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石洞,漆黑的感覺瞬間襲來。
唐初瑤不由得心下一慌,有些不是滋味的怔住了腳步。
前方帶路的楚天宸微微一愣,随即回過頭來一臉擔憂。
“怎麽了?”
唐初瑤沒有回應,隻是捂着胸口,一陣慌悶。
這感覺不對,她總感覺是有什麽事發生一樣。
正思索着,她沒有注意腳下,腳下一空,一個趔趄向前栽倒而去。
“啊……”
猝不及防的一聲尖叫傳來,楚天宸立刻緊張起來。
他握着唐初瑤的手一緊,手臂一收便将唐初瑤整個身子帶入了懷中。
“怎麽樣?沒事吧?”
急切的聲音中透着濃濃的關心,這才讓唐初瑤猛然回過神來。
“沒什麽事。”
說完,她便拂了楚天宸的手,欲站起身來。
可剛當她腳尖落到時,一陣鑽心的疼痛便從腳踝席卷全身。
“嘶……好疼!”
随即,她整個人就失去平衡一般向旁邊倒去。
楚天宸見狀,連忙伸手把她攬回懷中。
“腳崴了?”
唐初瑤疼得有些扭曲的面容微微點了點頭。
“恐怕是的。”
聞言,楚天宸二話不說,攬在唐初瑤腰間的手一橫,就把她整個人繞道背上背了起來。
“你也是夠笨的,石洞中伸手不見五指的你沒事,出來反倒是崴了腳!”
唐初瑤還沉浸在剛剛那一抹不安的情緒上,便沒有跟楚天宸計較。
“我們趕緊回去吧,我心裏總覺得有什麽事要發生一般。”
從唐初瑤的話語中聽出了濃厚的擔憂,楚天宸神色一凝,嚴肅了起來。
“那你抓好,我快些走。”
說完,不等唐初瑤準備好,他便暗自運用着内力,腳下生風一般往山下走去。
唐初瑤一個慣性,連忙伸手圈住楚天宸的脖子。
一路上,他們就這般前胸貼後背的朝着家的方向疾馳着。
不一會,二人便穿出了竹林,走到了村口。
此時,正逢王秋香出門乘涼,剛好就瞧見了這一幕。
“咦……這不是唐老二家的丫頭嗎?怎麽趴在一個男人的背上?”
待唐初瑤他們走遠了,王秋香才回過神來,狠狠啐了一口。
“不要臉的東西!”
說着,她便搖着蒲扇往村口的老槐樹下走去。
果然,老槐樹下已經聚集了不少村裏的長舌婦人,和一些年事已高的老頭。
王秋香一來就紮進了人堆之中,不停的嚷嚷起來。
“我跟你們說啊,我剛剛可瞧見了唐老二家的丫頭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呢?”
“在一起?”
一衆婦人就被她露骨的話語吸引住了,紛紛圍了過來。
“說說,怎麽在一起了?”
“對啊,是哪個男人啊?”
一時間問題層出不窮,王秋香搖着蒲扇有些賣關子的坐在老槐樹下的石凳上。
“哪個男人我就不認識了,恐怕不是我們桃林村的,怕是什麽野男人呢!”
聞言,周圍的婦人就開始露出一副鄙夷的神色。
“這唐老二也不管管,怎麽就讓自家閨女這般不知檢點呢?”
“就是,簡直就是敗壞我們桃林村的名聲。”
忽然,人群中就有一個婦人眯着眼睛,半勾着嘴角笑出了聲。
“王嬸子,這唐老二家的丫頭早前不是喜歡你們家許墨卿的嗎?”
聞言,王秋香臉色一滞,轉眸狠狠的瞪了一眼說話的婦人。
“喜歡我們家墨卿的多了去了,她算什麽哪根蔥!”
說話的間隙,王秋香那眼珠子翻得一滾一滾的,簡直都快把黑瞳給翻沒了。
婦人卻不以爲意,一邊攏着發髻,一邊挨着王秋香坐下。
“王嬸子,平心而論,那唐老二的丫頭也算是個标準的美人,這十裏八鄉的也難找出幾個,你們家墨卿就真的沒有動心?”
此話一出,王秋香就不愛聽了,一下子從石凳上站了起身。
“你可别瞎琢磨,我們家墨卿還真就不稀罕,絕對不會搭理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
此時,一旁的好些婦人也靠向王秋香那邊。
“是啊,我見過那老唐二家的閨女糾纏她家許墨卿,每每都是自取其辱的回去了。”
“嗯嗯,我也見到過,不過說來也奇怪,自從唐老二家的丫頭出事以後,就再也沒有看到她來糾纏你們家許墨卿了呢!”
聞言,王秋香這次挑了了挑眉。
“那是自然的,這不是又勾搭上了别的野男人了嗎?”
聽了這番話,大家才恍然大悟,紛紛露出了然的神情。
“啊呸!真是個不知廉恥的賤婦!”
唾棄聲不斷,一時間整個老槐樹下面都是聲讨聲。
此時,唐初瑤在楚天宸的背上不斷的打着噴嚏,左眼皮也不停的跳動着。
她神情越發凝重起來,心急如焚的輕輕拍了一下楚天宸的後背。
“拜托,可以再快點嗎?”
聞言,楚天宸一個提氣,腳下飛馳着朝着唐家的院子狂奔而去。
回到家中,剛進院門不久,一陣痛苦的呻吟聲便傳了出來。
“不好!”
心頭一緊,唐初瑤便掙紮着從楚天宸的背上下來了。
此時,她也顧不得腳踝處尖銳的疼痛,一瘸一瘸的朝着院子狂奔而去。
“娘……”
此時,柔氏半躺在地面,一個手肘努力的撐着地,另一個手則僅僅的捂住肚子。
她蒼白的面頰上已經滲出了許多汗珠,嘴唇慘白且不停的抖動着。
痛苦的呻吟聲有氣無力的從她的嘴唇見傳出。
而就在柔氏身邊,唐春仁也因爲着急從輪椅上摔了來了下來,一個勁的朝着柔氏身邊爬着。
“初瑤她娘,你怎麽樣了?”
唐初瑤心下一緊,連忙撲了過去,一把将柔氏抱到懷中。
“爹,這是怎麽回事?娘好端端的怎麽會摔跤呢?”
說着,唐初瑤已經伸手搭上了柔氏的手腕。
脈相忽強忽弱,恐有滑胎之相。
唐初瑤瞳孔驟縮,掃視一周後,伸手就在腰間摸出了随身攜帶的銀針,朝着柔氏胸口及腹下的幾處穴位刺去。
好一會,柔氏才漸漸停住了呻吟,呼吸也緩緩平穩下來。
唐初瑤捏了一把冷汗,輕輕舒了一口氣。
此時,楚天宸已經将唐春仁從地上攙扶起來,安置到了額輪椅之上。
唐初瑤回眸,朝着楚天宸微微颔首。
“多謝。”
攙扶着柔氏進了内屋,安頓她躺下後,唐初瑤都來不及詢問就拖着瘸腿狂奔到竈房。
取了幾味安胎的藥草,又從靈泉中舀了點仙泉水,熬了一碗安胎藥。
正在要快熬好之際,楚天宸凝神走了進來。
“今日這件事不簡單!”
聞言,唐初瑤也像是察覺到了什麽,微微點頭。
“此事定要查清楚,但是當務之急,先穩住我娘肚裏的胎兒要緊。”
說完,藥罐子裏的安胎藥已經沸騰了起來。
她也顧不得燙手,直接握住罐子把手就将湯藥倒了出來。
見唐初瑤手心被燙紅一片,楚天宸心下不由一緊,連忙上前接過藥罐子。
“我來吧,你看你的手都燙紅了。”
聞言,唐初瑤這才回過神來,看了一眼焦紅的手掌,微微蹙眉。
“不礙事。”
說着,她端起倒好的湯藥就朝着柔氏的房間而去。
見她一瘸一拐,楚天宸忙上前去攙扶着她。
唐初瑤一怔,微微側眸,沒有說什麽,隻是腳下的步子越發加快了些。
來到柔氏的房間,唐初瑤便将湯藥徐徐喂給柔氏服下。
随後,她便一直緊握這柔氏的手,等待着藥效發作。
好一會,柔氏緊皺的眉頭才漸漸舒展開來,整個人也不再發抖。
唐初瑤見狀,這才松了一口,起身幫柔氏掖了掖被角。
“娘,你感覺好點了嗎?”
聞言,柔氏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睛,一臉擔憂的伸手向肚子摸去。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沒事吧?”
唐初瑤連忙按住她的手,柔聲道:“沒事,胎兒已經穩住了,娘,你現在需要靜養,别太激動了。”
聽了唐初瑤這番話,柔氏才漸漸平靜下來。
“初瑤,吓死娘了,娘還以爲……還以爲……”
話沒說完,柔氏便抽泣起來。
唐初瑤看在眼裏,心裏一陣揪心的疼,她連忙拍了拍柔氏的手。
“娘,沒事了,沒事了,你能告訴我今日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嗎?怎麽好端端的就摔了呢?”
聞言,柔氏也是一臉懵的搖了搖頭。
“并沒有發生什麽事,就是剛剛想着去把曬幹的衣服給收了,免得夜裏被露水弄濕了,也不知踩到了什麽就滑了一跤摔倒了。”
楚天宸在一旁聽了一會,一個閃身就朝着院子而去。
不一會,他回來後,手裏卻多了許多杏仁核。
“應該就是踩了這個東西,滿院子都是!”
聞言,一旁的唐春仁有些不忿的搖着輪椅上前來,一把拿過楚天宸手裏的杏仁核。
“晚飯的時候,我就看到周蘆花在院子裏鬼鬼祟祟的撒着什麽東西,當時沒有注意,原來是在做這等陰險之事。”
自己生不出兒子就罷了,還企圖害他老唐家就此斷後!
見唐春仁道出真相,唐初瑤眸光透着幽暗的寒意。
“爹,你确定看到這些杏仁核是周蘆花撒的?”
“怎麽不确定,晚飯後就她一個人在那吃杏仁,除了她還能有誰。”
見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了,唐初瑤就再也壓制不住心頭的怒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