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瑤睜眼朦胧醒來,隐約聽到揪心的哭泣聲。
“初瑤,娘的好女兒,你快醒過來吧!娘求你了!”
回頭,唐初瑤視線落在趴在床頭的婦人身上。
她一身漿洗的發白的粗布衣裳,利落的發髻上插着木簪,似乎是古代的裝束打扮。
而整間屋子,雖然破舊卻是古色古香的感覺。
卧槽,她穿越了?
就在去領新獲得的膳食專利的途中,遭遇車禍,一命嗚呼,她所有的榮耀都在這一刻歸零。
而昏死前最後那張得意的臉,赫然就是自己的死對頭!
還沒有來得及細想,那婦人驚喜的抓住了她的手。
“初瑤,你醒了!太好了,以後可不許再做傻事了!”
循着原主的記憶,唐初瑤知道這婦人就是自己的娘柔氏。
柔氏平時愛女心切,百般寵愛,這會抓着唐初瑤的手落淚,也是發自肺腑的高興。
從未感受過父母親情的唐初瑤,此時内心湧過一絲暖流,開口道:“娘,我沒事——”
話還沒說完,門就咣的被踹開了。
“死丫頭,我就知道你是裝的,給你找個好親事還尋死覓活,不知好歹的狗東西!趕緊給我收拾收拾,接親的人到家門了!”
一臉兇狠的老太太叉着腰,後面還跟着個膘肥體壯的女人。
這二人,正是平時最愛欺負唐初瑤一家,壞到極緻的奶奶趙氏和大伯娘周蘆花!
“娘,你跟她廢什麽話!趕緊綁了弄去嫁了。到時候一洞房,生米煮成熟飯,她當上吃香喝辣的老闆娘,說不定還反過來感謝我們呢!”
周蘆花抖着一身肥肉,就要去拖拽床上的唐初瑤。
“娘,大嫂!你們怎麽如此狠心,趁着我去娘家呆了幾天,就要把初瑤賣了!那朱黑子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家夥,前兩個婆娘都是被他活活打死的啊!”
柔氏猛然站起來,擋在唐初瑤面前流淚道。
“丫頭片子不值錢,你還在家裏嬌生慣養當寶貝!你肚子那孩子出來,多一張嘴吃喝,你養的起?”趙氏拍着手叫道。
“就是,人家朱黑子殺豬,一天賺多少錢?!光聘禮就給十兩銀子,你可别聽風就是雨,旁人那是嫉妒眼熱才嚼舌根,嫁給他就是去享福的!”周蘆花也在旁邊幫腔道。
聞言,柔氏被這兩人的無恥給震驚了。
難不成,自己的女兒,她還做不了主?
“你們不要胡來,這是我閨女!今天說什麽,我也不能讓你們把她賣了!”柔氏雙眼含淚怒吼。
女子本弱,爲母則剛。
此時,等在外面的朱黑子早就不耐煩了,他大力把門踹開:“抓緊的,我還等着娶了媳婦回去好洞房呢,别耽誤了吉時!”
趙氏和周蘆花一聽,趕緊連拖帶拽就把唐初瑤從床上扯下來,要給她穿喜服。
唐初瑤一把甩掉二人的手,大步走到院子裏去,和朱黑子面對面。
“朱黑子,這門親事是我奶奶和大伯娘偷摸答應的,我不同意!聘禮我們會如數還你,一文不少,你趕緊走吧!”
冷着臉,唐初瑤打量着眼前的朱黑子。
身量八尺,猶如塔尖,一張黑臉滿是橫肉,猥瑣的綠豆眼閃爍着淫邪的光芒。
看起來,确實是個狠角色。
可惜,她唐初瑤可是前世武術獎牌拿到手軟的人,絕不是嬌滴滴的花骨朵!
别人怕,她可不怕。
“走?老子錢都花了!宴席也擺上了,你他娘的不嫁,這不是耍我?你們唐家就如此言而無信?”
朱黑子惡聲惡氣的說着,就要去拖唐初瑤。
“姑爺,有話好好說!小丫頭片子不懂事,我這當奶奶的就替她做主,你趕緊綁了去!”
唯恐到手的銀子飛了,趙氏賠着笑臉沖過來打圓場。
朱黑子冷哼一聲,“這還差不多,婆娘不聽話,我回去好好管教管教!”
大手一擡,後面幾個狐朋狗友就要把唐初瑤捆起來送花轎。
柔氏一看急了,挺着大肚子沖上去阻攔:“朱黑子,你們這是強搶民女!喪盡天良!除非你今天從我的屍首上踏過去,否則你别想動初瑤一指頭!”
“臭娘們,敬酒不吃吃罰酒!給老子滾開!”
蒲扇大的巴掌一掀,身體笨拙的柔氏就被推了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娘!你沒事吧?我這就替你報仇!”
唐初瑤上前扶起柔氏,一雙眼迸發出幽冷的光芒。
既然來了,那她就替天行道,好好教訓教訓這群人渣!
朱黑子哈哈大笑,口中怪叫:“不得了,我這小婆娘怪是潑辣,不過,我就喜歡這種口味!有情趣——”
“啪!”
話還沒說完,他臉上就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
朱黑子捂着臉,錯愕的看着嬌小的唐初瑤,不敢相信是她打的。
“小娘皮,你敢打我?我看你是你活膩了!”
暴怒的朱黑子一聲怒吼,沖着唐初瑤而來,那架勢如狼似虎。
唐初瑤唇角微勾,巋然不動。
等近了,她靈活一閃,躲過了攻擊,側身朝着朱黑子的屁股狠狠一踹,讓他摔了個狗啃屎。
“娘的!老子還不信這個邪!”
朱黑子剛爬起來,唐初瑤兩腳就踹了下去,口鼻正對着周蘆花晾曬的臭鞋。
朱黑子滿臉作嘔,卻還是愈發癫狂的叫嚣。
唐初瑤也幹脆不死不休,上前一頓暴打,直打的他鼻青臉腫,狀若豬頭。
“說!這親你退不退?”唐初瑤抄起棍棒指着朱黑子的頭頂問道。
“我退,退還不成嗎?”朱黑子喘着粗氣,吐出一口血水。
“庚帖給我!”
朱黑子從懷中掏出來,唐初瑤立刻就撕了個幹淨,這才把棍棒從他頭頂拿開。
見娶親無望,朱黑子惡狠狠道:“行,算你狠!你們唐家我算是記住了,以後咱們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說着,招呼衆人離開,連那十兩聘禮都忘了要。
朱黑子一走,院子裏安靜下來,趙氏和周蘆花才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怎麽撞了這一遭性情大變?”趙氏哆哆嗦嗦道,眼裏滿是驚駭。
“我也是死過一回的人了,自然不會跟從前一樣軟弱可欺,棍棒無情,奶奶和大伯母要是想嘗嘗,我奉陪到底!”
唐初瑤笑眯眯的說着,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