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風在旁邊低着頭,大氣也不敢出,“安國國君被那個質子俘了,樓蘭也已經投降,用不了多久應該就會啓程回京了。”
他說這些,也無非是想要提醒唐君逸,家裏還有個林徽如呢。
唐君逸眉頭稍低,一抹狠辣之色從目光中一閃而過,“本來我還覺得井水不犯河水來的好,但是看來他還是不能活着回去,去僞裝成細作刺殺吧。”
禦風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隻能應聲離開。
他前腳出了營帳,便直面遇上一人。他躲,那人便進,他進,那人便一掌把他推回了營帳中。
“殿下真是好大的格局啊,搶人不行還要殺人,殺得還是姜國的功臣,這點小肚雞腸和算盤,也不怕叫人看輕了?”青烏譏諷開口,轉頭鄙夷的看着唐君逸。
青烏也算是讓他頭疼的刺頭了,偏偏青烏毫無把柄又武功高超,唐君逸想要對他動手,還得先被紮上幾下。
“這些事又與你何幹,你既不是姜國人,和徐子喬也不過是合作關系,管這麽寬做什麽。”唐君逸面色陰沉的站起身,“不如這樣,我給你個許諾,你也不要再插手這件事了。”
“喲,你打發要飯的呢?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唯利是圖?我可勸你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今日你大可試試讓他動手,看看是他能活着回來,還是我手段高明。”青烏嗤笑了一聲,旋即一記眼刀扔了過去。
唐君逸沒想到青烏這麽不領情,但是又不能撕破臉,他隻能按捺着心中怒火,“你當真不領情?”
“先别說我了,你這詐死還暗中排兵布陣飼養兵馬,雖然到最後也來支援邊關了,但是這算不算欺君之罪,你自己不如好好想想。”青烏挑釁的挑了挑眉峰,扔下這個警告便離開了。
這句話無疑精準的掐住了唐君逸的命脈,他來這裏可不是爲了幫徐子喬,而是能落下個功名,到時候好跟乾元讨賞。
到時候唐景元好對付,乾元好說話還好,但是倘若有一丁點變故,徐子喬再掐着他的命脈,到時候那就是一個欺君之罪。
哪怕是乾元有心護他,也得給其他人一個交代。
“主子…”禦風上前,心下已然做好了決定,“不如還是除了他吧。”
“除了他?你覺得你有那個能力嗎?”唐君逸瞥了他一眼,身側的拳頭緊緊攥起。果然,當初就不應該留下這個禍害。
……
不知不覺間,林徽如肚子裏的孩子也有了三個多月了,已經度過了最是危險的時候。
她坐在廊下身披鬥篷,有意無意的摸着肚子。
雖然唐君逸不在,但是這些人卻是沒有一個敢松懈的,看她看的死死的,連天上路過一個麻雀都得打下來。
而且唐君逸也确實有能耐,一句想要保胎就安生待着确實讓她堪堪忍了兩個多月。
現在她忍不住了,就在她想着該怎麽離開這兒的時候,忽然聽到了院子外傳來了一陣哭泣聲。
她循聲走了出去,就看到門外有個丫鬟打扮的小姑娘坐在地上抱着腿小聲的啜泣着,看年齡倒也不大。
“你在這哭什麽?”林徽如語調裏滿是關切,毫無責備的意思,可還是把那個丫頭吓了一跳。
丫鬟順勢就給林徽如跪下了,她隻知道這院子裏住着的是個尊貴的主子,每天她光看着那些自己一輩子也買不起的補藥往裏面送,就知道院子主人身份尊貴,“奴婢驚擾了小姐,還望小姐贖罪。”
林徽如無奈的倚着門框,“你在這哭的這麽傷心,是遇上什麽事了嗎?”
丫鬟連忙搖了搖頭,“沒…沒有。”
“與我說說吧,反正我每天被關在這裏哪也去不了,整個人都要無聊死了。怎麽今天隻有你在這裏當差?其他人呢?”林徽如問。
丫鬟是個新來的,面對林徽如這一連串的疑問也不知道哪些該答哪些不該答,隻能沉默着跪在那裏。
林徽如有些無奈,這樣的話套話都套不出來。
思來想去,小丫鬟在這裏哭的理由無非就那麽幾個,要麽是傷心事,要麽是受了欺負。看她長得不算漂亮,也肉嘟嘟的,林徽如便否定了後者,而且這裏規矩森嚴,應該沒有敢頂風作案的。
論起傷心事,要麽是家事,要麽是情事,這點她就難判斷了,于是便試探性的開口,“你哭的這麽傷心,可是被人負了感情?”
丫鬟忙搖頭,“不是的,小姐您誤會了,奴婢真的沒事,外面風涼,還請您回去歇着吧。”
現在已經是小寒了,吹過來的風雖然不似刀割,卻也有刺骨的感覺。
林徽如忽然注意到那丫鬟的底/褲上還有些磨損和補丁,便從懷裏摸出來了一錠銀子,“我用這個跟你打談個消息,現在邊關戰事如何了?”
果不其然,那丫頭看到銀子就是眼前一亮,糾結片刻之後才敢拿,“我們赢了,好像已經在準備回城的事了,今兒個人都不在,也是都去慶祝去了。”
“所以,他們把你丢在這裏,你委屈?”林徽如托着腮,随口揣測道。
“不是的,奴婢哭隻是因爲家中母親患了病,多謝小姐這一錠銀子,能頂/我娘好些時日的藥錢。”丫鬟欣喜的把銀子收了起來,連着給林徽如磕了好幾個頭。
林徽如無奈的歎了口氣,“那我在問你個事,我還可以給你一錠銀子,這次坐鎮的徐丞相,可有什麽不好的消息?”
丫鬟有些疑惑林徽如爲什麽問這個,但是有銀子的誘惑想也不想就答了出來,“沒有,這一次好像沒什麽當官的出事,死的應該都是些士卒,那些大官不會有事的。”
雖然這話有些抱怨的意思,但是林徽如知道徐子喬沒事就已經很欣慰了,她按照約定又給了一錠銀子,更加堅定了要出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