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多謝白公子了。”
說完,她十分熟練的翻身上了馬車,進車簾的時候,還給楚天宸使了眼色。
無奈,楚天宸一言不發的跟了上去。
一路上馬車裏噤若寒蟬,氣氛極其詭異。
好在沒有過多久,馬車便在一家十分豪華的酒樓面前停了下來。
唐初瑤撩開車簾朝外看了一眼,不禁有些咂舌。
眼前這酒樓簡直堪比五星級飯店,門口兩個五彩琉璃石獅頭頂绫羅繡球,霸氣側漏。
赤紅的門柱立在房梁兩側,上面盤旋着蛟龍戲鳳的浮雕。
唐初瑤不禁駭然,有些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白塵。
這家夥到底是什麽身份,這種檔次的酒樓他也敢來吃?
能夠将龍鳳雕刻于房梁之上的地方一般可是專供皇親國戚使用的。
許是看出來唐初瑤的猜測,白塵溫潤淺笑,指了指門口的梁柱。
“唐姑娘,那梁柱上的圖案你仔細瞧瞧!”
聞言,唐初瑤下了馬車,走近了幾步,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滕莽和孔雀啊!”
這下她有些尴尬,心虛的咧了咧嘴。
楚天宸則是一臉淡然的瞥了一眼梁柱,不做言語,大步走了進去。
似乎這種地方與他而言不過爾爾。
唐初瑤見狀,忙提着裙擺跟了上去。
三人剛進店,店裏正在盤賬的掌櫃瞧見,放下手裏的珠算便興沖沖的迎了出來。
“少爺,你可算是回來了!”
說完,他就是像是一個管家大爺一般,不停在白塵的周身檢查着,“沒受什麽傷吧?”
白塵淺笑着,一臉的和氣,将圍在身邊的掌櫃一把攙扶住。
“白叔,多虧了這二位,我才沒有受傷。”
說着,白塵将唐初瑤和楚天宸引薦到了白掌櫃的面前。
白掌櫃見狀,先是一愣,随即連忙恭敬的屈身欲跪下。
“多謝二位救了我們家少爺,老夫這裏給二位磕頭了。”
聞言,唐初瑤一驚,連忙後退半步将眼前的白掌櫃虛扶着。
“老人家,使不得,使不得,我們也不顧是舉手之勞。”
白掌櫃一臉感激,起身一臉祥和的招來夥計,安排了上好的雅間。
三人進了雅間,唐初瑤瞬間就卸下了一身的疲憊,進去就躺在了太妃椅之上。
太妃椅不似平常的那種平的,而是帶着一種生理曲度的設計,十分契合身體。
唐初瑤坐在上面眯起了眼睛,一臉的享受。
“白公子,沒想到你家這麽有錢啊?”
說着,她一雙杏眸不住的在雅間内四處打量起來。
珊瑚木的屏風半掩,紅紀瓷的琉璃瓶擺設,無一處不彰顯着白家的财力。
白塵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的擺了擺手,十分謙遜。
“這些都是父輩的财産,在下不過是受益祖上,着實不敢拿出來炫耀。”
聞言,唐初瑤挑眉,心下一陣唏噓。
看來這白塵就是妥妥的一枚富二代啊!
觀賞了片刻,跑堂的夥計在門口敲了敲門,十分有涵養的在門外躬身行了一禮。
“少爺,給貴客準備的酒水菜肴都已經備好,現在上嗎?”
“上吧!”
白塵斂了眸子,衣袖一揮,與生俱來的修養彰顯的淋漓盡緻。
夥計得令,在門外招了招手,一衆仆人便人手端着一個盤子,魚貫而入。
一道道珍馐美味散發的香氣,瞬間就俘獲了唐初瑤的鼻子。
她躺在太妃椅上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就半撐了起來,情不自禁的就走到了飯桌前坐了下來。
三人落座,白塵率先給唐初瑤盛了一晚烏雞湯。
“唐姑娘,一路辛苦了,你手臂有傷,先喝點雞湯補補。”
剛說完,他手裏的雞湯還沒有遞過去,就被門口忽然闖進的一名妙齡女子奪了去。
“塵哥哥,你回來了!”
雀躍的聲音透着無限的歡喜,女子捧着湯碗就咕噜一飲而盡。
随後,她将碗随意的擱置在桌子的一角,便倚着白塵坐了下來。
白塵下意識的皺起眉頭,身子微微朝着另一邊挪了挪。
“你怎麽來了?”
聲音冷淡,還透着淡淡的心煩,白塵一臉漠然。
女子忙攀上他的胳膊,一臉的矯揉造作,“自然是擔心塵哥哥才來的呀!”
聞言,一旁的唐初瑤微微擡眸掃了一眼身前女子,眉頭不由的蹙起一道淺淺的褶皺。
她平生最讨厭的就是聽到這種發嗲的聲音,真是倒胃口。
放下手裏的筷子,唐初瑤挑着眉看向白塵。
“白公子,這位是?”
不等白塵介紹,女子便傲慢的回眸上下打量起唐初瑤來,眼神裏滿是鄙夷。
“我是塵哥哥的未婚妻,你又是誰啊?”
聞言,白塵一臉尴尬,連忙搖了搖頭,“不是,唐姑娘莫要誤會,她叫阿柔,我們還沒有定親!”
此時,一旁的女子連忙将白塵的手按住,朝着唐初瑤十分輕蔑的揚了揚下颚。
唐初瑤淺笑,一臉了然的模樣微微颔首。
“白公子的未婚妻很是特别嘛!”
像是故意揶揄,此時白塵的臉急的都有些發紅,狠狠瞪了阿柔一眼十分冷淡的抽出了被她攀着的手臂。
“如今你也看到了,我安然無恙,你可以回去了。”
帶着無情的驅逐,白塵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一旁的阿柔卻不以爲意,越發黏乎的貼在白塵的身邊。
“塵哥哥,柔兒聽說你遇到危險,大老遠趕過來看你,你怎麽能這麽說呢?”
聞言,白塵依舊淡漠不語,隻是眉頭越發皺緊了。
見無法趕走阿柔,白塵便直接無視她的存在,起身給唐初瑤斟滿了一杯酒。
“唐姑娘,這一路上承蒙照顧,在下先幹爲敬。”
說着,他擡手将手中酒杯一飲而盡。
此時,唐初瑤也連忙端起酒杯,可酒杯才擡起一半就被楚天宸給攔住了。
“她有傷在身,不宜飲酒,我代她喝。”
說着,他從唐初瑤的手中取過酒杯,仰頭飲盡。
隻見白塵一臉愧疚,有些自責道:“瞧我着記性,倒是忘了唐姑娘有傷在身了,該死,我自罰一杯。”
随後,他便自酌一杯飲了下去。
一旁的阿柔此時臉色已經鐵青,一雙眸子怨毒的盯着唐初瑤。
這個渾身窮酸的農家女到底哪裏好了,值得塵哥哥這般重視。
她咬着嘴唇,一臉的不忿,眸光如利刃一般一道道射向唐初瑤。
“喲……原來是你救了我家塵哥哥啊!”
她說着客套話,語氣裏卻充滿了鄙夷不屑。
說完,她裝作十分憐憫的上前圍着唐初瑤轉了一圈,不由的掩面啧啧了幾聲。
“塵哥哥,你怎麽能讓你的救命恩人這般衣衫褴褛,簡直就像個窮酸的農家女一般。”
說着,她故意尖細這手指,挑起了唐初瑤在雪地裏劃破的衣襟。
“瞧瞧,這都是些什麽?不知道的都還以爲咱們酒樓進了乞丐呢!”
聞言,唐初瑤秀眉微蹙,臉色微微不爽。
“姑娘,我就是一個農家女,穿不起你那绫羅綢緞。”
見她不卑不亢,阿柔越發氣憤,言語間更加淩厲了幾分。
“既然如此,你開個價吧,别以爲救了我家塵哥哥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說着,她狠狠的扯了扯嘴角,嘲諷之意不言而喻。
聞言,唐初瑤冷笑一聲,氣定神閑的兀自倒了一杯茶水,淺嘗辄止。
“如此甚好,那就付我一萬兩黃金吧!”
既然幹如此傲慢,要她開價,那她就給這小姑娘上一課。
千萬别把主動權交到敵人手上!
果然,聽到唐初瑤的話語,阿柔整個臉由紅轉白再變得鐵青。
“你……”
一萬兩黃金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白家縱然是有,那也是會大傷元氣的。
見阿柔啞口無言,唐初瑤巧笑一聲,十分霸氣。
“既付不出,便不要人前大言不慚!”
感受到羞辱,阿柔緊攥着手指,惱羞成怒。
“你算個什麽東西,想要一萬兩黃金,也不看看自己什麽尊容。”
說着,她揚手就欲掌掴唐初瑤。
唐初瑤冷笑一聲,身下的凳子微微一挪,側身避過襲擊。
阿柔見一擊未中,順手就抄起了桌面的茶杯朝着唐初瑤面門潑了過去。
不料,她杯子還沒端起酒杯唐初瑤死死的扣住了手腕,一個翻轉,扭在了她背後。
“疼……疼,快放開我!”
阿柔掙紮着,整個小臉因疼痛而扭曲不已。
“塵哥哥救我!”
聲音帶着哭腔,阿柔一臉委屈的朝着白塵眨巴着淚汪汪的大眼睛。
此時,唐初瑤卻好似一臉閑适,不緊不慢的從她手裏奪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白公子,你的未婚妻就這樣?”
聞言,白塵一陣臊的慌,狠狠瞪了一眼阿柔。
“唐姑娘,在下怎麽會有這般不識大體的未婚妻,她不是!”
聽到白塵這般無情的話語,阿柔淚水瞬間滑落,死死咬住下唇。
“塵哥哥你怎麽能幫着外人呢?”
白塵冷哼一聲,别過臉去,怒容顯而易見。
“這二位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你這般羞辱他們,簡直毫無教養,活該!”
被白塵厲聲呵斥,阿柔有些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眸子。
“塵哥哥,你既然爲了眼前這個窮酸農女呵斥我?!”
以往就算她再怎麽胡鬧,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如今是怎麽了?
都怪這個下賤的農家女,肯定是她蠱惑了塵哥哥,才會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