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命的扯着劉老爺的衣服晃。
“你說呀，你怎麽不說話了？你是不是沒話說？你告訴我究竟是誰？這麽跟你講的，究竟是誰？”
“到底是誰害我變成如今這個樣子，走到如今這個地步？”
劉老爺剛才被掐的幾乎窒息，現在體力還沒有完全恢複。
現在又被面前這瘋婆子一通亂晃，他早已有些吃不消。
揉着生疼的頭，他煩躁不已。
用盡最後全部力氣一把推開她，歇斯底裏的大吼。
“我告訴你！你不是不死心嗎？你這個瘋婆子，我現在就告訴你，我也不怕丢人了，告訴我這些事情的人就是街頭的春蘭爹！”
“就是他，我還要謝謝他呢，如果不是他告訴我，我至今還要被蒙在鼓裏！”
劉老爺紅着眼眶，恨恨的盯着被他推倒在地的程夫人。
深吸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
“春蘭爹告訴我，那日他外出，無意間撞到你與一個陌生男子在一起，還上了他的馬車。
“他一時心生好奇，便跟在馬車後面。
後來發現你二人來到一處庭院，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的下了馬車，随後居然，居然光天化日就在庭院裏做那苟且之事！”
說到這裏，劉老爺雙目赤紅，似乎喪失理智。
他聲音開始發顫，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一個字一個字，從牙齒縫中擠出。
“不要臉！”
程夫人聽到這話，更是覺得不可思議。
她震驚無比，猛的揚起手來，狠狠的打了劉老爺一巴掌。
“你，你！你這說的都是什麽話？你怎麽能聽信他人的讒言呢？他們如此污蔑我，潑我髒水也就罷了，你居然還會相信這種污言穢語？”
程夫人打下來那一巴掌的力道并不輕，可劉老爺卻也沒有躲開分毫。
他被扇的偏過頭，隻是自暴自棄的笑着。
“他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我怎麽不信？你告訴我，我怎麽能不信？起先我也懷疑是他騙我，可是他說，他說……”
說到這兒，劉老爺又騙過頭來看着程夫人，咬牙切齒惡狠狠的說。
“他連你胸前的梅花痣都看到了，你還敢說他這是在胡說八道嗎？倘若沒有見過他，又怎麽會知道你胸前有梅花痣呢！你真當我是傻子！”
聽到這兒，程夫人也是無比震驚。
她感覺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空一樣，跌坐在地，眼淚無助的流了出來。
原以爲這件事情她可以忘掉，可是她錯了。
無論多久，隻要那個人還活着。
這件事情就會像噩夢一樣一直糾纏着她，影響她如今的生活。
見程夫人低着頭不說話了，劉老爺冷笑一聲，嘲諷道。
“怎麽，沒話說了？剛剛不是還挺能說的嗎？”
程夫人隻是一直低着頭。
就連眼淚都仿佛快要流幹了。
下一秒，她猛然擡起頭來，滿眼怨恨的盯着劉老爺，大罵道。
“你就是個蠢貨！當真是糊塗！愚蠢！你竟然就因爲這個二流子的一句話，傷害了我們的親生兒子！你該死，你這個蠢貨！”
話說到這裏，唐初瑤自然也覺察到了這其中或許有隐情。
她并不願意在解開一樁案子的同時，又破壞了一樁婚。
這其中或許真的有什麽誤會，倘若都能解開，豈不是皆大歡喜？
想到這，她便上前一步将兩人都扶起來。
“程夫人，或許你還有什麽話沒有解釋清楚，想要再說一說嗎？倘若有難處，我們可以替你做主。”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
原本這件事，她是想一輩子爛在心裏。
可照現在的情況看來，她也是不得不将這件陳年往事在抖出來了。
她擡頭看了唐初瑤一眼，最終無奈的歎了口氣，娓娓道來。
話說那還是在程夫人剛年滿二八之時，那時候的程夫人當真是才華橫溢，年輕貌美。
無數富家公子，都對她有傾慕之意。
當時程夫人也是眼光頗高，這些富家公子竟是一個也沒有看上。
她總說要自己把握幸福，便隔三差五的從府中溜出去到街上玩耍。
美其名曰緣分天定，緣分到了自然就會碰上有緣人了。
其實說白了，她還是不願意關在那憋屈的府中。
她隻是想爲出去玩找個借口罷了。
也就在一日，她帶着丫鬟翻牆出門玩耍之時，碰上了在街上遊手好閑，無所事事的二流子春蘭爹。
那春蘭爹，原本就好色成性。
加上那日喝了點酒，更是色性大發。
在大街上見到程夫人這麽個美人，上來就要動手動腳。
程夫人自然是吓得不輕。
得虧她的丫鬟死命拉他，最後一棒子敲在了春蘭爹頭上。
趁春蘭爹迷糊之時，兩人才得以跑路。
打那以後，程夫人受了不小的驚吓，再不願輕易出府了。
可春蘭爹卻惦記上了她。
可後來幾次在上街，卻始終碰不到這個美人。
他心裏癢得很，心想着早晚把她娶到手。
後來不知道他從哪兒打聽到，那人就是程府大小姐，還正在待字閨中無人迎娶。
他便東拼西湊，備了薄禮來到程府求親。
他那張臉長得真是太過于老實，以至于程老爺也被他的花言巧語哄騙。
雖然禮數并不豐厚，但他還是考慮到女兒若是真的喜歡眼前這個小夥子，自己也必然是支持她的。
程老爺思索片刻，告訴了春蘭爹女兒此事應該正在後花園裏看書。
他還告訴春蘭爹，自己一個老人家就不去打擾他們二人了，還要春蘭爹自己把握好時機。
程老爺原本的意思，也是想給兩人獨處的時間相處一下。
如果感覺真的不錯，他也不是不能允許這門婚事。
可變故，就在此時發生了。
正在後花園看書的程夫人一擡頭，便見到那日街上碰到的流氓。
她吓了一跳，立馬便站了起來。
“是你，你是怎麽找到我家來的？我警告你，你趕緊給我出去。”
誰知道春蘭爹，卻色眯眯的搓着手朝程夫人走了過來。
“我今日過來自然是求親的，既然你我都已經有過肌膚之親了，何不就從了與我？我保證你今後都能過上好日子，也會千倍百倍的疼愛，如何？”
程夫人害怕的連連後退。
就在春蘭爹要碰上她的一刹那，程夫人反手就給了他兩巴掌。
“混蛋，你離我遠點兒！這可是在我家，你信不信我叫人了！”
誰知，春蘭爹反而更加興奮起來。
他揉了揉被扇痛的臉頰，嗤笑一聲。
“你叫啊，等他們過來，我就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到時候人人還能給我做個證，還怕你爹不把你嫁給我？”
說着，他一把撲倒程夫人，将她死死的壓在地上。
他猛地一使勁，就将程夫人胸前的衣服撕開來，臉上流露出淫邪的笑容。
“哈哈哈，小美人，我可真是想死你了。”
他不顧程夫人的掙紮，将她死死的壓着，嘴巴在他嬌嫩的脖子上胡亂啃咬。
程夫人拼了命的撲騰掙紮，卻因爲終究是一個弱女子，而阻止不了他的禽獸行爲。
“啊！！你這個禽獸、混蛋、畜生！你不要碰我，你快起開！救命啊，有沒有人來救救我！”
正巧這時，程老爺對于剛剛春蘭爹的話，總感覺有那麽一些說不通的地方。
抱着懷疑的态度，他打算過來看看兩個小年輕的如何相處。
誰知，卻突然聽見了女兒叫救命的聲音。
他突然意識到情況不對，命令幾個親信拿着棍棒趕了過來。
一推門，就看到了這樣一副因他火冒三丈的場景。
“畜生！給我亂棍打死他！”
程老爺目眦盡裂，他一個箭步沖上來，一把掀翻了春蘭爹。
緊接着又手忙腳亂，将自己的外衣披到了女兒身上。
春蘭爹一時懵了。
等他反應過來，早已陷在一片亂棍之中。
“啊，救命啊，别打了，别打了！”
他緊緊的抱着頭慘叫連連，竟然一溜神兒尋了個空隙逃跑了。
聽了程夫人說的這件事，唐初瑤也感覺真是氣不打一出來。
“這世上竟有如此人渣！”
程夫人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又說道。
“當時我爹将他暴打了一頓，他便記在了心上，一直耿耿于懷，便一直在尋找機會伺機報複我。”
聽完程夫人的叙述，劉老爺也是難以置信的愣在了原地。
他的眼神也沒有剛才那般兇惡了。
剩下的，隻有無比的懊悔與心虛。
“竟然，竟然是這樣！我竟然中了這惡人的奸計！”
劉老爺滿臉痛苦無措。
他捂着臉直愣愣的朝着程夫人跪了下來，眼淚從他指縫中湧出。
“對不起，我，都是我的錯，都是我聽信了外人的讒言，中了離間計，對不起，對不起……”
說着說着，劉老爺的聲音哽咽了起來。
他突然開始一左一右扇着自己巴掌，那清脆的聲響便顯示了他用了多大的力氣。
“是我的錯，是我錯了，我後悔了！！”
看着劉老爺這副模樣，程夫人終于還是不忍心的閉上了眼。
可她的心裏終究是被傷到了。
沒想到，同床共枕幾十年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