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峰站在王府的門口,整個人都有些頹喪,他隻能目送唐君逸坐上馬車遠去,心中依然如墜冰窖。
完了,完了,這下完了他做的那些個事,且不說已經觸動了唐君逸的逆鱗,若是唐君逸打包送到了乾元那裏的話,那他這條老命可就要面臨流放甯古塔了。
甯古塔是什麽地方,偏遠又貧瘠,不少人都是死在路上的。
他這一輩子都是榮華富貴,怎麽能落得這麽慘的下場!
……
趙氏回府之後,越想林徽如說話時那意味深長的表情越覺得不對勁,一個念頭閃過,她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
最先找到那個婆子的人是林徽如,她莫不是真的知道了什麽!?
趙氏一下子就慌了神,雖然現在的穆家不必以前是一品的丞相府,但是現在畢竟他和沐峰的年紀都大了,想要再跟那些年輕人玩兒那些爾虞我詐的套路,那是根本都不過的。雖然現在隻是個三品,但是能這樣安安穩穩的做個主母夫人度過最後的日子倒也不錯。
更何況她已經鬥倒了沐峰身邊那麽多的女人,就連前不久那個狐媚子的孩子也已經沒了,好不容易穩固住她在沐峰這裏的地位,又怎麽能讓林徽如她壞了這個好事兒呢?
想到這裏,趙氏目光不禁又狠毒了一些。
現在木方對于徐子喬那是巴結着哄着的,隻希望能抓住徐子喬這根稻草。但是林徽如那個眼神又讓她有些後怕。
但這個時候趙氏也糾結得很套路,徐子喬知道的話一定不會想着見她或者是見到沐峰的,但是竟然還能夠坐下來好好說話,那就證明徐子喬多半還是被蒙在鼓裏的。
可不管他怎麽安慰自己,林徽如那意味深長的眼神都像是一個噩夢一般緊緊圍繞着她,這件事情,當年可是連沐峰都不知道的,如果真相被抖了出來的話,她離被趕出這個家門恐怕也不遠了,不行,她現在可隻有沐峰這一個靠山了,如果被趕出家門去的話,這後半輩子不還得孤苦伶仃嗎?
想到這裏,趙氏便又堅定了一定不能讓林徽如有機會說出這句話的心思,而且事不宜遲,如果林徽如把這件事情告訴徐子喬的話,那整件事情可就麻煩了。
就在趙氏想着該怎麽樣設計林徽如的時候,又一個難題困住了她,現在林徽如可是萬衆矚目的相夫人,她想見到林徽如一面都難,就更别提找到下手的機會了,就連前幾天送的東西他也一概不收,這下子根本就是固若金湯,無從下手。
該死的。
忽然之間趙氏眼前一亮,她也聽說了林徽如胎氣不穩,徐子喬專門找了大夫前去調理的事情,還有安甯公主專門請了宮中禦醫的事兒,這些事情都是當成佳話傳出來的,卻讓她抓到了一絲空隙。
如果這個孩子保不住了的話,到時候林徽如再跟着去了,那這件事情可就落得清淨了。
想害一個相夫人不簡單,但是想要謀害一個尚未出世的胎兒,她可已經有無數經驗了。
……
光是每天要喝那藥膳湯的日子,就讓林徽如有些崩潰了,雖然味道還算不錯,但是一樣東西天天吃日日吃,甚至當成藥來吃的話,那很有可能就會對這種東西完全喪失興趣。
“夫人就這麽一小而已,不過就是兩盞茶水的量,您閉上眼睛咬咬牙忍着一口氣就喝完了,不然若是到時候大人問起來的話,他們也很難交代。”白術擔憂的看着林輝,如他們兩個已經在這裏大眼瞪小眼半天了湯都要涼了。
林徽如哭喪着臉,實在是有些喝不下去,甚至已經消退下去許久的孕吐的反應竟然也跟着上來了,她忍不住幹嘔了一下,兩眼泛起了淚花,“白術你就可憐可憐我吧,我實在喝不下去了,再喝下去我又要吐的昏天黑地,吃不下飯了,找個地方偷偷倒了吧,反正也沒有什麽太大的用處。”
“這可不行,徐大人隻對您好,那對我們的話,要是知道我縱容了您,這件事情他不是要扣我不少工錢了,我還準備攢錢買個宅邸呢。”白術說着上前去打開了那湯碗的蓋子,用勺子在裏面翻攪了一番之後把湯碗推倒了林徽如面前。
熟悉的味道撲滅而來,林徽如感冒捏着鼻子後退了好幾步,說是雞湯,其實早就已經被一些藥材的味道給掩蓋住了,喝到嘴裏是那種甜不甜鹹不鹹,苦也不苦的怪味道。
“什麽都不用說了,我的地契你看上哪個拿走一套,我隻求你不要再讓我喝這些東西了。”林徽如頭痛的揉着眉心,這喝了這麽長時間的雞湯,他現在看着雞都想吐了。
白術撇了撇嘴,“那不要這個湯,可是爲了您和孩子好的,就算是爲了孩子,你也先忍一人喝下吧,不然我可實在是沒法交代。”
說着白術就端起了碗,拿着勺子舀了一勺子湯,之後放在唇邊吹了吹,準備過來喂林徽如喝。
林徽如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但是就在那勺子即将要碰到她嘴唇的時候,她卻忽然皺起了眉頭,“我怎麽感覺今天的湯和往常的湯有點不太一樣。”
這下子輪到白術有些茫然了,明明每天都是在雞湯裏面加了抓好的藥材的,怎麽可能會不一樣呢?但是她畢竟不是跟林徽如一樣喝了一個多月雞湯,自然分辨不出來。
“你仔細聞聞真的有一點不太一樣,我怎麽聞到有一股酸酸的味道,這雞湯該不是你們放久了拿來糊弄我的吧。”林徽如又皺起鼻子來聞了聞沒辦法,之前的湯味道都是怪怪的,但是這一次明顯還多了那麽一絲絲的酸味,越聞她越覺得這味道明顯。
倘若真的是酸了的話,這一下子麻煩可就大了,白術畢竟不是親自盯着的,而且她也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酸味,還真的好像比之前多出了什麽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