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瑤不屑的譏諷着,眼角都懶得擡一下。
可偏偏這個顧員外就像瘋魔了一般揪着她不放。
“來人啊,把這個賊女給關進柴房,不準給她吃喝,直到她說出曼曼的下落爲止!”
話音剛落,幾個五大三粗的家丁便圍了上去。
“姑娘,趕緊把我們家小姐交出來,也免得吃這些苦頭!”
“就是,不然我們幾個大男人欺負你一個小姑娘也說不過去。”
幾個家丁還是憨厚的老實人,紛紛苦口婆心的勸說着。
一旁的巫師聽了這番話,不由的眼角微眯,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提。
他就說了,一個小丫頭片子還能反了天了不成?
這回他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見巫師一臉奸邪,笑得猥瑣,唐初瑤胃裏一陣翻騰。
真讓人惡心!
衆家丁見唐初瑤隻字片語未出,也紛紛開始撸起衣袖準備來硬的。
“姑娘,那就莫要見怪了!”
說着,幾個粗壯的家丁便朝着唐初瑤聚攏,各個面露兇狠之色。
聞言,唐初瑤有些莫名其妙的掃視了一眼衆人。
這裏到底還有沒有一個明眼人?
這麽活生生的大騙子擱在他們眼前,他們都看不見嗎?
還非得揪着她不放,這是要死磕到底的節奏?
這些人的智商,還真是讓人堪憂啊!
無奈,唐初瑤冷笑一聲,嘲諷般的負手而立。
“既如此,我也不便多說,但是你們這樣隻會耽擱時間,反而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
說完,不等家丁動手,她直徑的走到顧員外面前。
“伯父,人老眼睛可得放雪亮些,如果我是兇手,我何必在這裏自投羅網?”
她低壓着聲線,聲音很小,隻夠兩個人聽見。
顧員外一愣,雜亂的眉宇間越發深擰了,嘴角的胡須也不由的微微顫抖了一下。
“這……”
這個丫頭說的也不無道理,如果她是歹人,早就應該遠走高飛了。
難道他真的冤枉好人了?
顧員外面露難色,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關你也行,但是你得證明你是清白的。”
此時,見顧員外妥協,巫師一臉錯愕,連忙上前截住唐初瑤。
“顧員外,你不能就這麽放了這賊人呀!”
就這麽便宜了這丫頭?
他說什麽也不答應!
見顧員外猶豫,巫師瞳孔一縮,賊眉微提,“必須關起來才行!”
顧員外已經應接不暇了,他滿腦子都是曼曼,什麽話都聽不進去了。
“好了,休要多言,趕緊找人。”
一揚袖子,他有些不耐煩的瞥了一眼巫師,随即惡狠狠的瞪着唐初瑤。
“若是你找不回曼兒,就别想出這個門!”
撂下句狠話,顧員外打發了家丁,氣沖沖的拂袖離去。
人去院空,此時後花園就剩唐初瑤和巫師相互怒目而視。
“呵……真真是趕巧了,我昨夜剛暈倒,今早就被當做嫌犯,大師你好手段啊!”
唐初瑤陰陽怪氣的反諷着,時不時瞥向巫師。
巫師一愣,餘光掃向周圍躲在角落裏看熱鬧的下人,當下留了個心眼,随即大笑出聲。
“姑娘,你說什麽呢?本大師怎麽一句也聽不懂?”
想套他的話?
她還嫩了點!
見巫師不上套,唐初瑤也暗自注意到了周圍聽牆角的人。
看來這騙子還挺謹慎的。
唐初瑤冷了眸子,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朝着巫師逼近數步。
“少在這裝蒜了,你騙的了别人,可騙不了我!”
話鋒淩厲異常,聽得巫師心底微微有些慌亂。
這丫頭好生難纏,他可不能着了她的道。
他後退幾步,才穩住腳跟,提了一口氣挺了挺胸。
“你休要胡言,污蔑本大師,本大師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還跟她在這裝?
唐初瑤冷嗤一聲,氣勢冷冽,再度逼問起來。
“說,你把顧曼曼藏哪了?”
铿锵有力的質問聲,震得巫師心下一陣悸動!
這丫頭哪來這麽強大的氣場?
竟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心下一橫,巫師停下了後退的腳步,身子微微前傾,迫使唐初瑤停下腳步。
“這個問題不應該問你嗎?人是你藏起來的,你來問我,豈不可笑?”
巫師嘲諷般高揚着嘴角,餘光卻不由自主的瞥向各個角落。
唐初瑤眸光尖銳,一下子捕捉到了巫師的細微動作。
“怎麽這麽快就心虛了?”
聞言,巫師眼神一滞,有些尴尬的别過臉去。
“誰……誰心虛了?你可不要在這轉移視聽。”
巫師手指不停的在衣袖下面撩撥着,早已出賣了他緊張的情緒。
見巫師開始有些心浮氣躁了,唐初瑤言辭越發犀利起來,意無意的嘲諷着。
直到,巫師幾近崩潰,衣袖下的手指緊握成拳頭,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唐初瑤這才半勾薄唇,一臉的狡黠。
時候差不多了,機會來了!
算準時機,唐初瑤快步上前,緊逼着巫師。
“如果不是你,你爲什麽要躲在曼曼閨房右側窗戶外的桂花樹後面偷窺?”
被問得一愣,巫師幾乎下意識的辯駁起來。
“什麽右側桂花樹,顧小姐右側的窗戶根本就沒有桂花樹,左側的才有。”
“哦?左側的才有!”
唐初瑤狡黠的重複了一句巫師的話。
半晌,巫師才反應過來,連忙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
他如此小心翼翼,沒想到還是着了個丫頭的道。
見他懊惱,唐初瑤神情一凝,整個人變得淩厲起來。
“你一個初到顧府的人,怎麽就知道曼曼閨房左側窗戶外有一棵桂花樹?”
巫師被問的啞口無言,不知如何自處,隻能胡亂的插科打诨。
“本大師怎麽會不知,本大師的客房就在顧小姐閨房的不遠處,自然是看見的。”
“是嗎?”
唐初瑤挑眉,故意拖長了尾音。
“可是我記得大師你的房間在曼曼閨房的西邊,如何能看到東邊的情況呢?”
“這……”
巫師語塞,臉色有些難看起來。
“那麽大一棵樹,就算是個瞎子也看得見吧!”
見巫師還在掙紮狡辯,唐初瑤不由得冷笑起來。
“姑且就當你看得見屋後的大樹,可你又是如何知曉曼曼房間左側,也就是東邊還有着一扇窗的呢?”
這下,巫師一下子就懵了,再也答不上來了。
“這……”
“别這的那的,還是我幫你說吧!”
唐初瑤背着手,高昂着下颚,圍着巫師轉了個圈才停了下來。
“昨夜你躲在曼曼閨房外的桂花樹下鬼鬼祟祟的朝着房内偷窺着,正巧被我撞了個正着,于是就心下一橫,用迷藥把我迷暈,然後故意栽贓陷害我才是擄走曼曼的兇手。”
見唐初瑤一字不落的還原了昨夜的情形,巫師有那麽一瞬間的佩服。
轉背,他就露出了一臉兇相,低壓着嗓音冷笑起來。
“就算你說的全對,你又能拿我怎麽樣?”
說完,他嚣張的聳了聳肩。
“你有證據嗎?”
巫師一臉欠揍的揚了揚眉,挑釁味道十足。
見事情說開了,唐初瑤臉色開始變得寒沉起來。
“終于說實話了,說,你到顧府究竟有何目的?顧曼曼現在身在何處?”
冷呵聲響起,巫師微微訝然,随即仰頭大笑。
“小丫頭,你的問題可真多,叫我先回答哪個呢?”
言語間多了些輕浮,巫師有意無意的朝着唐初瑤靠近。
見對方人高馬大,唐初瑤不由得後退幾步。
不是她怕了這個人渣,而是現在這個身體着實太弱了。
就算她是武術冠軍,這種情況下她也未必能赢!
見唐初瑤膽怯後退,巫師越發得意,甚至欲伸手勾住她的下颚。
“其實那顧小姐一副病恹恹的模樣,本大師毫興趣,倒是你靈動潑辣的,像個小刺猬,到讓本大師提起了些興緻。”
露骨的話語,一句接一句的鑽進唐初瑤的耳蝸,她瞬間有些惱怒了。
無恥下流,說他是人渣都侮辱了人渣兩個字!
呸了一聲,唐初瑤避過巫師伸過去的手。
“别在這惡心人了,識趣的話趕緊放了顧曼曼,然後從哪來的回哪去。”
巫師見狀,越發笑得賤兮兮。
“别這麽兇,女子還是溫柔些才招人疼愛。”
欲勾唐初瑤的手被靈巧躲過,巫師的指尖微微劃過她的青絲,不由的心上漾起一層漣漪。
“真滑呢!不若你跟了本大師,保你绫羅綢緞榮華富貴,如何?”
收回落空的手掌,巫師不自覺的把手指放到鼻尖深深嗅了一口,随後一臉陶醉不已。
唐初瑤見狀不由得心底一陣惡寒。
變态!
超級無敵大變态!
見巫師總是東扯西拉,跟她打哈哈,唐初瑤耐心一點點被耗盡。
這家夥盡說些有的沒的,看來想從他這裏打探到什麽消息是不可能了!
冷冷瞥了巫師一眼,唐初瑤嫌惡的轉身。
可她剛走沒兩步,就被一隻粗壯的手臂攔住了去路。
“慢着,本大師允許你離開了嗎?”
聞言,唐初瑤不悅的皺了皺眉,在擡眸時,眼底寒霜遍布。
“讓開!”
低沉霸氣的吐出兩個字後,唐初瑤整個人開始散發着寒意。
巫師一愣,臉色也很快陰沉下來。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這麽多不該知道的事,若是你不肯跟了本大師,那本大師便留你不得了。”
好話他已經說過了,是這丫頭不識時務,就怪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