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唐初瑤便把吳劍舍命陪君子,一路不離不棄的拼力相助都說了一遍。
原來采的九鹽花,還有他的一大半功勞!
頓時,高湛等人消除了對他的偏見。
高湛一拍吳劍的肩膀。
“兄弟是條好漢,哈哈哈!”
吳劍大笑。
楚天宸更是拱手相謝。
“吳兄義薄雲天,這份情我楚天宸記下了,大恩不言謝,來日再報。”
“楚兄千萬别客氣,我本就欠唐初瑤一命,理該報答,唐姑娘對楚兄的深情,感天動地,我吳劍看在眼裏,萬分欽佩!”
“楚兄真是好福氣,一定好好休養,如蒙不棄,我吳劍還要喝你們喜酒呢,哈哈哈。”
吳劍趕緊拱手還禮,由衷感慨一番,哈哈大笑起來。
這話一出,楚天宸又無限深情的看了唐初瑤一眼,然後爽朗笑了。
“豈敢豈敢,好說好說!”
“小夥子心腸不錯,但土匪可不是好營生啊。”
雲老頭捋了捋胡須,搖頭惋惜道。
高湛深以爲然,點頭附和。
“對,從來做土匪的,都是腦袋别在褲腰帶上,免不了被官府終生圍剿,自古以來,土匪山寨無數,但沒有能長久留下來的,大多都被剿滅了。”
“吳兄,你這營生很危險啊,若有好去處,還是早早下山爲妙,切不可大意了,官府裏還是有能人幹将的,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高湛深深替他憂慮道。
了解了吳劍的爲人,高湛不免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他真心不想看他被剿。
便無所顧忌的把他的想法說了出來,希望他能夠早日金盆洗手。
唐初瑤早就想勸他下山,浪子回頭。
但是,山寨裏不是吳劍一人,手底下還有百來号弟兄呢。
一時間,他們沒好去處。
吳劍若走,山寨裏必會大亂的,所以唐初瑤一直沒說出來。
吳劍感受到高湛等人的真心,十分感動,再次拱手,點頭苦笑。
“這些我當然知道,隻是我有我的無奈啊,這守山寨自然不是長久之計,我會爲将來好好打算的,多謝諸位的好意了。”
他若下山脫了土匪帽子,必定會帶着兄弟們一起,這就難辦了。
他和唐初瑤幾人剛認識不久,自然不想麻煩他們,便沒有深入談論此事。
冒冒然下山,隻會害人害己!
此事必須從長計議!
“行,吳兄既然已有打算,我就放心了。”
高湛拍着吳劍的肩膀,笑了。
“你既是唐初瑤的朋友,便是我高湛的朋友,先别急着走,我要和你好好喝幾杯,替楚天宸謝你。”
“謝就不必,喝酒好說,哈哈哈!”
吳劍爽朗大笑。
雲老頭也笑呵呵的點頭。
“你幫了我徒兒,這酒我也得請你,小夥子。”
“老神醫,不敢不敢。”衆人聊的十分融洽。
而就在這時,客棧老闆匆匆跑了進來。
“唐初瑤姑娘,城主大人派人來找你了,就在門口等着你呢。”
崔憲宗派人來了?
這又是出了什麽事?
唐初瑤和高湛面面相觑,十分驚訝。
“行,我這就去見他。”
然後,唐初瑤把楚天宸留給淳兒照顧,便和高湛等人一起出去見崔憲宗的欽差了。
崔憲宗的手下一見唐初瑤,頓時滿臉堆笑。
“唐姑娘,我們又見面了,可讓我好找啊,哈哈,城主大人特讓我送些補品來,順帶說件事。”
說着,他伸手指着客棧門口的馬車。
唐初瑤等人一看,好家夥,整整一馬車的補品!
崔憲宗這是下血本了!
正好她和楚天宸需要大補。
唐初瑤感激不盡,連忙道謝。
“崔城主有心了,回去記得替我帶去謝意,大人一路辛苦,快進客棧裏喝杯茶水,有話屋裏說去。”
“好說好說!”
崔憲宗手下點頭,然後一揮手。
“來人,把這些補品全部搬進客棧裏去。”
“我來我來!”
沒想到唐初瑤和城主大人認識!
吳劍心中震驚,反應過來,十分有眼色的連忙上去幫忙搬東西。
偌大的包裹,十分沉重,他一手一個提起來扛在肩上,毫不吃力的搬運起來。
崔憲宗手下看的啧啧稱贊。
“唐姑娘,這漢子是你新招的手下?不錯不錯,真是力大無窮,這等膀力可不多見,唐姑娘就是慧眼識珠。”
唐初瑤咧嘴一笑,伸手道:“大人請進。”
“好!”
客棧裏。
崔憲宗手下看望了重傷的楚天宸,表示了城主大人的關切,讓他好好休養,然後和唐初瑤去了另外房間。
小二上了茶水糕點。
唐初瑤這才道:“不知大人還帶來什麽消息?”
“哎!”
崔憲宗手下喝了一口茶水,一臉嚴肅。
“說起來,又要給唐姑娘添麻煩了,這不是,最近此地有一股土匪十分猖獗,地方官府屢次圍剿,成績慘淡,周圍大戶鄉紳不堪其苦呀!”
“地方衙門隻好告到了城主大人那裏,城主大人隻好讓我來請唐姑娘幫忙,協同地方官府一起剿滅這股土匪,爲民除害呀。”
唐初瑤皺眉問。
“這夥土匪叫什麽?”
崔憲宗手下道:“聽說土匪頭子叫吳劍!”
這話一出,唐初瑤等人臉色十分精彩,紛紛不由自主的朝吳劍瞥去一眼。
高湛微微咧嘴,差點笑出聲來。
吳劍頓時無語。
這他娘的,城主大人都要來剿他了?
但他也不怵,反而不慌不忙,看着崔憲宗手下笑問。
“爲什麽一定要剿匪?城主大人他沒事幹嘛?”
爲什麽剿匪?
這問的什麽屁話啊!
這話一出,立刻激發了崔憲宗手下的正義感。
他猛地一拍桌子,瞪着吳劍怒了。
“爲什麽剿匪,這還用說嘛,這群土匪無惡不作,奸殺擄掠,強搶民女,見人就殺,多少百姓夜不敢睡,白天不敢上山打柴!”
“這群土匪簡直罪該萬死,簡直就是魔鬼,一旦抓到了,便是千刀萬剮,剝皮抽筋也不爲過。”
“城主大人愛民如子,豈能容忍這些惡棍猖狂,便是再忙也不能放過他們啊!”
“我給你們說啊,那吳劍狗賊十分狡猾兇殘,他就是匪首,一旦捉住他,我一定要把他腦袋割下來當球踢,方洩我恨!”
崔憲宗手下說的義憤填膺,最後大罵吳劍。
高湛咳嗽一聲,趕緊咬緊牙關,免得笑出聲來。
唐初瑤也嘴角抽搐,十分無奈的看着吳劍。
這城主府手下确實勇氣可嘉,義氣沖天啊!
就是不知道他若知道吳劍就在眼前,該當如何?
吳劍聽的眼皮狂跳,也不發怒,隻看着崔憲宗手下悠悠開口。
“閣下還真是義薄雲天,豪情萬丈,既然如此,吳某在此,請你放馬過來吧。”
嗯??
這話一出,崔憲宗手下不由一呆。
啥意思啊?
吳某?你?
他這才朝吳劍仔細看去,忽然眼皮一抽,他終于認出來。
眼前的壯漢和通緝令上畫的吳劍十分相似。
再結合他剛才的話,我的天,他就是土匪頭子吳劍!
頓時,崔憲宗手下吓壞了。
這可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啊!
他剛才還說了他那麽多壞話,天呐,怎麽會這樣?
他,他隻是随口一說的啊。
他哪裏打得過匪首啊!
頓時,崔憲宗手下心中大駭。
他根本沒時間去想吳劍爲何在此,唯恐下一秒吳劍的大刀會砍過來。
當即趕緊撲通一聲朝吳劍跪了下去,磕頭求饒。
“你就是吳劍啊,對不起,我錯了,我剛剛都是胡說八道,我都是道聽途說的,吳大俠饒命啊……”
你這就過分了啊!
你不是要砍吳劍的頭當球踢嘛!
上一秒魔頭,下一秒就成吳大俠了?
求生欲真是爆棚了啊!
聞言,吳劍不屑一顧。
“大人,你不是要爲民除害嘛,怎麽能向土匪低頭呢,這怎麽可以?這不是有失身份嘛?”
唐初瑤咧嘴,忍不住嘲弄。
崔憲宗手下渾身瑟瑟發抖,面如土色。
“我打不過他,唐姑娘。”
哈哈哈哈!
高湛再也忍不住仰頭大笑。
唐初瑤十分無奈,不逗他了。
他咳嗽一聲,解釋起來。
“大人快快起來,放心,吳劍并沒有傳說中的那麽惡貫滿盈,而且他早就改邪歸正,不想做土匪了!”
“他馬上就要金盆洗手了,所以你可以回去報告城主大人,這土匪不用剿了,他們浪子回頭了。”
是嗎?不用剿匪了?
難道唐姑娘這麽快就降服了吳劍?
這麽厲害!
這話一出,崔憲宗手下連忙擡頭看向吳劍,想聽他怎麽說。
如果是真的,那就是天大的喜事了。
我有說過這話?
頓時,吳劍瞠目結舌,整個人都驚呆了。
她不可思議的看着唐初瑤,心底暗暗叫苦。
她怎麽可以自作主張,他還沒有想好呢,啥時候準備金盆洗手了?
他是可以一走了之,他的弟兄們呢!
這豈是能說走就走的。
唐姑娘,你有些不靠譜了啊。
但是,在城主大人的欽差面前,他真不好駁唐初瑤的面子,讓她丢臉。
一瞬間,吳劍難壞了。
這時,唐初瑤沖他狂打眼色。
吳劍看見了,不明白她啥意思,隻好稀裏糊塗的連連點頭。
“是的,我落草爲寇也是出于無奈之舉,我也想做好人,想要将功補過,這才來見唐姑娘的,放心,我不會給官府添麻煩了。”
居然是真的,厲害厲害!
崔憲宗手下難以置信的看了一眼吳劍,見他一臉人畜無害的模樣,這才放心下來。
然後趕緊爬起來,重新坐好,對唐初瑤大贊。
“唐姑娘,你真是智勇雙全,神機妙算,我人還沒到,你就說服吳大當家的金盆洗手了,我真是服了你了,城主大人知道一定非常高興,你又立了一大功了。”
唐初瑤搖頭一笑。
“都是碰巧了,吳大當家的本非惡人。”
那手下點頭,然後看着吳劍。
“吳大當家的,你确定從此不再嘯聚山林,打家劫舍了?”
頓時,吳劍無奈點頭:“是。”
“那行,既然如此,我要考驗考驗你,你要幫我做一件事,就算是你金盆洗手的投名狀吧,做成了,我也好替你向城主大人說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