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他喊出口,隻見唐初瑤眼疾手快,與高湛兩人對視一眼,便閃身沖上前來一人一個手刀将兩名牢頭砍暈了。
将他們放倒後,唐初瑤瞧四下無人。
便與高湛偷偷拖着那兩個暈倒的人,将他們藏了起來。
“待會兒我們換上他們的衣服,便宜行事。”
高湛會意的點了下頭。
片刻後,兩人換好牢頭的衣服在大牢門口彙合。
果真,在他們換上牢頭的衣服後,進來這一路倒是順暢了不少。
擔心露出破綻被發現,唐初瑤一直稍稍低着頭,躲過了其他人的懷疑。
兩人直奔着關着楚天宸的牢房走來。
唐初瑤擔憂不已,可來到了牢房門口,卻反而放下心來。
看着裏面熟睡的身影,她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我在外面擔心你擔心的不得了,沒想到你心還挺大,這都能睡着。”
她一邊小聲嘟囔着,一邊從懷中摸出從剛剛打暈的牢頭的身上搜來的鑰匙。
唐初瑤将栓着牢門的鐵鏈拽下,看來看四周,小聲囑咐。
“高湛,你在這兒守着,我進去把他帶出來,有動靜趕緊通知我。”
話音未落,他便擡步邁入了牢内。
“楚天宸?楚天宸,醒醒,快跟我走。”
楚天宸原本就淺眠,你聽到熟悉的聲音,立馬便睜開了清明的眼睛,仿佛不曾睡熟過一樣。
看到眼前的人,他還略微有些驚訝。
“你怎麽進來的?沒有人發現你吧?有沒有受傷?”
自己吃點苦頭倒是沒什麽,他就是害怕唐初瑤會受傷,隻見他擔憂的上下打量着問道。
爲了消除他的擔心,唐初瑤大大咧咧的在他面前轉了一圈。
“放心吧,我好着呢,快跟我走,一會兒該來人了。”
說着他一把拉起楚天宸,兩人出了牢門與高湛彙合。
三人對視一眼,唐初瑤小聲道。
“走,撤,去找崔憲宗。”
牢裏的看守本就松懈,不多時,三人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此時,燈火通明的城主府在夜色中獨樹一幟。
自從崔憲宗漸漸恢複意識,意識到自己所做的那麽多錯事之後,城主府的燈便再也沒有滅過。
他總是很心虛。
一旦周圍的環境黑暗下來,他就會變得格外的敏感,害怕。
“事急從權,這件事耽擱不得,爲免夜長夢多,我們沒有時間再等他一一往上通報了,直接潛進去吧。”
話音未落,唐初瑤率先蹬牆而上,幹淨利落的翻進了院内。
三人躲在灌木叢後,待一批巡邏的侍衛過去,唐初瑤确認四下沒有危險,這才溜了出來。
“跟着我走,我知道他的卧房在哪。”
三人仿若無人的穿梭在諾大的城主府中,順利的來到了崔憲宗所住的院子。
做了虧心事的崔憲宗本就淺眠,感官也變得非常靈敏。
睡夢中的他,突然就聽到了門外傳來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下一秒,他瞬間就清醒過來。
他明明睡前是點了燈在床頭,此時不知爲何去滅掉了。
這吓的崔憲宗手足無措,手腳一軟,頓時跪倒在地。
“我我我錯了,我錯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會好好彌補的,對不起,對不起。以前都是我有眼無珠錯把惡人當貴人,才釀成了今天這個局面。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對不起你們。”
他這一番突如其來的忏悔,讓剛剛邁進屋裏站在門口的三個人身形僵硬了一下。
下一秒唐初瑤突然回過味兒來,一個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崔城主,幾日不見,你何時變得這般如驚弓之鳥了?是我,唐初瑤,你不認識了嗎?”
唐初瑤将臉上的黑巾摘下來,又随手點亮了門邊的一盞蠟燭。
聽到熟悉的聲音,崔憲宗這才敢睜開眼睛。
看清來人後,他方才松了口氣,顫巍巍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吓我一跳,你們大半夜的來來找我做什麽?”
唐初瑤一點兒也不見外,自顧自拉了把凳子坐了下來。
“來找你當然是有好事兒啊。我給你找了個活兒,現在是該到你爲民除害,将功折罪的時候了。”
此話一出,崔憲宗頓時來了精神。
隻見他疲倦渙散的神情中,帶着一絲難以掩飾的激動,難以置信道。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終于有讓我贖罪的機會了!”
說到這,他面色中透着疲倦和無奈,歎了口氣。
“唉!你是不知道,自從我恢複意識清醒之後啊,這段日子我真的是吃不下,也睡不好,整個人活活消瘦了一圈。這倒沒什麽,最難讓我忍受的是我成夜成夜的做噩夢。”
“每當我一閉上眼睛,就感覺會看到那些冤魂,而在我睡着以後,他們又會來我的夢裏糾纏我,我真的快吃不消了。”
聽了他的話,唐初瑤肯定的點了點頭,随後勸解道。
“我明白你的苦楚,這不是給你送機會來了嗎?你先不要急,聽我慢慢給你講。”
崔憲宗激動的點了點頭,又吩咐身旁的丫鬟熱了兩壺茶水過來。
他一點城主的架子也沒有,親自倒了幾杯水,遞到衆人面前。
“大家喝點水吧,慢慢說。”
他嘴上雖說着慢一點,可唐初瑤明白他心裏比誰都急。
此事也拖不得,畢竟夜長夢多,她便也沒有拐彎抹角。
“我就開門見山了,崔城主,你可否知道這個鎮上有一位姓朱的縣令?”
一聽這話,崔憲宗半點沒有思索,毅然決然斷定道。
“不錯,卻是有一位姓朱的縣令,我對他印象很深,怎麽了?”
聞言,唐初瑤若有所思的挑了下眉,繼續道。
“這位姓朱的縣令在其位不謀其政,不爲百姓做事謀福就罷了,還成日搜刮民脂民膏,強搶民女,收受賄賂。”
“身爲一個縣令,斷案有失公允,竟然以銀兩來定罪量!身爲一個縣令,他半點好事不曾做過,可壞事惡事卻做絕做盡。這一點,你可知曉?”
唐初瑤越說越生氣,真是恨不得現在就将那個朱縣令繩之以法。
而聽着唐初瑤娓娓道來的崔憲宗,也是眉頭漸漸緊蹙起來。
他的指節攥的咔咔作響,下一秒猛的一掌拍向桌子,勃然大怒。
“這個姓朱的,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這麽多壞事!”
見到崔憲宗竟然如此生氣,而且聽他意思來說似乎與這個朱縣令認識,唐初瑤不免面帶疑惑。
崔憲宗登時明白過來,唐初瑤的意思。
擔心她誤會,趕忙解釋。
“不是的不是的,我與他并不認識,他也并不是我的什麽親戚,我們兩個沒有任何關系。”
唐初瑤這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别緊張,我不是懷疑你,你繼續說。”
崔憲宗皺着眉點了點頭,繼續解釋道。
“事情是這個樣子,我之所以對這個朱縣令印象深刻,是因爲這個朱縣令每年都會有很多人來我面前有意無意地誇贊他,說他是一心爲民的好官,替他說好話。”
“起初我也曾懷疑過,可後來漸漸那麽多人來替他說好話,我心想或許是這名縣令真的是個爲人爲民的好官,便也漸漸對他重視起來。”
頓了頓,他又恨鐵不成鋼的咬着牙憤憤道。
“沒想到,那些人竟然是被他收買來騙我的!”
自從經曆過之前那件事之後,他就更加恨别人欺騙他。
眼裏容不得沙子的崔憲宗,對這種人真是半點無法姑息。
聽到這話,唐初瑤也不免驚訝的沉默片刻,唏噓不已。
“沒想到這狗官小小一個縣令,竟然有那麽多錢,不知他究竟貪污了多少銀兩。”
整個堂屋裏頓時安靜下來,大家各懷心思,沉默着。
片刻後,還是楚天宸率先打破了這份寂靜。
“我們還是先商量一下對策吧,現在已經打草驚蛇了,爲了避免夜長夢多,我覺得我們還是趁早拿個主意比較好。”
聽到這話,崔憲宗閉着閉着眼深呼吸幾下,憤憤點點頭。
“好,聽你們的,我們怎麽做?”
唐初瑤單手撐着下巴,眼珠子轉來轉去,思索着對策。
突然,她腦海中靈光一現,有了主意。
隻見她打了個響指,笑着說道。
“有了,明天還要委屈一下崔城主,勞煩您打扮成貧窮流民的模樣到衙門擊鼓鳴冤,我們看看這朱縣令究竟是什麽樣的一副嘴臉,正好也讓您親眼瞧一瞧他那副醜惡的嘴臉,有你這個城主親眼所見,親自作證,以免他日後再說冤枉了他。”
翌日,天剛蒙蒙亮,城主府裏早已都忙碌了起來。
他們一早便起來準備打扮,今兒可是扳倒朱縣令那個大貪官的大好日子。
“哇,好香啊,這是什麽味道?”
高湛也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起來,隻穿了件裏衣就尋着味兒往外走。
等他來到院子裏,香噴噴的早飯早已擺了滿滿一桌。
有晶瑩剔透的豆腐腦,黃金酥脆的炸油條,還有加滿肉絲正在淌油的油酥火燒。
“這也太豐盛了吧,誰做的?”
高湛不可置信的睜着還有些惺忪的睡眼,脫口而出的話語滿是驚訝和贊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