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一撸衣袖,就沖出了門。
正巧趕在柔氏正在整理小米團的衣物,趙氏頓時上前就扯住了她手裏的衣裳。
“你要走可以,等把米團給老娘留下,他可是我老唐家的血脈。”
聞言,柔氏一臉好笑,頓時就沉了臉。
“老唐家的血脈?你倒是真把米團當成唐家血脈就好了?”
販賣她的米團的時候,就不是唐家血脈了?
摔她的米團的時候,唐家血脈又在哪裏?
柔氏越想越氣,用力猛地一扯手裏的衣物,頓時就将趙氏掀翻在地。
趙氏吃痛,揉着尾椎,緩緩爬起身來,一雙陰毒的眸子怨恨的盯着柔氏。
“你這個賤人,竟敢跟老娘動手?看我不打死你。”
說着,趙氏高舉拐杖就朝着柔氏的頭劈去。
柔氏見狀,一臉冷漠,抱着米團就後退了數步,見腳邊有張矮腳凳,她勾腿甩了過去。
趙氏頓時就被飛來的矮腳凳砸到了腿。
“哎喲,我的一把老骨頭喲,斷了,斷了。”
她抱着腿就坐到了地上,指着柔氏就開罵道:“你這個毒婦,想害死老娘嗎?”
聞言,柔氏冷着臉,漠然俯視着她。
“趙氏,我警告你,别在我面前擺架子,以前礙于你是婆婆,給你臉面,不與你計較,如今可不是了,可别以爲我好欺負。”
她自從進了唐家做了媳婦,明裏暗裏不曉得受了多少趙氏的氣。
如今自己當家做主了,決不能再讓她任意欺淩了。
想到這,柔氏的眸光又冷了幾分。
趙氏則癱坐在地,抱着傷腿,神情有些木讷。
不過就是個把時辰的差距,這柔氏怎麽變得這般強硬淩厲了?
心中不解,可當她瞥向一旁的唐春仁時,心頭的窩火一下子就蹿了起來。
“老二,你簡直就是個窩囊廢,妻女就是潑婦一般,如今倒好,紛紛走了,倒把你這個累贅扔下,還指望着我們給你養老啊!”
說話間,趙氏不停的斜睨着唐春仁的傷腿,“這還拖着一條瘸腿,真是晦氣!”
見趙氏滿目嫌惡,唐春仁心下一陣寒意驟起。
沒想到他在他娘的心裏不過是一個累贅罷了!
真是可笑,他還想極力的維護這個家的團結,傷了他的妻女,他真是該死!
心中失望至極,唐春仁沒有理會趙氏,轉而走向柔氏。
“初瑤她娘,對不起,我想通了,同你們一起走吧,我們一家人從此與他們毫無瓜葛。”
說着,他将柔氏環在懷中,額頭碰着小米團的額頭,不禁潸然淚下。
柔氏見狀,有些慌亂,“怎麽了?是不是腿又疼了?”
說着,她忙拖着唐春仁就準備屈身檢查他的腿,卻被唐春仁一把攔住。
“沒事,我就是傷心,自己到現在才看清楚這一切,讓你們母女受苦了。”
聽到唐春仁說也要走,趙氏越發來了氣,怒目瞪着他。
“好好好,都滾,都給老娘滾,滾了就再也别回來了。”
趙氏有些癫狂,哭天搶地的捶着地。
“白眼狼,一群白眼狼!”
一旁,柔氏依舊抱臂冷眼旁觀,偶爾讪笑兩下作爲回應。
“行了,如今你在這般撒潑耍賴也是無用的,我們根本就不吃這一套了。”
說完,她便不再理會柔氏,挽住正在清點家事的唐初瑤就繞過了趙氏。
“初瑤,幫娘把米團的衣服收拾一下,咱們這就走。”
聞言,唐初瑤勾唇點點頭,“好啊!”
終于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她怕是做夢都會笑醒來吧!
收拾好一切後,她的馬車已經塞的鼓鼓囊囊了,幾個幫工身上也是大包小包的挂着。
就這樣,一行人直奔鎮上的店鋪而去。
人去樓空的唐家院子,頓時就空寂下來了。
趙氏一個人坐在地上,分外凄涼,心頭窩着的火硬是沒地方放發洩,頓時狂躁不已。
勉強爬起身的時候,她餘光瞥見了剛從鎮上回來的周蘆花。
“蘆花,你幹什麽去了,這麽晚才回來?”
聞言,周蘆花一陣莫名其妙。
平日裏,她也常常這麽晚回家,這麽沒見趙氏生這麽大氣啊!
今天這是怎麽了?
心中疑惑,但她也不敢問,隻是縮着腦袋将手裏的從酒樓低價收來的酒肉晃了晃。
“哦……我去買了點東西,這才弄晚了,娘,你是有什麽事嗎?”
聞言,趙氏越發火大,一把将周蘆花手裏的酒菜奪了過去。
“好你個周蘆花,咱們唐家都已經分崩離析了,你倒好,還有心思吃香喝辣,真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說着,趙氏啥也不顧,扒拉着袋子裏的菜就胡吃海喝了起來。
周蘆花見狀,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她忙上前攔住趙氏。
“娘,這些東西你吃不得啊?”
聞言,趙氏眉頭一擰,用力的将周蘆花震開。
“我怎麽就吃不得了?我偏要吃,憑什麽你們都吃香喝辣,我就要吃些殘羹冷炙?”
心中憤怒,趙氏開始了報複式的吃喝模式,全然不顧形象了,整張臉都埋進袋子裏了。
無奈,周蘆花隻能一邊緊張的看着,一邊作嘔。
沒一會,趙氏埋在袋子裏的腦袋頓時不動了,額頭開始冒冷汗。
“疼……肚子疼。”
她手下意識的就去捂着肚子,随後一下子跪倒在地,缱绻着身子,不停的哆嗦。
“不行了,不行了。”
肚子咕噜咕噜不停的叫着,她雙腿一并就加緊了屁股,随即,連爬帶滾的朝着茅房狂奔去。
一陣搜腸刮肚之後,她幾乎癱軟的扶着茅房的牆壁挪了出來。
不過才走出半米遠,腹部便又傳來一陣翻江倒海般的蠕動,随即伴随着一陣劇烈絞痛來襲。
“見鬼了!”
低咒一聲後,她又捂着屁股掉頭鑽進了茅房。
來回數十趟後,趙氏終是沒了氣力,直接趴在了茅房外不足三米之處,有氣無力的呻吟着。
她怎麽這麽倒黴呢!
事事不順!
周蘆花見狀,忙過去攙扶,卻被趙氏身上的味熏得不敢上前。
“娘,都說了吃不得,你偏要吃!”
聞言,趙氏眉頭一皺,一雙眼睛瞪得鼓鼓的。
“你……你說什麽?你給我吃的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酒樓的剩菜剩飯。”周蘆花弱弱的說道。
又不是她要給她吃的,明明是這婆子自己作死要吃的。
如今倒要怪在她身上了?她的委屈找誰訴說呢!
心中頗有微詞,她看趙氏的眼裏隐隐的透着埋怨。
礙于婆媳尊卑,她還是掩住鼻子将趙氏從地上攙扶了起來。
沒想到,趙氏一站起來,橫手就甩了周蘆花一巴掌。
“好你個周蘆花,竟然拿剩飯剩菜來敷衍我,你是想害死我嗎?”
捂着被扇疼的臉頰,周蘆花委屈的眼淚啪嗒直掉。
“娘,我剛剛明明是有提醒您的,說您不能吃的,可您根本就聽不進去,這也不能怪我啊!”
聽到這,趙氏一愣,臉上有些挂不住了。
“我不聽,你不知道說明白些嗎?”
要是知道這些是酒樓裏的殘羹冷炙,她是說什麽都不會吃的。
心中郁悶,加之肚子鬧騰的厲害,趙氏也沒有精力與周蘆花糾纏。
如今最糟心的是老二一家脫離戶口,以後再也沒有名義要養老金了。
趙氏愁悶的跺着腳,餘光瞥見畏縮在一旁的周蘆花,目露精光。
對了,周蘆花不是在鎮上做生意嗎?
好像她的攤子離那死丫頭的鋪子不是很遠了,若是讓她去監視那丫頭的近況,豈不是再好不過了。
思及此,她立馬擠出一抹獰笑,将周蘆花拉倒身側。
“蘆花,交給你一個任務,以後每天幫我監視唐初瑤那死丫頭的情況,每日回來向我彙報。”
面露陰笑,趙氏一臉得意的挑了挑眉。
她是絕對不會讓那死丫頭過得舒坦的!
她話音落了好一會,也不見周蘆花應聲,趙氏瞬間就拉下了臉,怒視着周蘆花。
“怎麽不吭聲啊?”
聞言,周蘆花一臉不情願,見趙氏發氣,心下膽顫,隻得唯唯諾諾的點點頭。
“好吧!”
此時,唐初瑤一行人到了鎮上,已經夜深了,露氣有些重,她連忙從包裹裏取出一件薄衫披在了柔氏身上。
“娘,夜裏涼,今日先委屈你了,明日我再重新收拾一下。”
安頓好柔氏和唐春仁,唐初瑤便開始整理一塊搬過來的包裹。
正整理到一半的時候,楚天宸悄無聲息的站在了店鋪的門口,抱臂倚在門框邊緣。
“丫頭,恭喜你了。”
“哈?”唐初瑤有些莫名其妙,瞥了一眼他後繼續道:“喜從何來?”
“自然是你能脫離那個讓人生厭的家庭了,這難道不值得恭喜?”
聞言,唐初瑤薄唇淺勾,放下手中忙碌的事宜,揉了揉酸疼的肩膀。
“也是,終于自由了,”吐納間,她都感覺似乎順暢了許多。
說着,她直接抱了一床被褥就準備上樓去,卻被楚天宸一把攔下,将她手裏的被褥一并奪了過去。
“謝了,我先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說完,他躍過唐初瑤,兀自上樓。
頓時,唐初瑤就一臉懵,連忙伸手扯住他的衣擺。
“楚天宸,你什麽意思?難道你還想繼續住在我的宅子裏?”
“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