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麽了?
擠在人群後面,她多少也聽到了一些,随後又問問兩句,頓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臉色立刻就綠了下來。
好啊!原來這幫人不是爲了來給她祝壽。
而是想借此機會巴結讨好唐初瑤那死丫頭的?
心裏這樣想着,趙氏怨毒的目光又盯在唐初瑤的身上。
随即,她腦海裏開始一陣嗡嗡的聲音響起,攪得她不得安甯。
又是她又是她!明明今天是她的壽辰,她才是主角!
憑什麽!憑什麽所有人都要圍着她轉,都要讨好她!
趙氏狠狠咬着牙,站在人群後扯着嗓子陰陽怪氣兒的喊着。
“一幫子沒出息的王八羔子!當我老婆子不存在嗎!想巴結我唐家的人,做夢去吧!”
聞言,唐初瑤微微一愣,随即冷笑置之。
呵,這會兒到把她當成唐家的人了?
聽到趙氏在後面冷嘲熱諷的罵聲,村民們一陣怒火翻騰。
當即便有人起哄道:“關你什麽事,你這老不死的!”
“就是!給你過壽還這麽陰陽怪氣的,大夥們,不給她過了!”
“對!我們把東西都拿走。”
話音剛落,村民們紛紛将剛剛擱在地上還沒來得及被收進屋裏的禮物又都拿了回去。
這下,眼看到手的壽禮又紛紛的飛走了,趙氏一陣揪心的疼。
一跺腳,她就從屋裏拿了一截木棍子出來。
不管誰在伸手去動她的禮物,她毫不客氣的一棍子抽上去。
“這是我的東西,我看誰敢動!”
趙氏眼眶瞪的幾乎撕裂,皺紋縱橫的臉配上這幅兇狠的神情,仿佛一個惡鬼。
這下子村民們也不樂意了,一個個圍着趙氏指指點點起來。
“你好不講理!明明是我們帶來的東西,怎麽就成你的了?”
“就是,你也一把年紀了,做事積點兒德吧!”
此時,趙氏什麽也聽不進去,誰拿東西她就抽誰,蠻不講理。
頓時,院子裏就亂成一團,弄得烏煙瘴氣的。
一旁,同唐初瑤立在門口處不遠的楚天宸不勝其煩,下意識揉了揉太陽穴。
“聒噪!”
他冷哼一聲,拉住唐初瑤的手,攬着她的肩膀霸道的将她帶出來院門外。
了解楚天宸用意,唐初瑤也沒有掙紮,随了他的動作。
院内,趙氏眼尖,一眼就瞧到唐初瑤想趁亂逃走,她再也顧不上和這幫村民争吵,三兩步跑了過去。
今天無論說什麽都得讓這死丫頭将這錢拿出來。
棍子一橫,她上前攔住唐初瑤,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大家來看,不孝孫女攪亂奶奶生辰啊!”
聞言,唐初瑤頓時就扳起了臉,嘴角僵了僵。
這人還能這般無理取鬧,她倒是越發刷新認知了。
伸手搶過棍子,她揚手一甩,沉聲道:“趙氏,請你搞清楚,我們早已經分家了,并且我們也脫離了戶籍,你這麽祖孫稱呼我們是不是不合适了?”
聞言,趙氏一愣,她心虛的掩了掩眉,繼而捶胸頓足起來。
“怎麽不合适,我們可是血濃于水的至親,哪裏說是脫離就能脫離的,今日既不也是來給老婆子我祝壽來了嗎?”
聞言,唐初瑤冷哼一聲,身子前傾,俯視着趙氏。
“再說一遍,要不是看到我爹的面子上回來一趟,你就算顧八人大轎我也是不會回來的,如今回來了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可别給臉不要臉,事情鬧大了,丢臉的可不止我一個人。”
“那……那我不管,總之你是攪了我的生辰宴的。”
趙氏無法反駁,便耍渾,趴在地上死活不起來。
“今天沒個說法,我是死活也不會起來的。”
見狀,唐初瑤一陣無語,加之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她神色一凝朝着楚天宸勾了勾手指。
“你現在幫我去找一下族長過來吧!”
她們當日脫離戶籍不過族中幾個長輩知曉罷了,恐再生事端,還是直截了當的正面解決了算了。
一旁楚天宸瞬間洞悉她的意圖,一個箭步就離開了唐家院子。
不一會,他攙扶着唐德懷快步趕了過來。
“這是怎麽了?”
還沒進門,唐德懷就見趙氏死氣白賴的躺在地上打滾,臉上立刻就失去了笑容。
聞言,聽到是族長的聲音,趙氏一個鯉魚打挺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
“族長……族長你來的正好,你快給我評評理,今日本來就是我過大壽,這死丫頭還處處針對我。”
“怎麽針對你了?”
唐德懷一臉不信,吹了吹胡子正經八百的進了院子。
“行了,就你那點事還嫌不夠丢人的?人家楚公子都說明白了,如今你們确已分家,他們一家也的确脫離了戶籍,今日來給你祝壽是情分,不來也是本分罷了。”
見事情清晰明朗了,周圍看熱鬧的村民也就喪了一臉。
“原來那唐老二真的自立門戶了,看來今天這趟是白來了。”
“早知如此,我就不用來這裏祝什麽壽了呀!”
衆人一哄而散,提着東西就紛紛離去了。
這時,趙氏臉色由綠轉爲鐵青,一把攔住正欲離開的唐春仁。
“春仁,你幹什麽去?你可是我唐家的頂梁柱,你走了,我們老兩口可指望誰呀?”
說着,趙氏一臉的兇悍,扒拉着唐春仁的衣袖死活不肯都沒松手。
見此,唐春仁一臉的爲難,他看了看一旁雙鬓斑白的雙親,又瞥了一眼門口的柔氏和唐初瑤。
正當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唐初瑤冷言道:“爹,你想清楚,如果你留下來,就代表你要放棄我們母女了,日後就進水不犯河水了。”
說完,唐初瑤捏了捏一旁柔氏緊張的纖手。
“娘,你會支持我的對吧!”
果然,柔氏雖難舍,眸光含淚的重重的點了點頭。
“初瑤,娘支持你,你爹一輩子愚孝,若是他真的選擇留下,我也無話可說,以後就我們母女相依爲命。”
聽到這裏,唐春仁心頭猛的一撞,頓時鼻頭就酸澀不已。
對,他是愚孝了大半輩子,也讓妻女跟着吃了半輩子的苦。
如今再重蹈覆轍,他還算是個男人嗎?
柔氏跟了他一天好日子沒有,如今又又了米團,正式辛苦的時候,他不能丢下她們不管!
思及此,唐春仁難得堅韌了一把,他用力的掰開了趙氏緊攥他胳膊的手。
“娘,對不起了。”
說完,他甩開趙氏的手,毅然決然的朝着柔氏走了過去。
手心一空,趙氏不可置信的等着眼前漸行漸遠的兒子。
她的兒子何時變得這般鐵石心腸了?
餘光瞥向唐春仁對面的唐初瑤時,她眸光立刻怨毒起來。
是那死丫頭和她那賤娘,這對母女簡直就是攪屎棍。
“你們……都是你們,好好地一個唐家被你們害得支離破碎,你們兩個害人精!”
一旁,周蘆花也跟着附和起來,“就是她們,天天慫恿着二弟忤逆長輩,才造成今天的局面的。”
一旁沉默了良久的唐春林,也難得露出了一抹埋怨的眸光。
以前初瑤單純,嫂子也大度,自從她們遇見了楚天宸,一切就變了。
這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男人,天天都賴在唐家。
當個小白臉也就算了,反而還跟他們打成一片,好像親如一家。
定時他從中作梗,迷惑了初瑤的心智,才讓她做出這等荒謬之事。
回到家,唐初瑤隻覺身心疲憊。
她就不應該一時心軟,聽了唐春仁的話回去給那老太婆過生辰。
嘴上說着過生辰,實際上還不是爲了賺她的便宜?
幸虧早就脫離戶籍,從唐家搬了出來。
不然整天要面對這些人的臭臉,她早晚要被氣出毛病!
看唐初瑤臉色難看,柔氏分外理解。
這孩子天天爲了家裏的大小事宜操心,也真是勞累。
唐春仁作爲家裏的頂梁柱,卻每天隻做些輕快活計,這怎麽能行?
想到這,她朝着唐初瑤道:“初瑤,這些日子讓你受苦了,你爹如今身子骨好的差不多了,讓他多幫忙做些活計,你和楚公子出去放松放松吧。”
這話一出,唐春仁也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自己是可是個當爹的,天天叫女兒養着算怎麽回事?
“是啊初瑤,你娘說的對,家裏這些大大小小的事就交給我吧,你們出去好好玩玩,放松放松心情!”
楚天宸在旁邊也有些心急。
這個小丫頭真是爲這個家付出太多,每天馬不停蹄的賺錢,還要給唐家擦屁股。
他都是将軍的身份,一年多少俸祿,難道還養不起她嗎?
“聽叔叔和嬸子的話吧,正好我也呆夠了,咱們兩個一塊兒出去轉轉。”
看着唐初瑤,他眸子裏滿滿的都是深情。
聞言,唐初瑤也覺得很有道理。
最近生意也都步入正軌,家裏一切差不多安穩下來,她出去玩玩也未嘗不可。
人又不是機器,總不能把自己給累死!
“行,娘你們就在家安心呆着,有什麽事讓我爹去跑腿,店鋪裏面有如風,我就不用太過于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