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沒有功夫在這聽他說些廢話!
轉身,冷嗤一聲,她便朝沿着來時的路朝着顧曼曼的閨房走去。
她得趕緊找到曼曼失蹤的證據。
黃金二十四小時的定律還是非常實用的。
曼曼的房間,整潔如初,還是昨晚她走時的模樣。
唐初瑤走到顧曼曼的床頭邊上,這才發現被褥上濕了一片。
床角落裏傾倒了一隻茶杯,裏面卻滴水沒有。
她清楚的記得,這被茶是她臨走時備在曼曼那床頭的,以防她晚上口幹起來找水。
那可是一杯滾燙的水!
唐初瑤狐疑的捏了捏颌角,神色凝重起來。
她伸手撩起被褥,在手裏掂量了幾下。
這雲被輕而柔,要不是被水浸濕,幾乎都感覺不出重量來。
試想,這麽一杯滾燙的水潑了下來,曼曼怎麽會沒有發出一點動靜呢?
府裏還有守夜的丫頭,就住在隔壁,卻是沒有半點發現!
如此看來,定是那巫師也同樣給曼曼下了迷藥。
唐初瑤想着,腳下洩憤般的猛然跺在地上。
可惡!
轉念一想,她剛剛與那巫師交手的時候,隐約看到他臂肘處殷紅一片,分明就是燙傷的痕迹。
秀眉半凝,唐初瑤心下越發肯定了。
得快點找到證據,将這個騙子繩之于法才行!
“咕咕~”
肚子傳來抗議的聲響,唐初瑤皺起額頭摸了摸幹癟的腹部。
折騰一早上,她早餐也沒吃,還真有些餓了!
下意識的朝腰間摸去,半晌,她猛然回過神來。
糟了!
她的空間玉佩還在顧員外的手裏呢!
原本想去空間裏充點饑,現在也成了夢幻泡影了。
她揉搓兩下肚子,有些無奈的朝着門外瞅了瞅。
“先解決了溫飽再說!”
唐初瑤蹑手蹑腳向後廚摸去,已經日近晌午了,火辣辣的太陽烤的人昏昏欲睡。
見幾個廚娘靠着門框,有一下沒一下的點着頭,唐初瑤有些灰心。
這大中午的唠嗑,也是沒誰了!
正打算放棄的時候,隻見一個廚娘竟然倚着門框歪斜到一邊,嘴裏時不時的發出呼噜聲。
唐初瑤一下子興奮起來。
搞了半天原來是在打瞌睡呢!
去到廚房,她小心翼翼的找了半天,愣是啥也沒有找到。
這顧員外怎麽說也是鎮上的大戶,怎的廚房裏如此寒酸?
唐初瑤有些不解,末了才在一個蒸籠下看見了一個窩窩頭。
她拿起窩窩頭蹙了蹙眉。
這種時候就委屈将就将就吧!
啃着窩窩頭,她又回到顧曼曼的閨房周圍,有意無意的朝着巫師的客房打量着。
隻見巫師斜躺在竹椅有一下每一下的晃着,唐初瑤不由得火冒三丈!
這騙子到挺會享受的?
曼曼不見了,全府上下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他倒好,竟還悠閑的乘起涼來了。
狠狠撕了一口手上的窩窩頭,唐初瑤用力的咀嚼着。
似是她嚼的不是别的,就是眼前的巫師一般。
無奈,胡亂對付一口,她便開始循着顧曼曼失蹤的蛛絲馬迹一點點的搜查着。
直到夜幕降臨,她才有些疲累的癱坐在顧曼曼房前的台階上。
這都一天了,也不知道曼曼現在怎麽樣了。
她拍了拍自己疲憊不堪的小臉,硬生生的把眼睛瞪圓了。
不行,沒有找到曼曼,她不能休息!
撐着地面,她費力的站了起身。
可剛直起半邊身子,她眼前一黑,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感襲了上來。
她連忙扶住台階邊的欄杆,好一回眼前的黑暗才漸漸褪去。
這身子長期營養不良,再加上她一天沒怎麽吃東西,有些低血糖了。
無奈,唐初瑤伸手在素色衣兜的摸索了一遍。
運氣不差,她竟摸出了一顆沒有送完的糖果。
眸心一亮,她趕緊将糖果塞進嘴裏,清甜的果味在舌尖跳躍起來。
不一會,她便有了些力氣了。
這麽下去不行,她先得把玉佩取回來才行!
至于曼曼,相信一時半會她不會有性命之虞的。
畢竟那巫師的真實目的還沒有浮出水面,他還不會把曼曼怎麽樣。
思及此,唐初瑤借着夜色,朝着顧員外的房間摸去。
見彎月已挂上柳梢,唐初瑤這才挪着細碎的腳步一點點的靠近了顧員外的房間。
房門的虛掩着,屋内的燭光還搖曳閃爍着。
唐初瑤不由的一愣,随即附在窗戶邊觀察了一下。
隻見房内,顧員外老淚縱橫的對着一個破舊的撥浪鼓發呆。
時不時兩行濁淚從他的眼角溢出,胡亂的一擦,顧員外垂頭歎着氣。
“曼兒她娘,是我對不起你們娘倆啊!沒有照顧好我們的曼兒。”
說着說着,顧員外的聲音越發哽咽,最後竟泣不成聲。
見狀,唐初瑤開始有些同情起眼前的老人來,不由得心下要跟着酸酸的。
父愛如山,一點不含糊!
又等了一會,許是太過傷心,顧員外半倚在床上就睡了過去。
唐初瑤這才提了提神,一個翻身,從半開的窗戶閃進了房間。
腳剛沾地,她身子一斜,席地一滾,瞬息間便來到了顧員外的床沿邊。
床上,顧員外閉着眼睛,眉頭卻緊緊的擰着,深深的溝壑遍布在他的額頭上。
覆蓋着眼珠的眼睑也總是時不時的抽動兩下,他睡得極不安穩。
許是燭光晃眼,讓顧員外有些不舒服,他背着身子朝床内側翻去。
唐初瑤一驚,連忙匍匐着身子,盡量的躲在顧員外的視線範圍之外。
卻不料,翻身的聲音過後,房間内又恢複了寂靜。
唐初瑤這才松了一口氣,輕手輕腳的爬了起身。
視線在與床沿齊平的時候,一抹熟悉的影子落在唐初瑤的眼中。
這顧員外半邊身子壓着的不正是她的玉佩嗎?
欣喜不已,不過片刻功夫,唐初瑤又有些犯難的皺起了眉角。
玉佩被壓着,她如何取得回?
糾結好一番,唐初瑤才屏住呼吸,伸手小心翼翼的捏住玉佩的一角,一點一點的往外挪着。
眼看着玉佩還有一點就可以完全到手,唐初瑤不由的喜上眉梢。
可當她嘴角剛剛勾起,一隻皺紋遍布的大手一下子鉗在了她白皙的手腕上。
“曼兒,你在哪?你快回來啊!”
一聲蒼老,滿含牽挂的低啞男音響起,唐初瑤一下子愣住了。
她半擡着手腕,一動不動,心下悸動一閃而過!
被發現了?
心下漏了一拍,唐初瑤微微擡眸向頭頂看去。
隻見顧員外緊閉着雙眼,嘴角微微蠕動着,絲毫沒有醒來的迹象。
虛驚一場!
唐初瑤另一隻手輕輕拍打了一下胸口,長呼一口氣。
快速取了玉佩,她貓着腰從房間裏退了出去。
走出房門不過數十米,院子大門還沒出,唐初瑤便怔住了腳步。
不對勁!
她警惕的朝着四周查看着,夜色的掩護下,忽然幾抹殘影在半空中一閃而過!
唐初瑤冷哼一聲,身子便朝着院内樹下的陰暗處挪去。
來人不善,看來今晚有一場惡戰了!
剛剛還晦暗不明的影子,瞬時間就散落在唐初瑤的周身,将她團團圍住。
“丫頭,識相的話趁早離開顧府,不然就别怪我們不客氣了。”
一個帶頭的黑衣人率先出列,他外露的左眼有一條很深的傷疤,以至于傷到了眼珠。
灰白的假眼珠在他的左眼眶中轉動着,分外恐怖。
唐初瑤神色淡定,隻是眉宇間多了些寒意。
“若是我偏不呢?”
她高挑着眉梢,微微半眯着眸子,眸底寒光畢現。
聞言,黑衣人兇狠的低壓着眼角,提着寒光閃現的大刀就朝着唐初瑤步步逼近。
“那就去死吧!”
說着,黑衣人提刀單腳跺地,一躍而起,揚起地面一陣塵土。
唐初瑤擡眸之際,一把泛着銀光的寒刃便迎面坎來。
唐初瑤一個閃身,寒刃便貼着她淡薄的身子直切而下。
“要我死?沒那麽容易!說,誰指使你們來殺我的?”
淩厲的質問聲在這寂靜的夜空分外響亮,唐初瑤絲毫不畏懼。
其實不說,她也知道背後之人是誰!
隻是如今若不讓這些人親口說出來,她又何處尋找證據呢!
聞言,黑衣人一臉不耐煩,啐了一口怒道:“少廢話,受死!”
說着,他大刀一橫,朝着唐初瑤攔腰橫掃過去。
刀鋒劃破空氣,帶起院裏一地的落葉。
瞳孔驟縮,唐初瑤縱身一躍,整個人躍過刀面,在半空中畫出一個優美的半弧形。
随即,她單手撐在地面,垂眸看向衣角。
垂下的衣角卻不能幸免于難,生生被割掉一塊。
正好割掉了她娘給她繡的初瑤二字。
見狀,唐初瑤怒意直沖頭頂,一個借力翻身而起。
此時,圍着她的黑衣人越來越多。
争鬥間,她雖沒有被傷到要害,但是身上多多少少挂了些彩,平添了許多刀口。
這樣下去,她恐怕撐不了多久!
這原主的身體素質實在太差,連她前世十分之一的能力都施展不出來。
寡不敵衆,唐初瑤應付的越來越吃力,額間也滲出了細汗。
就在唐初瑤被黑衣人逼到死角,退無可退之時,整個院子忽然亮如白晝。
顧員外攜着一衆家丁将整個院子圍的水洩不通。
“大膽賊人,竟敢來此造次!”
顧員外披着棕榈色的外衫,大手一揮。
壯碩的家丁們,手持夾棍,就與黑衣人厮打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