“住手——”
一道虛弱的聲音突然響起,正欲再動手的聶雲猛然停下動作,目光轉向床上。
白青岩面色陡然一沉,雙手緊緊的握着,關節有些泛白,一雙黑色的瞳仁裏面光芒在可怕的變化着。
葉萱兒不知道他爲什麽會這樣,眉頭皺了皺,走過去溫柔的拍着他的肩膀。
他像是受了很大的打擊,那麽的憤怒,又那麽的……難過。
“娘,娘你怎麽樣了?”聶雲看了一眼,快速走到床邊關切的詢問。
葉萱兒看過去,床上的人約摸四五十歲,臉上有幾條不太清晰的皺紋,看着還算年輕,隻是面色泛白且削瘦,瘦弱的仿佛隻有一層皮包着骨頭。
她此刻睜着眼睛,從葉萱兒的角度看過去,她的雙眸有些渾濁,但是,她似乎在極力的看清眼前這一切。
“扶我起來。”又是一道虛弱的聲音,床上那人沖坐在床邊的聶雲顫顫巍巍的伸出了雙手。
聶雲眉頭微微一皺,看着她眼底的渴求,還是将她給攙扶起來,将枕頭塞在她的身後靠着。
她起身後目光沒有看向聶雲,而是,看着那清冷如冰的白青岩。
稍有些渾濁的雙眸裏面光芒閃動着,那種奇異的光芒聶雲從未見到過,打量了半晌,她極力平靜的開口:“白大夫。”
“别叫我。”白青岩驟然回過身,怒吼了一句。
他的眼底燃燒着熊熊怒火,仿佛能夠吞噬掉一切。
葉萱兒吃驚的站在一旁,白青岩這麽生氣,都是因爲她?
難道,他們兩,有什麽特别的關系?
“青岩。”聶雲他娘換了一種口氣,話語很溫柔。
“你給我閉嘴。”白青岩手指深深的掐進肉裏,看着床上那道削瘦的身影,怒火幾欲燎原。
葉萱兒和聶雲面面相觑,青岩?
爲什麽會……這麽叫。
“對不起。”聶雲他娘最終垂下了眼睑,重重的落下了三個字。
白青岩頓時冷笑起來:“是啊,對不起,你當然對不起我,你這女人可真是讓我失望啊,我以爲再見到你應該是在你墳前,可沒想到還是早了一步。”
“你怎麽說話的……”
“雲兒不要說話。”聶雲一句話還沒說完,門口一道滄桑的聲音傳來,聶雲他爹走了進來。
聶雲一愣,詫異的看着他。
“雲兒别說話,讓你娘和白大夫好好說說話吧。”他邁着蹒跚的步伐走了過來,緊緊拽着聶雲的胳膊歎了一口氣。
這事兒,終究還是瞞不了一輩子,這個可憐的孩子,是無辜的。
“我以爲我們這一輩子都不會再相認,可我還是沒想到,在我有生之年還能與你說上話,如此,我真是死都沒有什麽遺憾了。”聶雲他娘看着白青岩,突然笑了起來。
“想死?”白青岩看着她冷笑起來:“你這女人做了那麽多十惡不赦的事情,就想那麽一走了之麽?我告訴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