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他扯了扯唇角,蹲下來,直直的與雲煙對視。
“用不用我提醒提醒你?我哪珍寶庫的鑰匙可還在你手裏吧。”
聞言,雲煙如遭晴天霹靂,被羽公子這副模樣吓得不輕,她撐着地心虛的連連後退。
“我沒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放我走!”
羽公子再沒了耐心,他站起身來,手上拿着的是雲煙的一片衣角。
“這個是我在珍寶庫中尋得的,我的珍寶庫中大量寶物丢失,而在現場存留的這一片衣角,碰巧與你破損的衣物上吻合,怎麽,還不想承認嗎?”
雲煙見狀,緊緊咬着下嘴唇,死死的盯着羽公子手裏的物證。
這怎麽可能?
她明明很小心的,真是太大意了?
正在她心裏暗自盤算怎樣擺脫困境時,成衣店老闆娘的家人趕了過來。
“就是她!就是這個賤人做的!”
“嗚嗚嗚,娘,你死的好慘啊!”
老闆娘小女兒稚嫩的哭聲聽得在場的人撕心裂肺,一下子撲進他爹懷中。
成衣店老闆也緊緊摟着自己女兒,仰着頭忍着眼淚。
“我們這是,做的什麽孽喲!”
而一旁,她的大女兒如瘋魔般,吼叫着撲到雲煙身上。
“啊!你這個賤人!我要打死你!”
女人騎在雲煙身上瘋狂的薅着她的頭發,尖利的指甲也在她臉上留下不少痕迹。
雲煙被這瘋女人的架勢吓到了,驚恐不已,痛的嗷嗷大叫。
“啊!走開,你這瘋婆娘!我說過了不是我做的!”
這時,那領頭的官兵使了個眼色,身邊的小兵急忙上去将老闆娘大女兒拉開。
雲煙終于得空喘了口氣,她還在斷斷續續爲自己辯解。
“真的不是我做的,你們爲什麽都不相信我?”她歇斯底裏的吼叫着。
聞言,裹在人群中的唐初瑤俊秀的眉深深蹙起,面上閃過一絲憤恨。
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眼皮這麽厚的,事到如今竟還不承認。
她冷笑了聲,站了出來,揚手一在空中擊掌兩下。
“把證人帶上來。”
話音未落,兩個熟悉的身影映入雲煙眼簾。
當鋪夥計和乞丐相互攙扶着,畏首畏尾的從人群後面走了出來。
唐初瑤看了兩人一眼,又看了看跪坐在地上的雲煙。
“把你們知道的一字不落的說出來,不然這位雲煙姑娘看起來不太死心呢。”
聞言,二人點了點頭,小夥計率先上前一步開口說道。
“那日這位姑娘抱着一堆東西來我們當鋪,說是要典當,我一開始草草看了一眼,覺得東西還不錯,加上東西又多,我擔心自己看走眼,便将我們老闆還出來一起查驗,誰知這些東西看起來分外眼熟。”
衆人仔細聽着,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随後,又聽當鋪夥計繼續道。
“後來我們老闆突然想起來,這些東西其中有大半是羽公子曾經在拍賣行裏拍下來的,這是衆人皆知的,我們老闆覺得不對勁,叫我把東西退回去,他先去問問羽公子是否讓人帶東西來典當。”
唐初瑤點了點頭,又用下巴指了一下乞丐。
“你說。”
小乞丐很久沒有見到這麽多生人,他有些畏畏縮縮的。
先是瞟了雲煙好幾眼,然後他才肯定得伸手指着她。
“沒錯,就是她,我記得很清楚,她那天穿着一件帶血的衣服,還說要來跟我換,事後她還給了一個金钗給我做交換。”
說着,小乞丐将金钗拿了出來,暴露在衆人眼下。
見兩人都說完,唐初瑤點了點頭上前走了一步。
她随手将兩個貼有生辰八字的小人扔在雲煙面前。
“還有這個,還記得嗎?你拿着這個想給我和楚天宸下蠱的事。”
種種人證物證一一擺到明面上來,雲煙再也沒法辯解。
“爲什麽,爲什麽這樣對我……”
她低着頭,小聲嘟囔着,眼神中狠毒乍現。
她的手藏在袖子裏,緊緊攥着一枚鋒利的銀钗。
突然,她猛地撲向唐初瑤,手中的銀钗向唐初瑤刺去。
“都是你!都怪你!我要你給我陪葬!”
沒想到雲煙突然發難,唐初瑤來不及躲閃,眼看就要被刺到。
幸虧楚天宸眼疾手快拉了唐初瑤一把,長腿一擡踢向雲煙手腕。
唐初瑤站不穩倒進楚天宸懷裏,而雲煙因爲手腕吃痛,兇器落地。
她也被慣性帶倒,又摔在地上。
碰巧她額頭磕在一塊兒碎石上,血順着她的臉嘩嘩流下來。
滿臉鮮血再配上她一副瘋狂而不甘心的神情,簡直恐怖極了。
雲煙撐着身體半坐起來,懷着最後一絲希望看向羽公子。
羽公子曾經說過要娶她,羽公子是喜歡她的!
“羽公子,你還記得你之前說過什麽嗎?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嗎,你說過你會娶我的。你現在竟然任由他們這麽糟蹋我嗎!”
頓了頓,她眼淚又溢出眼眶。
“難道以前說過的話都不做數了嗎!”
看着她這副瘋癫的模樣,羽公子扯扯嘴角,冷笑道。
“事到如今,你還在癡心妄想,如此,我便将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知于你。”
羽公子便将與唐初瑤制定的計劃從頭至尾一字不落的說了出來。
“我說要娶你,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否則你又怎麽會上鈎呢?也怪你自己太過心急,竟然這麽快就上當了。”
羽公子垂着眼,冷冷的俯視着雲煙。
“像你這般心狠手辣的女人,還妄想嫁入我府中?簡直白日做夢!”
羽公子的話像一顆釘子深深刺進雲煙内心,刺的他鮮血淋漓。
她以爲是她将羽公子玩弄于鼓掌,沒想她才是被蒙在鼓裏的那個。
她擡頭環視周圍,這麽多人的指證讓她感到無比絕望,眼神漸漸變得空洞無光。
“休想,讓我,坐牢!”
雲煙狠狠咬着牙,一字一字說道。
突然,她張大嘴猛的咬下。
“不好,她要咬舌自盡。”
楚天宸反應迅速,看出了她的意圖,奈何他現在在去阻止已然晚了。
千鈞一發之際,唐初瑤手中飛出一枚銀針刺進雲煙臉上一個穴位。
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雲煙突然感到自己下颚酸麻,失了力氣,随之驚恐的瞪着唐初瑤。
“你……”
與此同時,兩個官兵上前将她架起,帶走了
領頭的官兵上前對羽公子等人抱拳。
“多謝你們出手相助,我們會将她繩之以法的。”
官兵帶着證人離開了,院子漸漸清淨下來。
唐初瑤看向門外,看着雲煙被戴上鐐铐關進囚車,她禁不住搖了搖頭,唏噓不已。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和這種人朝夕相處,簡直太可怕了。”
看到雲煙被帶走,羽公子感覺終于出了口惡氣。
惡人自有惡報!
忽然,他上來一把攬楚天宸的肩。
“這事真是多虧你們了,這樣吧,明天本公子做東,帶你們去花滿樓玩。”
結果,被他搭肩的楚天宸渾身一僵,眸光淩厲的落到右肩的手臂上。
“拿開!”
一聲低吼,一個眼神瞬間讓羽公子心下一驚,連忙縮回了手。
“切,真是小氣!”
嘟囔兩句後,他便朝着唐初瑤擠眉弄眼道:“一定要去哦!”
說完,他揚了手便離開了。
翌日,清早唐初瑤還美滋滋的沉浸在美夢之中。
“唐姑娘,唐姑娘在嗎?”
伴随着咚咚咚的敲門聲,羽公子焦急的聲音在門外呼喊。
聞言,唐初瑤眉頭緊緊皺起,她拉着被子蓋過腦袋,想擋住這聒噪的聲音。
“唐姑娘,唐姑娘!”
叫門聲還在繼續,唐初瑤無奈,一把從床上坐起。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茫的向門口看着。
“誰啊,什麽事?”
聽到終于傳來了動靜,羽公子情緒愈發激動起來。
“是我,是我唐姑娘,你可以去看看我娘嗎?她又病了,而且很厲害。”
一聽這話,唐初瑤頓時清醒了不少,連忙回了回神。
前兩天不是剛好,這怎麽又病了?
心下一緊,她急忙下床蹬上鞋子,一邊整理衣服一邊走過去将門打開。
“别急,你先說說她是怎麽個症狀?”
聞言,羽公子站在門外,也不好意思進去,兩隻手緊緊攥在一起,擔心不已。
“是這樣的唐姑娘,今早起來我母親不知怎的一直頭痛難忍,而且現在愈發嚴重了。”
“頭痛?”
唐初瑤皺了皺眉,将放在桌上的醫藥箱背起。
“走,先過去瞧瞧。”
說着,二人便急匆匆的向徐夫人房間趕去。
彼時,一進房間,唐初瑤便看到徐夫人坐在桌邊,食指抵在太陽穴上按着。
她緊皺着的眉頭,看起來确實痛不已。
“夫人别急,放松,我先替你把把脈。”
唐說着,初瑤将要向放下,上前一步兩指搭在徐夫人腕上。
羽公子跟在後面緊張的看着兩人,有些不知所措的背着手在房間裏不停來回踱步。
診了片刻,唐初瑤又伸手扒了一下徐夫人眼眶,這才悄悄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