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蕭見此目光從他的身上移開,淡淡言道:“我所看到的青平村與我聽到的青平村大相徑庭。”
“因爲之前的方知縣。”陶然眼眸很深,幽幽的道:“方知縣爲了獲一己之私,每年在青平村收了大批的稅銀,所以,朝廷會認爲青平村是一個寶地。”
而他身爲朝廷命官,沒來之前定然是對青平村寄予了很高的期望。
周子蕭眼睛閉了閉:“那個狗官,真是害苦了不少人。”
這青平村土地貧瘠,每年種下去的莊稼收成都不好,結果大部分的收獲都納稅給了朝廷,這青平村的生活怎麽會好起來。
陶然聽着這話淡淡的笑了起來:“幸好,如今是周大人你擔任衛城的知縣。”
身爲朝廷命官能罵出狗官這樣的詞,他陶然相信,他一定會是一個好官。
周子蕭聞言卻是無奈的笑起來:“你可别忙着給我擡高帽,這種事情也并非是我能輕易解決的,等我視察完青平村後,視察結果得拟奏折上報朝廷,這上稅額度還是得由皇上來定。”
畢竟每年都收了那麽多的稅,他想一下子将它降下來,哪裏有那麽容易啊。
而且他爹是朝中大臣,但凡有些差池,爲顧全大局,他都無法改變這青平村的命運。
陶然聞言卻是面不變色,目光堅定的看着周子蕭:“我相信你。”
淡淡的四個字,讓周子蕭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直愣愣的對視着陶然。
從陶然那清澈的眸子當中,他能看出,他說這話是發自肺腑的,他相信他周子蕭,相信他周子蕭是個好官,相信他周子蕭能爲青平村謀福。
月色朦胧,兩個同樣氣宇不凡的少年在夜色下就這麽深深的對視着。
半晌,周子蕭移開目光,有些哭笑不得:“真是讓我有負擔。”
陶然見此溫雅的笑了起來:“若是有什麽地方陶然可以幫到,周大人盡管直說,隻要不傷天害理,陶然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
周子蕭捋着垂在前面的發絲,輕笑起來:“陶公子如此幫我不會是爲了讓我減輕你們家的稅銀吧?”
陶然聽言倒也不客氣:“如果可以的話,再好不過了。”
周子蕭笑着搖搖頭:“那我不就成了徇私枉法的狗官了。”
“周大人言重了。”陶然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不過突然想到了什麽,他又皺着眉頭開口道:“法不外乎人情,周大人或許也不用這麽嚴苛。”
周子蕭面色微變,不可置信的看着陶然:“你不會真想賄賂我爲你們陶家減輕稅銀吧?”
以他對這陶然的了解,他絕非這樣的人啊。
“不,不是我們陶家。”陶然搖頭,目光深邃而渺遠。
“那是誰家?”周子蕭蹙下眉頭,眼底盡是疑惑。
“到時候周大人就知道了。”陶然眸若深潭,裏面倒映着一個嬌俏的身影。
她家種菜與其他村民種菜有太大的差異,隻希望,不要因此有什麽麻煩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