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唐初瑤手拿帕娟帕輕輕在眼角抹着,時不時透過娟帕觀察唐德懷的反應。
這次她是鐵了心要離開唐家!
“族長,我想脫離唐家。”
“什麽?脫離唐家?”
見唐德懷聽完後,滿臉深沉,雖有憤慨但依舊猶豫。
“唐老二家閨女,這事趙氏縱有千般不是,隻是這脫離戶口茲事體大,得慎重啊!”
他身爲唐氏族長,若是不能庇護族人團結,還有什麽臉面做這一族之長啊!
見他神色猶疑,唐初瑤故意将抽泣聲拔高了幾分。
“族長,如今族親裏就屬您最有威望,爲人亦是剛正不阿,希望族長能幫我這一次,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這……容我想想。”
手裏的桃花釀拿着着實有些虧心呀!
唐德懷左右爲難,見唐初瑤傷心不已,有有些于心不忍。
“要不我去給你說說,讓那趙氏收斂收斂,莫要再爲難你們了可好?”
聞言,唐初瑤哭的越發聲情并茂了,眼淚不住的流淌,一副楚楚可憐之姿。
“族長,若是告誡有用,也不至于鬧到今天,如今我能信任的人就隻有您了,若您也不幫我們,那不是将我們逼上絕路嗎?”
見唐初瑤把事态說的如此嚴重,唐德懷也有了幾分動容。
“丫頭,别做傻事,這事我應下了,幫你便是了。”
當夜夜裏,他就随唐初瑤一同去了唐家。
到了唐家,他二話不說就将唐世懷和趙氏喊道了前廳。
“今日本族長過來是有事宣布,爲保護族人安危,爲宣布唐家老二唐春仁一家脫離宗族,獨立出戶。”
“什麽?”
唐世懷立馬就站了出來,手裏的旱煙杆狠狠的砸在木桌上。
“什麽脫離宗族,獨立門戶?絕對不可能!”
他的兒子竟然要出族譜,立門戶,這不是打他的老臉嗎?
他唐世懷威望了一輩子,可丢不起這個人。
唐世懷強烈反對,死活也不肯讓步。
一旁,趙氏也是目瞪口呆的愣在當場,好不容易反應過來,一雙吊稍眼頓時就鎖定了唐德懷身側的唐初瑤。
“好你個死丫頭,肯定又是你出的鬼主意。”
聞言,唐初瑤之時冷笑不語,身子下意識的朝着唐德懷身側挪了挪。
見狀,唐德懷頓時就來了氣勢,伸手将唐初瑤護着。
“别怕,有本族長在,沒人能把你怎麽樣。”
趙氏被唐初瑤暗中挑釁的模樣氣的七竅生煙,眼裏早已沒了唐德懷的身影。
她舉起手裏的拐杖就朝着唐初瑤的腦門揮去。
“你這個攪屎棍,分家也就算了,還要脫離戶口,簡直是大逆不道,今天看我不打死你。”
她話音剛落,唐德懷已經氣的鼻子都歪了,一把将揮下的拐杖給鉗住了。
“趙氏,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族長,在我面前都敢這麽逞兇,背後還不知道做了多少龌龊事,今日這脫離戶口之事可由不得你。”
說完,唐德懷握着拐杖的手狠狠一甩,便連人帶棍一并甩到了地上。
趙氏吃痛,瞪着眼珠死死盯着唐初瑤,目眦欲裂。
“脫離戶口,絕不可能!”
族長又怎麽樣?
她生的兒子那是說脫離就能脫離的了的嗎?
這要是說出去,可是會被人笑掉大牙的!
一時間,唐家頓時就鬧的雞犬不甯,原本早早回了屋的柔氏和唐春仁聽到動靜也尋了出來。
“這是怎麽了?族長怎麽來了?”
柔氏見唐初瑤站在唐德懷身邊,心下便有了幾分猜測。
莫不是她的初瑤見她受了委屈,這才将族長請來主持公道的?
心下感動,她正準備拉過唐初瑤,卻被趙氏一把攔下。
“你看看你到底生了個什麽東西?竟然想着脫離戶口,這是要讓人家戳咱們的脊梁骨嗎?”
被趙氏這麽一吼,柔氏瞬間就愣住了。
“脫離戶口?”
她說着,下意識的看向唐初瑤,眸光中帶着探尋的味道。
見狀,唐初瑤一咬牙,堅定的朝着柔氏點點頭。
“是的娘,我們一家脫離宗族,自立門戶,以後就進水不犯河水了。”
聞言,柔氏眸光沁淚,竟有些凝噎,之時心頭卻是暖陽一片。
她的女兒竟然爲了不讓她受委屈,甘願脫離宗族!
心中感動,柔氏淚流滿面,卻笑得欣慰。
“初瑤,娘的好女兒,你做的決定娘都支持。”
聞言,唐初瑤和柔氏相視一笑,便一緻看向一旁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唐春仁。
“爹,你可願意?”
被唐初瑤這麽一提醒,唐春仁頓時回過神來,一臉不可置信。
“初瑤,你說什麽?脫離宗族這麽大的事,你爲什麽事先都沒有和爹商量,就把族長請來了呢?”
聽到這裏,唐初瑤有些失望,冷了眼。
“爹,你就說願不願意脫離戶口就行了,其他的我晚些時候再給你解釋。”
此時,柔氏也是滿眼期許,伸手拽了拽唐春仁的衣角。
“春仁,咱們就聽初瑤的吧!”
“聽什麽聽!脫離戶口,虧你們想得出這麽荒謬的事,這以後我唐春仁還如何在桃林村立足?”
見唐春仁如此反對,唐初瑤之時冷笑一聲,将柔氏拉到了身側。
“既如此那好,我可以和我娘還有我弟弟一塊脫離,你自己繼續跟着唐家就好想我們不勉強。”
她爹迂腐她早已看透,隻是總還心存希冀。
如此也好,省得大家都爲難!
見唐初瑤如此決絕,唐春仁一臉爲難,他抱着腦袋蹲到地上不停的揉搓着頭發。
“爲什麽會弄到這般田地?”
一邊是生他養他的雙親,一邊是他相親相愛的娘子和女兒,爲什麽要如此爲難他?
趙氏見唐春仁痛苦,心頭的怒火越大蹭起。
“老二,你看看你都娶了個什麽媳婦,又生了個什麽女兒,簡直是要把咱們唐家弄得支離破碎才甘心嗎?”
她一邊數落唐春仁,一邊怨毒的盯着柔氏。
肯定是這賤人對她拐賣一事心存怨恨,這才慫恿那死丫頭去找族長弄出這麽些事來的。
“你這個賤人,都是你,你怎麽不去死啊!”
趙氏怒罵着柔氏,沖上前去就欲撕扯都是的頭發,卻被唐初瑤攔住。
“你想幹什麽?”
“幹什麽?都是你們這對下賤母女,害得我們唐家雞犬不甯的。”
趙氏恨毒了她們,一雙眼睛血絲驟湧,猩紅一片。
唐初瑤見狀,毫不客氣的将她推倒在地,冷眼俯視着她。
“這一切都是你逼的,若不是你三番四次的害我娘和我弟弟,我又何至于此,事到如今,我們繼續留在這任你們欺淩豈不是犯賤?”
聞言,趙氏被她淩厲的眸光震懾的有些發怵,卻依舊不甘心的咬着牙。
正當她要反撲撕咬唐初瑤之際,唐春林及時趕到,一把按住的趙氏。
“娘,你們都冷靜一下。”
說着,他順勢将趙氏從地上攙扶起身,眸光略含歉意的朝着唐德懷菊了一躬。
“族長,讓您見笑了,我們的家務事,可否容我們自己先商量一下。”
聞言,唐德懷斂了胡子,冷哼一聲便坐到一側不在摻和。
唐春林感激的再次鞠躬後,便朝着唐初瑤和柔氏的方向走去。
“二嫂,初瑤,我娘之前确實做了許多錯事,我在這裏替她想你們道歉,對不起。”
聞言,柔氏一臉漠然,她别過臉去,不予理會。
唐初瑤見狀,勉強露出一抹善意,隻是言語依舊不肯退讓。
“小叔,我知道你爲我們好,但是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一碼歸一碼,她心裏很明白,唐春林是唐春林,趙氏是趙氏,故而态度上還是有所不同。
見她下定了決心,唐春林隻是長歎一口氣,十分無奈道:“小叔隻是舍不得你罷了。”
說完,他心頭莫名的怪異感,讓他十分的矛盾。
倘若初瑤真的脫離了唐家,那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歡她了。
可是,她就這麽從他的生命中脫離出去,又讓他感到十分的惶恐。
他怕就此失去了她!
矛盾越放越大,最後,他都有些迷失了,悲喜交加讓他不自覺中濕了眼角。
趙氏一眼看出了他的心思,一把将他拉住,掰過他的頭。
“春林,你讓她滾,滾了就再也别回來了,咱們唐家也就清淨了。”
聞言,唐春林心下一慌,頓時就瘋狂的搖頭。
“不行,初瑤她是個好孩子,您不能這麽對她。”
他怎麽感覺,若是今日初搖丫頭離開了唐家,就會從他的生命裏徹底消失一般。
他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見他瘋魔了一般,趙氏一狠心,用力的摔了他一耳光。
“夠了,春林,你醒醒吧!”
她的兒子對那死丫頭存了别樣的心思,她如何還能留她下來!
頓時,唐春林整個人都頹廢了下去,抱着趙氏的腿就言癱軟在地。
趙氏抱着他的頭,看着唐初瑤恨的牙癢癢。
都是那死丫頭禍害了他的兒子,她的春林怎麽會這麽傻啊!
趙氏又氣又急,心頭如在滴血一般難受,她摸起地上的石頭就朝着唐初瑤砸去。
“你這個害人精,把我兒子害成這樣,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迎面飛來的石頭被唐初瑤輕巧躲過,她面上有些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