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闵婉婉緊緊地閉着眼,睫毛很長很細緻,眉頭皺着,仿佛做了什麽噩夢似的。
見闵婉婉冒了冷汗,程硯拿起了病床邊的紙,給闵婉婉擦了起來,神色溫柔。
方大爺的兒子也找了地方坐了下來,“程先生,婉婉這需要留院觀察幾天麽?”
“不用。”程硯搖了搖頭,看着闵婉婉,“醫生說明天就能出院,今天能醒過來,身體會有些虛弱。”
這是普通病房,還有其他病人在這裏。兩人說話的時候,都沒有特别大聲。
其他病人家屬時不時地就朝程硯這邊看過來,眼裏大多帶着可惜的神色。這人長得是不錯,年紀輕輕的就坐上了輪椅。
“那程先生,俺就先回村了。”方大爺的兒子說道,“明天俺來接你們回去。”
程硯點了點頭,推着輪椅送方大爺的兒子出了醫院。見對方走遠了,便回去了。
剛回到病房裏,程硯就看到闵婉婉醒了,一臉蒼白的樣子。這樣的闵婉婉,讓他覺得有些心疼。
趕緊到了闵婉婉身邊,程硯伸手握住了闵婉婉,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什麽來。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程硯松開了手,端起了旁邊剛剛放的小米粥,拿着勺子,舀了一勺,送到闵婉婉嘴邊。
闵婉婉也不矯情,低下頭便喝了下去。不過闵婉婉沒敢一下喝太多,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這幾天實在是餓着她了。
“慢慢喝,不着急。”程硯輕輕地說道。
“嗯。”闵婉婉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沒一會兒一碗粥便見底了。
等闵婉婉喝完了粥,程硯又拿起了紙輕輕地給闵婉婉擦了擦嘴。扶着闵婉婉躺好,蓋好了被褥。
闵婉婉眨了眨眼,臉色已經好了很多,卻還是有些蒼白。程硯仿佛知道對方想說什麽似的,把自己如何找到她的事情,一一告知。
旁邊病床上的大爺,見這倆人雖然沒說什麽話,卻有别人融不進去的感覺。不知怎地,這大爺便想起了自己已經去世的老伴兒,眼睛潤了潤。
另一邊李懷江跟蘇雪被帶走後,因爲證據确鑿,很快就定了案。不過該走的程序還是需要走一下的,等闵婉婉身體好時,就能出庭了。
晚上程硯睡在陪護床上,守着闵婉婉。到了晚上闵婉婉已經好了好多,兩人也說了很多。
見其他人都準備睡了,程硯跟闵婉婉也停止了話語,隻是兩人都沒有什麽睡意。
最後程硯決定低聲給闵婉婉講故事,闵婉婉也同意了。程硯的聲音不大,有些低啞,聽着很舒服。
沒講多久,闵婉婉便覺得昏昏欲睡,眼睛眨了很多次,終于是睡着了。
第二天,方大爺的兒子老早地便來了。見程硯跟闵婉婉已經醒了,三人便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去了手續,便離開了。
路上方大爺的兒子一直在跟闵婉婉說話,左右不過就是表達了關心的意思。闵婉婉微笑着聽完了,對方大爺的兒子表示了一下感謝。
“婉婉,你總算是沒事了。”方大爺的兒子唏噓了一下,“這幾天程先生都沒什麽人氣兒了。”
闵婉婉握住了程硯的手,雖是在回答方大爺的兒子的話,卻是看着程硯,“嗯,我知道。心裏記着呢。”
突突的車聲伴随着人聲,一路到了村裏。這時村裏人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看到闵婉婉安全回來了,村裏人也舒了一口氣。覺得李懷江那些人也真是狠毒,竟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還好被抓進去了。
回到家裏,闵婉婉才終于有了一種真實感,礙于方大爺的兒子在場,也沒有多說什麽。
方大爺的兒子也知道兩人現在不希望他人打擾,把人送到家裏後,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
見沒有人了,程硯一把抱住了闵婉婉,闵婉婉也伸手回抱着。程硯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克制的,從發現闵婉婉的時候,就很想把人抱在自己懷裏,再也不松手。
兩人抱了好一會兒,才松開手。見院子裏還是之前的樣子,眼睛顫了顫,“我以爲,會見不到你了。”
雖然兩人沒有再擁抱,程硯卻一直在牽着闵婉婉的手,不想放開。
“不會的。”程硯覺得自己的語言有些蒼白,便直勾勾地盯着闵婉婉,面上是堅定的神色。
回到家裏的時候,還沒有到中午,兩人便說了很多。
午飯是程硯做的,面條弄的很爛,容易消化。闵婉婉吃了滿滿的一碗,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覺得好像吃撐了。
下午因爲李懷江的事情,李支書帶着人來鬧了,不過沒有說自己兒子的不對,而是轉移了重點。
“俺兒子畢竟都這麽大了,恁就不能放過他麽?”李支書哭喊,聲音特别大,都招來了街坊鄰居。
見人越來越多,李支書便繼續開口,“俺那可憐的兒哦,俺給恁道歉中不中,要不然俺給恁下跪,恁就放過俺孩兒吧。”
聽到李支書的哭喊,闵婉婉皺起了眉頭,這人是準備在她這裏賣慘麽?那可真是打錯算盤了,闵婉婉冷哼了一聲。
同時闵婉婉還注意到那些街坊鄰居還真有同情李支書的,居然說什麽好歹都是一個村的,得饒人處且饒人。
“跟我說有什麽用,法律是這樣。”闵婉婉開口,看也不看李支書。
本來李支書想賣慘,就算闵婉婉不答應,還有村裏人看不過去幫他說話。想的是挺好,結果卻有些出乎意料。
帶來的那些人,跟李支書不一祥,都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聽到闵婉婉不願意放過李懷江,便想動起手來。
捋了捋袖子,那些人便鬧騰起來了。因爲人多,這推搡着推搡着就傷到了闵婉婉。
闵婉婉是被一根木刺給劃了一道,程硯一直注意着闵婉婉的安全。見對方還是受傷了,當即臉就沉了下來。
“我報警了。”程硯淡淡開口,“婉婉别怕,他們應該到了。”
聽到程硯說報警,這些人收斂了一點,倒沒注意程硯那句快到了。畢竟人不可能這麽快就到的。
結果還真到了,李支書他們瞬間就安分了下來,也不敢再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