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畢竟你也是顧員外介紹過來的嘛,怎麽也不能虧待不是。”
談判達成,唐初瑤習慣性的伸出了右手。
掌櫃見狀,有些不解的愣住,半晌沒有回應。
唐初瑤淺笑,上前一把握住掌櫃的右手,十分有誠意的搖了搖。
“合作愉快!”
聞言,掌櫃這才了然,笑得合不攏嘴。
“你這個小丫頭,倒是有趣的緊。”
攀談了好一會,見已經談妥,唐初瑤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西邊已經泛起了紅光,日頭早已西移。
她這才起身,朝着掌櫃恭敬作了一揖。
“您看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準備準備,明日來簽約,您看怎麽樣?”
“随意恭候!”
掌櫃的打趣,起身就将唐初瑤送至店門口。
到目前爲止,她已經兩天沒回去了。
也不知道家裏怎麽樣了,還是趕快回去才是。
路邊,唐初瑤攔下了一輛牛車。
“大爺,看您這車走的方向是要往桃林村去吧?”
“是呀!小姑娘是有什麽事嗎?”
聞言,唐初瑤連忙在衣兜裏摸出僅有的兩枚銅錢,塞進了趕車大爺手裏。
”大爺,您看天色也晚了,您捎我一程可好?”
牛車大爺一臉嚴肅的把銅錢退回給唐初瑤,朝她招了招手。
“上來吧!用不着錢。”
這鄉村人就是樸實善良。
見拗不過大爺,唐初瑤連聲道謝後,一個翻身坐上了牛車。
一路颠簸,聽着大爺唱着鄉謠,唐初瑤卸下了一身疲憊。
眯了一會,到了村口,大爺才将唐初瑤喚醒。
“姑娘,到了!”
聞言,唐初瑤這才幽幽轉醒,揉了揉眼睛,道了謝,翻身下了車。
就從牛車上下來了,她直徑朝着家的方向一路小跑。
剛到家門口,遠遠的,她就看到趙氏和周蘆花杵在院子裏大吼大叫着。
“娘,你說唐初瑤那死丫頭是不是外面有人了,這都兩天一夜了?”
“啊呸,下賤胚子,真是丢我老唐家的臉!”
“就是!真是不知廉恥!”周蘆花一邊附和,一邊惡狠狠的瞪着旁邊的柔氏。
“娘,大嫂,你們怎麽能這麽說初瑤呢?”
柔氏挺着肚子,奮力的争辯着。
她的女兒什麽樣她最清楚,絕對不會是她們口中的下賤胚子。
隻是這兩天一夜未歸,也着實讓人擔心!
柔氏面露擔憂之色,時不時伸長了脖子朝着門口望去。
趙氏插着腰,尖細的手指頂着柔氏的腦門。
“喲……瞧你,還當寶似得盼着,我看這死丫頭最好死在外面,也省得還要我們花錢給她辦喪事。”
“娘,您怎麽能這麽說呢!”
柔氏一臉的憤怒,碩大的肚子都有些微微的顫抖起來。
眼下她身子本來就虛,一下子被氣得不輕。
“是嗎?那可真是要讓你們失望了!”
門口,唐初瑤犀利的眸光死死的盯着趙氏和周蘆花,不由的看得她們一陣心虛。
趙氏冷眼朝着大門口瞥了一眼,甕聲甕氣的嘟囔了兩句。
“還真是禍害遺千年呐!”
唐初瑤正想回怼,柔氏連忙迎了上來。
“初瑤,你終于回來了,你可擔心死爲娘了!”柔氏伸手就在唐初瑤身上摸了一個遍。
見沒缺胳膊少腿的,她這才放下心來。
“你這兩天哪去了,這一身的衣服都不成樣了。”
聞言,唐初瑤有些心虛的把缺了衣角用手遮住。
“晚點,我再告訴您,您身體不好就不要老出來,回房休息去。”
說着,她便無視一旁的趙氏和周蘆花,挽着柔氏的胳膊朝着裏屋走去。
剛走出數步,一個肥碩的身影就橫在她們面前。
周蘆花仰着兩個粗大的鼻孔,怒目瞪着唐初瑤。
“死丫頭,你可别在外面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這會可别髒了咱們家!”
說着,她故意尖着手指挑起了唐初瑤身上那些被黑衣人劃破的衣洞。
“瞧瞧,這肉都漏出來了,騷裏騷氣的樣兒!指不定在哪裏鬼混去了。”
狠狠啐了一口,周蘆花故意用力一扯。
唐初瑤胳臂上的衣衫瞬間撕裂,挂在肩頭,搖搖欲墜。
唐初瑤面色陰沉的厲害,她低垂着眼睑。
“大伯娘,你聽過狗拿耗子這樣的趣事嗎?”
還真是喜歡多管閑事!
周蘆花一下子卡主,臉瞬間的憋得通紅。
“你這死丫頭怎麽說話的,我不就是關心關心你嗎?你難不成還想忤逆長輩!”
關心她?
不詛咒她就謝天謝地了!
“就是,你這賠錢貨怎麽這麽不知好歹?這不守婦道的樣子,真是丢盡我們老唐家的臉哪!”
趙氏怒目圓睜,揪着唐初瑤胳膊就一推。
唐初瑤踉跄兩步,她一咬牙忍着痛穩住一旁的柔氏。
“奶奶,你一天到晚賠錢貨挂嘴邊,身爲女子就是賠錢貨,那您和大伯娘是什麽?”
聞言,趙氏一愣,随即怒火攻心。
“你這死丫頭,還敢頂嘴?”
說着,她擡手就欲朝唐初瑤的臉掴了過去。
唐初瑤斂了神色,側目,眸光冷冽的射向趙氏。
“你是忘記了朱黑子的教訓了吧!”
低沉暗啞的聲音響起,趙氏高擡的手瞬間僵住,舉在半空不上不下的。
這丫頭到底是得了什麽魔怔?
怎麽暈了一回後,就跟變了一個人似得。
趙氏咕噜咽了一口口水,膽怯的收回了手掌,惡狠狠的瞪着唐初瑤。
“死丫頭,你爹傷着腿,你娘懷着孕,你這還一天到晚不見人影,這就是大不孝你知道嗎?”
見動不了手,趙氏變着法的羞辱着,開始用道德訓誡唐初瑤。
唐初瑤冷笑,犀利的眸光朝着周蘆花和趙氏掃去。
“孝不孝,我娘才有資格評論。”
“我們怎麽沒資格?我們可是你的長輩!”
周蘆花擡腳就并到趙氏身後,吐着唾沫星子挑事。
唐初瑤無語,心下一陣煩躁。
她們家這兩位,整天就跟個蒼蠅似的,嗡個不停,十分招人厭煩。
“夠了!”
一聲呵斥,唐初瑤的怒氣漸漸升騰起來。
“你們到底要怎麽樣才肯消停?”
聞言,趙氏和周蘆花相視一眼,露出一臉的奸笑。
“這個好辦嘛!”
趙氏磨了兩下手掌,眯起來眼睛。
“聽說你要開糖果店?”
唐初瑤一愣,有些驚詫的擡眸看了過去。
這事,她們是如何知曉的?
忖思半響,也沒個結果,唐初瑤擰眉道:“你們想幹嘛?”
聞言,趙氏一撸衣袖,露出粗壯的胳膊肘子。
“開糖果店好啊!都是一家人,也算奶奶一份。”
呵!
她這便宜奶奶何時有這覺悟了?
唐初瑤有些另眼相看,開始拿正眼瞅趙氏。
“那奶奶打算投資多少錢入股啊?”
“錢?什麽錢呐?沒有!”
趙氏努嘴抱臂,一臉豪橫,眼珠子都快翻沒了。
早就知道是這結果了!
唐初瑤面上波瀾不驚,聳了聳肩。
“這麽說,奶奶您是會做糖果咯?”
聞言,趙氏嘴一癟,“不會,怎麽了?”
“那您拿什麽入股?”
哼,想不出錢也不出力,坐享其成?
世上哪有那麽好的事!
趙氏一愣,随即擰着眉頭,一口大黃牙龇的嘎嘣直響。
“拿我這唐家長輩的身份!”
聞言,唐初瑤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仰頭大笑幾聲後,聲音戛然而止。
“奶奶,您這胃口可真大,也不怕撐死!”
随即,她臉色陰沉的可怕,周身都散發着怒意。
“你們再在這無理取鬧,可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一字一句說的極慢,唐初瑤不由分說的瞪着二人。
趙氏和周蘆花見狀,心裏咯噔一下,立刻縮在一團。
這眼神好恐怖。
那日朱黑子來,這丫頭就這副模樣!
心生後怕,趙氏和周蘆花推搡着就灰溜溜的跑了。
院裏總算是清靜了,唐初瑤這才攙扶着柔氏進了屋。
“娘,你先去陪陪爹,我去換身衣服就來。”
安頓好柔氏,唐初瑤這才回了自己的房間,簡單處理了一下身上的傷口,換了一身幹淨的素衣。
明日就要去簽約了,她這糖果量的供應還是個大問題呢!
穿好衣衫,她摸了摸腰間的玉佩,有些發愁。
僅靠空間靈氣來制作糖果,會供不應求!
一邊琢磨着糖果供應的事,她一邊朝着唐春仁的房間走去。
剛到門口,房内就傳來了她熟悉的聲音。
柔氏擔憂的推了推床上的唐春仁。
“她爹,你說初瑤這夜不歸宿到底是幹什麽去了?”
唐春仁半躺在床頭,伸手拍了拍柔氏的肩頭。
“你莫要擔心了,初瑤不是已經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嗎?”
門外的唐初瑤鼻頭一酸,一陣感動,随即推門而入。
“爹娘,你們放寬心了,我不過是去給鎮上顧員外的獨女顧曼曼看病去了,你們知道的,我受高人指點得了神通之事。”
唐初瑤故意把最後一句說得極輕,還故意做了噤聲手勢。
聞言,柔氏這才放下心來,拉着唐初瑤的手,讓她坐到身邊。
“辛苦初瑤了,以後出門提前知會娘一聲,省的娘擔心。”
“知道了!”唐初瑤靠在柔氏肩頭柔聲道。
享受着天倫,唐初瑤給唐春仁換了藥,又替柔氏檢查了下胎兒情況,處理好一切,便回房休息了。
翌日,唐初瑤向柔氏說明緣由,背着一袋子糖果就朝着鎮上去了。
來到顧家的店鋪門口,隻見朱門緊閉,門口卻聚集了不少人。
路人們紛紛指着唐初瑤竊竊私語,好幾個人明顯眼神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