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的吧?你自己明明開有茶館,茶館地方夠大,爲什麽一定要來占我的便宜?”
再說了,這家夥欠她的錢都還沒還清呢,竟還這麽死皮賴臉剝削她!
心中鄙夷,唐初瑤一把将被褥奪了回來。
不料,楚天宸死活不放手,連帶他整個人也貼了過來。
唐初瑤見狀,連忙松開手,保持着與他的距離。
“你是軟骨頭嗎?盡朝我這邊靠什麽靠啊?”
一把推開楚天宸,唐初瑤渾身雞皮疙瘩皺起,下意識抖了一個激靈。
正在這時,唐春仁攜着柔氏從二樓的廂房裏探出一個頭來。
“初瑤啊,你怎麽還在忙活呀,趕緊收拾了休息去吧!”
聞言,楚天宸一臉壞笑,他低垂着眉眼,佯裝十分可憐的朝着唐初瑤癟了癟嘴。
“你若是将我趕出去,我就隻能露宿街頭了,茶館裏盡是一些粗老爺們,晚上呼噜聲實在讓人難以入眠,而且你也知道我這身子還未大好,還需要你幫忙調理,不住這是在不方便。”
說話間,他故意将聲音一頓一頓,聽起來分外凄涼。
柔氏站在二樓,心下一軟,頓時就皺了眉頭。
“初瑤,讓楚公子住下吧,這夜也深了,莫要折騰了。”
反正這楚公子她們也相處慣了,能住下也無妨。
最主要是可以幫他們照顧好初瑤!
心中歡喜,他們兩夫妻對視一眼後,掩面偷笑着将門有關了起來。
房門不過才關上不到一秒鍾又被柔氏拉開了一條縫,“初瑤,你可不許欺負人家,調理身子也不能收費哦!”
說完,不等唐初瑤辯駁,她趕緊又将房門給關上了。
她背靠在房門内,一陣欣慰。
這下初瑤丫頭的歸宿是有着落了。
夫妻二人心頭的一塊大石頭也總算落下了。
門外,唐初瑤一臉愕然,苦着一張臉瞥向二樓緊閉的房門。
天底下怎麽會有這樣的父母,生怕自己女兒不吃虧似的。
到底誰才是他們的女兒,難道她倒成了一個外人了?
一陣無語,唐初瑤冷眼掃過楚天宸,順手就将一個軟枕朝着楚天宸的臉上扔了過去。
“住,你愛住哪住哪,行了吧!”
聞言,楚天宸接過枕頭,一臉得意,抱着枕頭毫不客氣的去到二樓挑了一間上房落了鋪。
臨近門之前,他特意朝着唐初瑤挑了挑眉,氣得唐初瑤頓時就跳腳。
“太過分了!”
總有一天她要連本帶利的讨回來的!
氣悶一陣後,她漸漸恢複平靜,着手給自己泡兒一杯養顔的花茶。
累了一天,總算是脫離了那個讨厭的家了!
這麽一歇下來,肚子到有些餓了,她揉了揉幹癟的胃,頓時就起了做飯的心思。
挽了頭發, 換了衣襟,她便蹑手蹑腳摸進了後廚。
廚房裏又白天剩下的紫薯,還有粘米糖粉,部分麻辣藕沒用上的藕尖。
拿了這些,她又取了一條日前腌曬好的臘腸,浸泡在清水裏,散去上面的鹽味。
紫薯先上鍋蒸熟,瀝幹水分後,她用陶舂将它打成了泥狀,揉成了鹌鹑蛋大小的圓坨坨。
最後,她将糖分碾細後,把紫薯團一一從上面滾過,沾染上足夠的糖粉後熟練的擺上了磁盤。
鮮嫩的藕尖,她取來了前幾日浸泡的酸辣椒水澆灌。
待藕尖染上酸味後,她才将剁碎的瘦肉裹上辣椒粉一點點的灌進了藕尖的小孔之中。
正當她準備起鍋燒油炸紫薯團的時候,身後一道黑影籠罩了下來。
唐初瑤頓時就警惕了起來,手裏的鐵勺下意識的握緊了。
見黑影靠近,她眸光一凝,揚起鐵勺轉身揮去。
“什麽人?”
話音剛落,她揮出去的手頓時就被人一把鉗住,扭轉奪過來鐵勺。
“丫頭,你這是要誤傷人命啊!”
聞聲,唐初瑤頓時就黑了臉,沒好氣的将楚天宸手裏的鐵勺搶了回來。
“你不是去睡了嗎?怎麽又來了?”
楚天宸讪讪的聳了聳肩,繞過唐初瑤,眼饞的盯着案闆上的紫薯團。
“自然是餓了,下來覓食的啊!”
其實他上去沒多久,就聽見了樓下的動靜,随後聞到了食物的香味,大緻就猜到這丫頭肯定是在偷偷做吃的了。
聞言,唐初瑤白了他一眼,将案闆上的紫薯護在身下。
“還沒熟!”
說着,她故意将楚天宸推開,撸起衣袖,一副很忙的樣子。
“别擋着我,不然天亮都吃不到。”
見狀,楚天宸也忙跟着撩起衣袖,“那我來給你打下手,争取盡早吃上。”
說完,也不顧唐初瑤的阻攔,他搶過勺子在水裏過了一道後,就放進了油鍋。
頓時,油鍋裏就翻騰起來,噼裏啪啦的炸得直響,熱油也四濺。
楚天宸絲毫沒有防備,外露的手臂頓時就被熱油濺到,燙紅了一片。
唐初瑤見狀,忙取了鍋蓋将油鍋蓋了起來,随後把他拉開站在了安全距離之外。
“你沒事吧?”
一邊詢問着,她一邊将楚天宸的手臂擡起,看到上面瞬間被燙紅的斑點,又氣又惱,趕忙取了冷水往上面淋着。
“你說你不會就别逞強嘛,這熱油是不能遇水的,一點常識都沒有。”
吐槽一番後,她簡單的給楚天宸的手臂抹了一些藥粉。
“好了,一邊呆着去,一會就有的吃了。”
見她關心他的模樣,楚天宸心下一陣暖意升起,全然沒有感覺到手臂上傳來的灼痛。
“不如我幫你洗盤子吧!這個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說着,他就開始上手拿盤子。
不料,盤子都是唐初瑤剛剛塗了皂角的,他一拿瞬間就脫手滑了出去,啪的一聲摔了個稀碎。
“這……”
唐初瑤更是無語至極,黑着臉再次警告道:“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
頓時,他就尴尬了,有些不知所措,委屈巴巴的垂着手,乖乖的坐到一旁的門檻上等着。
不一會,一桌子豐盛的飯菜便做好了,香味四溢,終是将睡夢中的唐春仁和柔氏饞醒了。
一家人半夜三更齊聚在後廚的桌子上大快朵頤。
“娘,爲了慶祝我們脫離唐家,我們小酌一杯以示新生吧!”
說着,她将後廚裏藏了數日的菊花釀搬了出來。
剛以揭開蓋子,酒香飄溢,頓時就充斥了整個後廚。
唐春仁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嘴饞不已,忙将身前的酒杯擡起湊了過去。
“快,讓爹也嘗嘗鮮。”
不料,唐初瑤轉手給他倒上了一杯參茶,“爹,你腿上未愈呢,不宜飲酒,等你好了,我再陪你一醉方休!”
說完,她不顧唐春仁可憐巴巴的眼神,率先個柔氏滿上了一杯,再給楚天宸給斟上了一杯,最後才到自己。
一頓飯下來,大家吃的酣暢淋漓。
翌日清早,楚天宸很早便去了茶館,唐初瑤也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她先是請了夥計幫忙把二樓的客房整理了一遍,随後又親自出門挑選了最新鮮的食材。
回到店的時候,店鋪門口已經排起了長隊。
唐初瑤見狀,忙從後門進去了,簡單收拾了一下就開始營業了。
早上第一鍋麻辣豆幹和藕片出爐的時候就已經兜售一空,藥膳湯也是催了一鍋又一鍋。
直到日近晌午的時候,店鋪裏忽然來了一位漂亮的女子。
女子身着紅色稠衣,頭戴金花簪子,看起來十分美豔奪目。
她一進場,就四處遊覽觀看,來到小吃樣品區的時候,故意冷嗤一聲。
“瞧瞧,這都是些什麽東西呀?”
她聲音不大,但魅惑十足,頓時就引來周圍一衆男子的注意。
“姑娘這是怎麽了?這些小吃不合你的心意嗎?”
聞言,女子微微颦眉,拿着絲巾矯揉造作的掩住了口鼻。
“你們看這小吃,一看食材都不甚新鮮,怕是吃了會鬧肚子的吧!”
說到食材不新鮮之時,她故意将音量拔高了幾分,似是故意說給後面排隊人聽的。
果然,待她話音一落,隊伍後面的人群頓時就議論了起來。
“食材不新鮮是不是真的呀?”
“不知道嗯,若是不新鮮吃了肯定是要鬧肚子的呀!”
頓時,排隊的顧客就給吓怕了一半,留下的大部分還是店裏的熟客。
見到此情此景,唐初瑤一陣疑惑。
她的菜哪裏不新鮮了,這些都是她清早去挑選的呢!
這女子恐怕是故意的吧!
心下戒備,她大步走到女子面前,毫不客氣道:“姑娘,你憑什麽說我的食材不新鮮?有什麽證據嗎?”
聞言,女子先是一愣,随即垂眸獰笑。
轉眸,她又換了另外一幅面孔,凄凄切切的抹着眼角。
“老闆娘你什麽意思?你自己做的事還不讓人說了?”
“我做什麽了?你把話說清楚?”
唐初瑤頓時就怒了,一把拉住女子的手腕,讓她面對着外面的食客。
女子竟然潸然淚下, 掩面不停的抽泣。
“老闆娘,你怎麽能這樣欺負人呢?”
聞言,唐初瑤的臉上驚愕之色更甚,于此同時還有些摸不着頭腦。
這女子到底在說些什麽?
自顧自的演着被迫害的戲碼是爲了哪般?
唐初瑤百思不得其解,直到門外幾個不同方位的男子,相互點頭示意,同時湧出的瞬間,她這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