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多謝大當家一番好意,這個我就收下了。”
見唐初瑤終于肯收下他的東西,大當家也笑了起來。
幾人邊走邊聊,圍着山寨的夾道一路走了出來。
唐初瑤一拱手,一副江湖兒女的豪爽。
“大當家,我二人已叨擾多日,現下也該上路了,還請大當家留步。”
大當家思索片刻,見楚天宸與唐初瑤隻有孤身二人。
雖說他們武功高強,倒不必太過擔心有什麽不測。
可萬一真遇上麻煩的,雙拳難敵四手,大當家決定還是送他們一程。
“不礙事,唐姑娘,反正我與我一幫兄弟們現在也無事可做,倒不如送你們一程,也圖個安心。”
說罷,他擺了擺手,身後便有幾個小弟牽了三匹駿馬過來。
大當家略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我們寨子裏沒有買車,可能要委屈唐姑娘一下了。”
話音未落,唐初瑤眼前一亮,便大膽的上前順了順馬匹的鬓毛。
而後,她一個利落的翻身跨坐上馬,扯住了馬缰繩,意氣風發。
“沒關系,這馬正合我意。”
見狀,大當家與楚天宸相視一笑,也紛紛翻身上馬。
楚天宸率先駕馬上前與唐初瑤并排一起,直看的在後面的大當家豔羨不已。
“唐姑娘能文善武,當真是巾帼不讓須眉啊!”
後面随行的小弟也紛紛附議。
“唐姑娘與楚公子當真是,是,那個詞怎麽說來着?”
“那叫郎才女貌!你個沒文化的,快别丢人了,哈哈哈。”
随行的小弟們哄笑一堂,先前那個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紅着臉。
“瞧我這記性!反正就是絕配!”
聞言,大當家也十分高興,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不錯,不錯。”
這回換唐初瑤有些尴尬了,微紅着臉,嗔怪的看了楚天宸一眼。
這人也真是的,被人打趣還這般雲淡風輕!
對于唐初瑤投來的眼神,楚天宸卻當做沒有看見。
他劍眉高揚,心情甚佳,騎着馬目視前方,彎起的唇角卻再也壓不下去。
一行幾人路上有說有笑,一起往夷州走去。
沒行多遠,突然楚天宸臉色一變,他擺手示意大家噤聲。
随即,他又扭頭一臉警惕的向周圍密林處看去。
隻聽見林間樹叢灌木沙沙作響,人頭攢動。
“小心,有埋伏。”楚天宸沉聲道。
他話音未落,一幫官兵霎時湧出,将衆人團團圍住。
“在這埋伏了多日,終于讓老子逮到你們這幫子山匪了。”
突然一道聲音驚裂而下,劉差使兩手叉腰,從包圍圈後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
他走近,打眼一看,滿意的點了點頭。
“喲,大當家的也在,看來我這是一不小心連鍋端了呀。”
聞言,大當家臉色一僵,頓覺情況不妙,連忙把唐初瑤和楚天宸護在身後。
“這不是劉狗嗎?今日倒是有這空閑來堵我呀!”
聞言,劉差一臉氣憤,随即又轉了一副得意的嘴臉。
他挑眉伸手剔了剔牙,這次,他可是做足了準備的,今日帶來的官兵也不下百人。
見對方人多勢衆,大當家的有些謹慎起來。
他兄弟一行隻有幾十人,硬剛起來肯定是毫無勝算的。
心中焦急,他瞥了一眼身後的幾十号弟兄,眸光凄然。
下一秒,他将随身佩刀抽出,向前一步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劉差使,你我鬥了這麽久,今日是我運勢不佳,我甘願就地伏法,隻是求你放過我一衆兄弟們,他們都是我指使的。”
話音未落,不待衆人反應,大當家舉刀便要抹脖。
“大當家!”一衆小弟們沒有反應過來,傻了眼,大聲嘶吼着。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楚天宸眸光一凝,一把抓住了大當家手腕。
他手上用力一擰,大當家吃痛,手中佩刀哐當一聲落地。
見此,一個心提到嗓子眼的小弟們倒是松了口氣。
一旁,劉差使卻倍感不爽起來,他皺着眉頭連啧了幾聲。
不過既然有人冒頭,也正合他心意。
槍打出頭鳥,他正是需要一個讓他大擺官威的機會。
“诶诶,哪裏來的毛頭小子,多管閑事!”
說着,劉差使上下打量楚天宸一番,眸光帶着不屑的嘲意。
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個小白臉,竟敢壞他好事!
可瞧着他們關系又不像那麽緊張,莫非,是同夥?
一頓猜測後,他走上前來,圍着楚天宸繞了兩圈。
而後,他停在了楚天宸身後,猛然擡腳想向楚天宸腿彎兒踹去。
“多管閑事,讓本大人好好教訓教訓你!”
誰知這一腳卻沒落在楚天宸身上,反而劉差使差點兒摔了個狗吃屎。
“哎喲!”
一旁的官兵見狀,趕緊上來攙扶着劉差使。
“大人,您沒事吧?”
聞言,劉差使一邊揉着自己的腰,一邊狠狠瞪着楚天宸。
“小子,你知道老子是誰嗎?竟敢跟老子做對,活膩了吧?”
說着,劉差一雙鼠目幹裂的瞪圓了,身子卻依舊和楚天宸保持着安全距離。
剛剛這小白臉制服土匪頭子的那兩下子他還是看在眼裏的,實力匪淺,他暫時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隻見楚天宸負手而立站在一邊,面色平靜垂眸與他對視着。
見他一言不發,劉差使懶得再理他,他的目光轉而落在了唐初瑤身上,猥瑣且貪婪。
霎時間,唐初瑤突然感到一個油膩的目光,激得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時,劉差使一副官架子,整了整衣擺,又甩了甩袖子,色眯眯的笑着走了過去。
“這是哪裏來的小美人,何苦跟着這幫山賊吃苦?不如你就從了本大人做個小妾,本大人保你今後生活安穩,吃香喝辣。”
說着,他還要伸出那鹹豬手去碰一碰唐初瑤的臉蛋兒。
不料,他手還未到唐初瑤臉頰一寸遠,就被一旁眼疾手快的楚天宸鉗住了。
手上一用力,猛他然一把将劉差使掀開,眼神陰翳,透着濃濃的警告。
“劉差使,是吧?我警告你别在這兒耍你的官威,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此時,劉差使差點兒被楚天宸撂了個大跟頭,臉色陰沉的厲害。
他猛然站直了身子,伸手指着楚天宸鼻子罵道。
“你這小白臉,沒什麽本事就不要學人家英雄救美,好好做你的車夫不好麽?總是愛這麽多管閑事,當心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說着,劉差使也真是氣昏了頭,整個臉都癟的通紅。。
聞言,楚天宸神色變得陰冷,隐隐透着些許殺意。
“道歉,向我和那位姑娘。”
聽到這話,劉差使隻覺好笑,有些吃驚的回過眸子,對着身後官兵一陣叫嚣。
“瞧瞧,這小白臉還妄想讓老子道歉?”
似乎是聽到了什麽荒謬的事,他身後的官兵也是哄笑一團。
“真是不自量力。”
不等哄鬧聲停歇,劉差使揚了手,“來人!把他給我抓去做苦力!”
頓時,一群官兵便将楚天宸團團圍住。
見他們剛要發難,楚天宸将腰間被衣擺遮住的令牌扯下,舉在身前。
“睜開你們的狗眼看清楚了。”
聞言,劉差使一臉無虞,傲嬌的嘲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舉牌子,你還會舉牌子,我倒要看看你真是個什麽……什麽牌子。”
話音越到後面,劉差使的聲音越小,隐約還有些顫抖。
随後,他的目光緊緊盯在那塊兒令牌上。
“鎮……鎮北,鎮北将軍?”
那一刻,他恨不能戳瞎了自己的眼睛。
他使勁瞪着眼睛,又反複揉了揉,确認了好幾遍,才面如土灰的癱坐在地。
這荒郊野外的,他怎麽會遇見鎮北将軍呢?
傳聞中鎮北将軍可是殺伐果斷的悍将,不該如此清秀啊!
心中疑惑,劉差使哆哆嗦嗦不可置信。
知道楚天宸冷哼一聲,他這才吓破膽似的連忙匍匐起來。
“将軍饒命,将軍饒命啊,是下官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您,還請您大人有大量,饒了下官吧!”
一連磕了幾個頭,劉差使整個腦門赫然紅腫一片。
一旁,原本還在焦急的土匪頭子頓時就傻了眼,半張着嘴巴盯着楚天宸。
“你……你是鎮北将軍?”
這怎麽可能?
他明明記得當日遇到他們二人的時候,毫無排場亦無随從,怎麽會是鎮北将軍呢?
轉念一想,他立刻伸展雙手護住身後的幾十号兄弟,戒備的盯着楚天宸。
若他真是鎮北将軍,再與劉狗聯手,他們豈不是沒有活路了!
心中忐忑,他腳下的步子下意識的後挪着,盡量與楚天宸保持着安全的距離。
楚天宸見狀,猜出他的忌憚,率先安慰起來。
“大當家的你莫要多心,本将軍與姓劉的不是一路人。再說了,你雖落草爲寇,單劫富濟貧,也算行俠仗義,本将軍亦是可以理解的。”
聞言,土匪頭子驚詫不已,随即紅了眼眶,上前跪倒在楚天宸腳邊。
“多謝将軍理解,草民感激不盡。”
一旁,眼睛發直的劉差使,此時已經是滿頭大汗,雙腿哆嗦的快把地面蹭出一道坑來了。
見楚天宸嚴峻剛正不阿,劉差使立馬轉頭朝着唐初瑤猛着磕頭。
“将軍夫人,您幫下官求求情吧!”
将軍夫人?
唐初瑤哭笑不得,一張臉上滿是尴尬不自在。
“鎮北将軍的事,我一屆婦人哪裏做得了主,你求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