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事關重大,我們做兄弟的最近一個義字,今日我便随你去一看,還我兄弟們一個清白。”
說完,他便前面帶路,朝着自己的寝室走了過去。
一路上,他心下有些忐忑。
若是真如女俠所言,他該如何自處?
不一會的功夫,他們一行人就來到了山賊頭子的寝室窗台處。
果然,空曠的窗台上赫然立着一盆花色妖豔的盆栽,顯得格外突兀。
見狀,山賊頭子心下咯噔一下,整個人僵住了,嘴角不自覺地緊緊抿了起來。
“這……這盆栽可能是底下人爲了裝飾窗台擺上去的。”
他似是自我安慰的找着各種理由,臉色卻是越來越蒼白,出賣了他心底的不安。
聞言,唐初瑤隻是冷哼一聲,上前從腰間摸出随身攜帶的銀針遞上前去。
“大當家的,我這銀針是純銀制成的,可以辨别有毒之物,你若不信試試便知。”
“這……”
山賊頭子盯着寒光閃現的銀子,愣了愣神。
“好吧,既然如此,我便試上一試。”
說完,他一咬牙,接過銀針,就朝着盆栽的花心插了下去。
銀針剛接觸花蕊中心的時候,已經開始變色,直到銀針插入花心中央,銀針赫然已經變成了濃墨色了。
見此,上賊頭子整個臉色越發難看起來,捏着銀針的手也不由的顫抖起來。
“到底是誰這麽狠的心?”
他扪心自問,平日裏對寨子裏的兄弟視同手足,爲何還有人如此記恨他,竟然想置他于死地?
思及此,他大手一揚,在空中掄了一個響指。
“來人!”
話沒說完,唐初瑤連忙上前按住了山賊頭子的肩旁。
“且慢,你現在搞這麽大動靜,肯定會打草驚蛇的,倒時候抓人可就難了。”
聞言,山賊頭子眼珠一轉,将舉在半空中的手又徐徐放了下來。
“女俠提醒的對,隻是這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保不齊我就中招了!還是先下手爲強。”
“話雖如此,但是如果你不能一擊即中,害你的人肯定就改變策略,再抓他可就難了。”
唐初瑤替他仔細分析了一下,頓時,山賊頭子茅塞頓開,一拍腦瓜子。
“還是女俠想的周到,隻是如今我該如何揪出這個賊人,還請二位指條明路。”
“這個嘛!”
唐初瑤狡黠一笑,雙手一背,放在伸手略有深意的歪了歪頭。
“大當家的,你看我們出門在外,帶的銀子也不多,也沒有随從保護,不如這一路你将我們的住宿吃喝全包了,然後護送我們安全到夷州如何?”
聞言,山賊頭子想也沒想,一拍胸脯道:“好,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了。”
說别的地方他不敢太保證,但是夷州那就另當别論了。
這地是生他養他的地呢,能不熟嗎?
再定睛打量起眼前的二人,山賊頭子越發放心下來。
就這二人的身闆,要他包吃包住那簡直就是小菜一碟嘛!
兩方達成協議,接下來的幾日,唐初瑤也不急,就和楚天宸在山寨中安營紮寨了。
這日,寨子中的人出去了大半,唐初瑤先來無事,親手下廚弄了一碟花生米。
随後,她又尋着酒香摸進了山寨的酒窖中,偷出了兩瓶陳年女兒紅。
入夜十分,她才偷偷摸摸的約上了楚天宸。
“給你嘗點好東西!”
說着,她從身後提出一壇子女兒紅在楚天宸的眼前晃了晃。
見狀,楚天宸嘴角微勾,一臉寵溺的揉了揉她的前額碎發。
“你這又是上哪打劫的?”
“什麽打劫,别說的這麽難聽,我就是不問自取借來的。”
唐初瑤一臉得意,揪着鼻子狠狠嗅了一口。
“你要是不喝,那我可就一個人喝了咯。”
說完,她轉身,搖晃着酒壇子就準備離開。
身後,楚天宸無奈咧起嘴角,一把将唐初瑤拽回懷中。
“你呀,偷了東西還這麽理直氣壯的。”
說着,他捏了捏唐初瑤揪起的鼻子,勾手将酒壇子奪了過去。
“誰說我不喝了,不喝白不喝。”
說完,他一手提着酒壇子,一手攬住唐初瑤纖細的腰肢,腳下一個借力,攬着唐初瑤便騰空躍起,落到了他們頭頂的一片房頂之上了。
房頂之上,一輪圓月皎潔如霜,傾瀉下一片餘晖爲二人鍍上一層銀沙。
“這樣的夜真美!”
皎月銀輝,月朗星稀是她未曾換過的。曾經的她擡眸望天,看到的除了灰蒙蒙的霧霾便再無其他了。那時的她從來的是獨來獨往的,就像一隻旅途中形單影隻的沙鷗。如今不同了,她也找到了伴侶,可以相依相靠相伴一生的人了。想到這,她難得溫柔的朝着楚天宸的懷中蹭了蹭。
“你說以後我們還能像現在這樣閑适的在一起嗎?”
一想到他是沙場上的戰神将軍,她心頭就埋下了擔憂的種子。
聞言,楚天宸低壓着嗓音,将她攬得更緊了些。
“當然,隻要你想,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他話音剛落,唐初瑤一個側身,直接橫躺,頭擱在了楚天宸的雙膝上。
“好,這是你說的。”
說完,她掀開酒壇子上的塞子,仰頭就一倒,一股甘冽的酒水便落入了她的嘴裏。
“嗯……真香,你也嘗嘗。”
說着,她酒壇子一勾,直接遞到了楚天宸的嘴邊。
順勢,楚天宸接過,喝了一口,“這味道,少說也有十來年了吧!”
喝了幾口後,唐初瑤忽然從衣兜裏掏出一把花生米來。
“喝酒怎麽能少了花生米呢?”
楚天宸見狀,薄唇半揚,笑得極其妖冶。
“你這個鬼靈精!”
說着,他已然取了花生粒扔進了嘴裏。
乳香花生味瞬間充斥了他的口腔,将剛剛未散盡的酒香提得更加醇厚了些。
唐初瑤見狀,偷笑着點點頭。
“好吃吧?”
說着,她揚手欲再喝上幾口,不料手剛伸出就被楚天宸拍了下來。
“夠了,你少喝點,别喝醉了。”
想到她那日喝醉的樣子,楚天宸至今都不敢忘。
真叫一個折磨人!
就在二人搶奪酒壇子的瞬間,房屋下面傳來一陣窸窣的腳步聲。
唐初瑤立刻停下了動作,伸手按住了嘴唇,做出了噤聲的動作。
“有人來了。”聞言, 楚天宸也配合着沒有了動靜。
二人這才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屋檐下面,兩名男子喘着粗氣,在原地來回踱着步子。
聞聲,唐初瑤有些好奇,便勾着身子,探出了一顆小腦袋,朝着屋檐下看去。
隻見兩個小弟打扮的山賊擡着一桶東西,在原地打着轉。
“你說,這東西真的要去埋在大當家的屋子底下嗎?”
“埋吧,不買咱們可就癡不了兜着走了。”
說着,其中一個不在猶豫徘徊,擡着東西就朝着大當家的寝室走去。
另一個卻顯得惴惴不安,腳下的步子也慢吞吞的。
“不是,你等等,萬一被人發現了可怎麽辦?”
聞言,果斷一些的山賊擡腳就踢了身邊的另一個山賊。
“發現了又怎麽樣,這東西可是會随着時間推移自己燃燒起來,到時候就算是發現了,也無從考證了,都會揮之一炬的。”
見膽小的山賊依舊猶豫,膽大的山賊放下桶子上前就給了膽小山賊一巴掌。
“瞧你這個慫樣,到時候三當家的自會發出虛假任務支開寨子裏所有的人,哪裏會有人發現什麽,到時候夜裏發生大火,無人救火,大當家必死無疑,待到三當家的上位了,咱們可就是勞苦功高的功臣了!以後吃香的喝辣的誰敢說什麽?”
聞言,膽小的山賊似乎也有些心動了,他咽了咽口水,摸摸腦袋,一把将桶子又擡了起來。
“好吧,咱們就賭一賭。”
房屋頂上,唐初瑤和楚天宸聽到這裏,臉色也嚴峻了起來。
“沒想到這些人心腸這般歹毒!竟然想将他們的大當家給活活燒死!”
心中寒意四起,唐初瑤欲飛身而下攔住二人,卻被楚天宸給拉住了。
“現在在别人的地盤,不已多管閑事,這件事我們隻需要通知大當家的,讓他自己處理便好。”
聞言,唐初瑤晃過神來。
是她考慮不周了!
随即,她便又貓起了身子,掩在了黑夜之中。
在确認他們離開之後,楚天宸與唐初瑤先後跳下屋頂。
望着那兩人離開的方向,唐初瑤拍了拍手心的灰。
“我們得趕緊将此事告訴大當家,以免夜長夢多。”
兩人十分默契,她一個眼神楚天宸便能會意,他頗爲贊同的點了點頭。
“好!”
夜色漸濃,他們乘着無人巡守之際,來到山賊頭子的門前。
爲了不打草驚蛇引人注意,他們從侍寝旁虛掩着的窗戶悄悄溜進了他的房間。
隻見他的正躺在床上做着美夢,嘴角邊還留着哈喇子泛着瑩瑩光澤,随之而來的還有震耳欲聾的鼾聲。
見狀,唐初瑤下意識的蹙了蹙眉,捂着耳朵摸上前去,一把捏住了山賊頭子鼻子。
突然感到呼吸不暢,山賊頭子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身。
“誰!誰捏我的鼻子!”
他猛地揉了揉鼻子,尚且保留着剛睡醒的迷茫。
随後,他又迷迷糊糊的準備倒下接着睡,卻被唐初瑤一把揪住了衣領。
“大當家的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