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萱兒卻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搖搖頭道:“不用了陶哥哥,我那個戴着也沒什麽用的,回去下地幹活随時都可能弄丢,還不是可惜了。”
看着葉萱兒那認真的模樣,陶然最終還是收回了手。
眼眸很深,裏面,似乎劃過了一絲淡淡的憂傷。
這是他送的,第一份禮物。
馬車緩慢的向前行駛着,出了城,走上了進村的那條道路,路面忐忑不平,馬車一直就颠簸個不停。
還好那些陶瓷都裝的很好,倒是也不至于颠幾下就撞碎。
快到他們村的時候,葉萱兒掀開了簾子,果真如她所料,那原先長得無比旺盛的小麥,全部都被暴雨給打趴在了地裏。
好多剛剛種下去的種子,已經被洪水給沖的光溜溜的浮在了面上。
時不時的可以看見一個農婦趴在那坎上痛哭。
這多日的心血,就這麽付諸東流。
山洪還沒退,山腳下傳來轟轟的流水聲。
這次暴雨,這個村子受災不可謂不嚴重。
微微歎了一口氣,并非她葉萱兒不厚道沒有提前告訴他們要下暴雨讓他們收小麥,而是她知道她說了他們也不會相信。
所以,這又怨得了誰呢。
沒走一會兒,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簾。
葉萱兒頓時就打起了精神,那田坎上嚎啕大哭的,不就是王寡婦。
放眼看去,隻見那王寡婦兩旁的田積滿了的水,在陽光的照耀下,那水竟然閃爍着金光。
葉萱兒不由得有些疑惑,細細一看,頓時忍不住的撲哧笑了出來。
看着萱兒這突然的反應,陶然微微一驚,正欲說話,葉萱兒回頭沖着他擺了擺手,憋住了笑意。
然後又轉過目光,看着那王寡婦身旁的兩畝田,隐隐的笑的身體有些抽搐。
她總算明白王寡婦爲什麽說她家的小麥長得好了,原來她沒有在田裏種水稻,而是将那小麥全部種在了田裏。
這田裏的水分自然比地裏的水分充足些,也難怪她的小麥長得還不錯了。
隻是,這突如其來的一場暴雨下了兩天兩夜,她那原本幹旱的田很快就積滿了水,這田不像坡上的地一般水流失的很快,這兩天兩夜的雨水全部給囤積在了一起。
她種植的小麥,無疑的,全部給泡在了水裏,這兩畝地,可謂是顆粒無收。
葉萱兒看着那金黃色的水,終于忍不住的鑽進那馬車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這再憋,她就真該憋出内傷了。
那水,真的是将小麥給完全淹沒了,所以一眼看過去隻能看到金黃色的水。
這王寡婦,這下可慘了。
難怪就數她嚎的聲音最大,最凄涼。
看着萱兒那捂着肚子大笑的模樣,陶然的嘴角微微抽了抽:“萱兒,笑什麽呢?”
葉萱兒聞言沖着陶然擺了擺手,一隻手捂着肚子,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道:“沒……沒什麽……”
這雨下的。
這王寡婦,定然是要哭好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