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蘆花叫還回去,她頓時就怒了。
冷冷的剜了她一眼,趙氏唾罵道:“你個吃裏扒外的死婆娘,一個丫頭片子值啥錢,能賣了就不錯了,嚷嚷什麽?!”
“娘,不行啊!箐箐她從小嬌生慣養沒吃過苦頭,被賣到青樓那就完了,她受不了哇!”
周蘆花跪在趙氏身邊,死死的扯着她的褲腳。
“我呸!她是什麽金枝玉葉大小姐不成?人家受得了,她受不了?青樓有啥不好,吃香喝辣不幹活,說不定哪天就被富老爺擡去做小妾了!”
“不行啊娘,不能賣不能賣!我求求你了,我給你磕頭行不行?”
說着,周蘆花咚咚的磕起頭來,直磕的頭冒鮮血。
“磕頭?你就是今天死這裏,我也不能把銀子還回去!”趙氏說着,就要往屋裏走。
唐箐箐一看這樣,頓時更慌了。
死死的扒着門框,她叫喊道:“娘,快救我啊!奶奶不就是想要銀子嗎?你給她,你把咱們的銀子都給她啊!”
“行,你給我三十兩,這丫頭就不用賣了!”趙氏貪婪道。
“三十兩,打死我也沒有哇,娘!”周蘆花哭的鼻涕冒泡,一派慘樣。
“沒有?那就免談!”
說完,趙氏轉身就走。
“娘,我想想辦法!這裏還有十幾兩銀子,都給你,另外我把那幾件首飾拿給你,行不?”周蘆花哭哭啼啼道。
“哼,這還差不多!”
拿了銀子和首飾,又賠了黃牙婆跑腿費,唐箐箐才終于得救了。
母女二人抱作一團,嗚嗚痛哭。
一旁的唐初瑤看着周蘆花這慘樣,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自作孽,不可活!
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說的就是周蘆花這個蠢貨!
見自己悲慘,唐初瑤還在幸災樂禍,周蘆花怒了。
“好你個不要臉的賤蹄子,今天都是你害的!你怎麽這麽惡毒黑心,盼着自己姐妹去青樓,你喪盡天良啊你!”
說着,她直接沖過來要打唐初瑤。
唐初瑤靈活一閃,躲開了她的攻擊。
“大伯娘,你這話說的可不在理啊!之前是你要發賣我,現在隻不過讓你女兒替一替你都不情願,咱們還談什麽親戚可言?”
唐箐箐這會緩過來了,恢複了以往的趾高氣昂。
“讓我替?你算個老幾!瞧瞧你那窮酸樣還跟我比,我可是天生小姐富貴命,你給我提鞋都不配!”
撫摸着頭上的花簪子,唐箐箐愈發得意洋洋。
誰讓唐初瑤的爹是個沒本事的憨瓜,還傷了腿,咋不死外面?
到時候這對窮酸母女,就趕緊趕出去,别和他們掙家産!
“是是,我不配,您家多闊綽,上來就是十幾兩銀子,放眼整個村子也沒二家啊!”
唐初瑤笑吟吟的說着,故意讓周蘆花聽見。
果不其然,一聽到銀子周蘆花癫狂了。
“死丫頭!我辛辛苦苦攢的銀子啊就這麽沒了,你怎麽這麽惡毒,見不得别人一點好?你賠我的銀子,賠我!”
說着,急紅了眼的周蘆花又上前去推唐初瑤。
此時,柔氏趕緊上前去阻攔。
可奈何挺着大肚子,被推來推去十分狼狽。
“娘,你快躲開,這裏交給我!”
爲了護着柔氏,唐初瑤明顯十分吃力。
加上這具身子本來也發育不良,她一陣頭暈目眩差點摔倒。
就在周蘆花肥胖的身子要壓上來的時候,嗖的一顆石子彈了出來。
正中眉心。
周蘆花被打的頭暈眼花,頓時破口大罵:“誰?哪個家夥在這裝神弄鬼!你有本事出來,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
話還沒說完,兩隻眼睛又各挨了一下,瞬間她就成了烏青的熊貓眼。
“哎呦,疼死我了,這是要我周蘆花的命啊!”
窗戶裏,楚天宸滿臉不耐的吐出兩個字:“聒噪。”
自從他醒過來,這個胖婆娘就吱吱歪歪沒個消停,他恨不得殺了才好。
嗖嗖!
又是兩下,分别打在周蘆花的膝蓋上,兩腿一軟,她咣當就跪在了唐初瑤和柔氏面前。
“啧啧,大伯娘這是作甚?侄女輩分小,可擔不起你這大禮,更沒銀子給你壓歲錢!”
唐初瑤調侃着,隻覺心中爽快。
也不知道哪個英雄好漢看熱鬧,替自己教訓這個大伯娘。
可得好好感謝感謝人家!
周蘆花本來噸位就重,生生跪倒在地,已是疼的龇牙咧嘴。
剛要張口說點什麽,卻見唐春仁被一衆人用個破竹床擡着,晃晃悠悠進來了。
柔氏一聲驚呼,趕緊撲過去。
眼前的唐春仁渾身破爛,血迹斑斑,一張臉煞白毫無血色,哪裏還有以前的影子?
“春仁啊,你怎麽這麽慘,你這到底是怎麽了哇?”
柔氏扶着床邊,忍不住嚎啕大哭。
唐春仁此時雙眼緊閉,也不答腔,喉嚨裏發出呼呼的痰聲。
“哎呦我的兒,好好的一個人出去,回來怎麽就成了這副糟爛模樣?!”
趙氏張大了嘴,假意哀嚎道。
哭了兩聲,她忽然轉過頭來憤怒的指責柔氏:“就是你這個不要臉的臭婆娘,都是你害的!天天在家裏不做活,叫自己丈夫出去拼老命,你個喪門星!”
說着,她就要上去打柔氏。
旁邊的小順子等人趕緊攔住,好言相勸:“嬸子,這事不能怪二嫂,何況現在事情緊急,還是趕緊給老二看傷吧!”
“就是,再晚了命可就沒了哇!”
“我也想給春仁看病啊,可是我一個老太婆沒錢,有什麽辦法呦!”趙氏說着,一臉哀傷。
聽她這麽說,小順子幾人都明白了。
這是不想給唐老二看病,找的托辭呢。
唐家雖然不富裕,但老兩口從年輕就摳門的很,想必攢了不少銀子。
既然人家最親近的人都如此,他們還管什麽閑事?
“人給你們撂在這兒了,至于怎麽安排那是你們的家事,大家都有婆娘等着,就先回去了。”
人群中年長的一位率先開口,後面的幾人紛紛附和。
話已至此,柔氏隻能眼睜睜看他們離去。
回過頭來,她滿臉悲怆。
“娘,大嫂,你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