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來自唐箐箐的憤怒,許墨卿陰着眸子眯起一條縫。
“如此不檢點的女人,真是有辱你們唐家的名聲!”
聞言,唐箐箐猛然一怔,忙不疊的搖頭擺手。
“墨卿,你千萬别誤會,我與那唐初瑤絕對不是一樣的人。”
說着,她一臉擔憂的盯着許墨卿,清亮的眸子瞬間水汪汪一片,看起來楚楚可憐。
許墨卿一下子有些看癡了,下意識的就伸手摸了摸唐箐箐的臉頰。
“我知道,真是委屈你跟那賤人同住一個屋檐。”
手心傳來的絲滑觸感讓許墨卿一陣心神蕩漾,他不由的眸光就灼熱起來。
唐箐箐則順勢依偎進他的懷中,委屈巴巴的抽泣起來。
“唉……我真是命苦,好在我能認識了墨卿,有你這般憐惜我,我也就知足了。”
溫聲細語在耳邊萦繞,許墨卿有些飄飄然,伸手就環住了唐箐箐的肩膀。
“你如此善良,比你那不知羞恥的妹妹眼光好了許多。”
聞言,唐箐箐揚起小臉,一臉的堅定。
“那是自然,那姓楚的怎麽能與墨卿相提并論呢!”
聽了唐箐箐的甜言蜜語,許墨卿眸光一亮,瞬間有些膨脹起來。
“是嗎?那你倒是說說我哪裏好了?”
想更多的得到追捧,許墨卿揚着嘴角,一臉興奮的看向懷中人。
唐箐箐被他這麽盯着,有些害羞的雙手捂住臉頰,在他懷中蹭了蹭。
“墨卿不要這麽盯着人家,好羞澀啊!”
聲音纏膩,矯揉造作好一陣,她才漸漸脫離了許墨卿的懷抱。
“說說吧,我想聽。”
許墨卿意猶未盡的追問起來。
低沉的男磁音略帶絲絲魅惑,聽得唐箐箐五迷三道的。
“那姓楚空有一副好皮囊,實則就是一個莽夫,哪有墨卿這般柔情似水,學富五車。”
聞言,許墨卿半勾的嘴角越揚越高,神色間還有些洋洋得意。
“那倒是!”
在竹林中的那一幕他還曆曆在目,那野男人确實蠻橫彪悍。
微微點頭,他示意唐箐箐繼續說下去。
唐箐箐像是受到鼓舞一般,挽了挽耳鬓的發髻,嗤笑起來。
“再說,墨卿你以後可是要做狀元的人,那姓楚的這輩子恐怕都是望塵莫及了。”
聞言,許墨卿再也矜持不下去了,他仰頭大笑幾聲。
“還是箐箐目光雪亮,遠比你那不知廉恥的妹妹要溫柔動人多了。”
雖說單從皮相上講,這唐箐箐遠不及唐初瑤。
但縱使如此,他堂堂一介讀書人如何也不能接受這般不知羞恥的女人的。
再看向唐箐箐時,她早已滿面含春,嬌羞不已。
“墨卿,你說的人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說着,她裝腔作勢的用絲巾在許墨卿的胸口拂過。
許墨卿見狀,順勢就握住了唐箐箐的雙手,狠狠按在自己的胸口。
“我說的每一句都是事實。”
說着,他一臉認真,就差伸出三根手指對天發誓了。
聞言,唐箐箐心裏簡直樂開了花,眉頭揚的老高。
“那墨卿你覺得我與唐初瑤哪個更美?”
許墨卿瞬間一愣,眸底的虛色一閃而過。
“當然是你,你看你這窈窕的身段,唐初瑤如何能與你媲美,更何況她就是一個不知廉恥糾纏與我的蕩婦,是無論如何也入不得我的眼的。”
一口氣将心中的憤懑之氣全數散盡,許墨卿這才找回了自信。
曾經一度,他被楚天宸壓制得都有點自我否定了。
如今想來,他是多慮了。
見許墨卿恢複了以往的風采,唐箐箐不由的心花怒放。
隻要能搞定許墨卿,以後她就是狀元夫人了,要多威風有多威風!
思及此,唐箐箐偷笑着挽住許墨卿的手臂。
“墨卿,聽說今晚有畫舫鬥文,不若我們一同去瞧瞧?”
聞言,許墨卿微微驚訝,片刻他回過神來,嘴角揚了揚。
“如此甚好,良辰美景泛舟湖上,倒也惬意。”
正好,他也可以借此機會賣弄文采,将這小妮子收得服服帖帖才好。
傍晚十分,唐箐箐換了一身輕薄的粉色紗裙早早的來到村口等待。
今天她特作打扮,定能一舉虜獲許墨卿的芳心,也好穩固她的地位。
等了好一會,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許墨卿才慢慢悠悠的出了門。
他一襲白衣纖塵不染,外配一層輕紗相襯,顯得溫文爾雅。
見他出來,唐箐箐忙不疊的加快了步伐上前挽住許墨卿的胳膊。
“墨卿,你怎麽才出來,我都等你好一會了。”
聞言,許墨卿淺笑着,搖了搖手裏的折扇。
“盛裝出行,才能不負韶光,你今天很美。”
被許墨卿酸腐的言語誇贊一番,唐箐箐臉頰瞬間泛起了潮紅。
“好了,我們趕緊去吧,一會天黑路就不好走了。”
不一會,二人便來到了相約的地方,上了一艘小船。
船頭的船夫撐着竹竿迎上前來,樂呵呵的給他們安排了桌椅闆凳。
“公子小姐真是好雅興,正好趕上這畫舫遊湖的盛景。”
聞言,許墨卿隻是淡然的颔首微笑,不予理睬。
唐箐箐則是一臉興奮,她提着裙擺跑到甲闆上朝着燈火通明的畫舫看去。
“哇……真美!”
許墨卿聞聲,也側眸朝着畫舫撇去。
“恩……的确很美,宛如霓虹又似彩霞,五彩斑斓,妙。”
見許墨卿才氣不俗,船夫微微一愣,随即豪爽的大笑起來。
“公子好才氣,小姐也是如花似玉,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啊!”
聞言,許墨卿這才正色看向船夫,清高之色略減。
不等他開口,唐箐箐提着裙擺就走了過來,一把挽住許墨卿。
“船家好眼色,墨卿可是以後的狀元呢!”
聽到狀元二字,許墨卿不由的挺直了胸膛,傲視着船家。
“箐箐,休得胡言,這還是說不準的事。”
在船家的奉承下,一時間,二人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晚風拂過,畫舫上悠悠琴音傳出。
唐箐箐瞬間興緻大起,起身她就拉着許墨卿來到了甲闆上。
“墨卿,不如借着這琴音,我給你跳一支舞如何?”
聞言,許墨卿眸心一亮,一臉期待的點點頭。
“如此甚好!”
随着輕柔婉約的琴音悠悠起伏,唐箐箐轉動身子踩着節奏舞動起來。
她故意将身體的曲線展露無遺,一颦一笑媚笑不止。
許墨卿卻看得有些如癡如醉,眸子随着唐箐箐的身段不停的移動着。
就在他眼底泛起欲望之際,一記清脆的笑聲驟然響起,打破了此刻的暧昧氣氛。
“小姑娘這是在東施效颦嗎?”
聞言,唐箐箐一下子怔在原地,半舉着的手一時間不知如何放置。
“你說什麽?”
揮了衣袖,她猛然站好身姿,朝着說話的畫舫看去。
隻見在距離他們小船不遠的地方,有一艘别緻的大畫舫在緩緩靠近。
對面的畫舫上,一抹黃衫女子的身影漸漸在水霧中顯露出來。
她面若桃花,身段窈窕,撫琴坐在船頭,隻是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無的嘲諷。
“我說你賣弄身姿,卻四肢不協調,真真是東施效颦,令人發笑!”
說着,她絲巾半掩着面頰,輕顫着笑了出了聲。
唐箐箐則是氣的不輕,一張小臉鐵青着,嘴唇半咬着。
“你不過是個賣唱的風塵女子,沒資格在這評頭論足的。”
指着對面畫舫上的琴女,唐箐箐就破口大罵起來。
她好歹是個良家女子,怎能如此被人看輕了。
聞言,琴女嘴角一勾,媚眼半眯,透着幽光。
隻是一瞬間的功夫,她便身子一軟,斜倚進一旁的一個中年男子的懷中。
“賀大人,您瞧那宵小農家女,竟敢嘲諷奴家,您可要爲奴家做主呀!”
說着,她舉起小手,似貓爪一般在中年男子懷中輕輕撓了兩下。
聞言,中年男子瞥了一眼小船上的唐箐箐,微微蹙眉,露出一臉的鄙夷不屑。
随即,他又十分享受的握住琴女的柔荑,在嘴裏狠狠嘬了一口。
“心肝寶貝兒,你與那卑賤的窮酸農女置什麽氣呢?簡直有辱身份。”
說着,他從懷中摸出幾錠閃着光亮的銀子,塞進了琴女的衣領。
“如此,可能平息美人兒心中的不忿?”
看到畫舫上的男子如此露骨的舉動,唐箐箐一時間呆愣不已。
可能是被月光下的銀子泛過的熒光晃了眼,唐箐箐下意識的身子一個不穩,就朝着船沿側倒而去。
“啊……”
短促的一聲疾呼,随後,噗通一聲,一陣水花四濺。
船上許墨卿猛然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就沖到船頭。
“箐箐,箐箐……”
隻見,唐箐箐在水裏不停的掙紮,水面也如沸騰一般翻滾着。
“來人,救人呐!”
許墨卿見狀,急的大呼起來,身子卻在船頭來回的踱着步。
他可不會遊泳,這可如何是好?
聽到呼喚聲,船夫瞥了一眼許墨卿,有些無奈。
随即,他縱身一躍,跳下去将唐箐箐救了上來。
“咳咳咳……”
猛咳幾聲,唐箐箐吐出了胸腔中的積水後,伸手猛地将船夫推開。
“走開,你這個色狼。”
聞言,船夫瞬間呆愣,片刻沒有回過神來。
色狼?
他行船數年,救人無數,還從沒有被人說是色狼的。
船夫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好一會他才冷了眸子,伸手擰了擰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