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畢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拿去一盆花還不被發現,就算是要了乾元的命也未必會有人知曉。如果樓蘭真的有這麽厲害的高手的話,爲什麽還要用這麽周折的辦法想要讓姜國陷入混亂之中呢。
“此事必然有蹊跷,若是真有那樣厲害的人,未必會做出這種事來。最多不過是無迹可尋,左右能夠達到的目的都一樣,挖暖沒必要多此一舉,陛下稍安勿躁,臣一定盡快查出。”徐子喬低着頭,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是實際上他也沒什麽頭緒。
“話雖如此,但是不能排除宮中沒有别的危險,這件事事關重大,不如徐大人在宮中暫居幾日,等這件事查清再回相府吧?”周有德這話,雖然是他說出來的,但是多半也有乾元的意思。
畢竟這件事事發突然,如果臨時有什麽對策的話來來回回都跑在路上了。原本徐子喬是打算暫時住在客棧裏的,但是現在卻無法推辭,隻能在宮中住了下來。
徐子喬這會随遇而安,林徽如卻安靜不下來,“今日我不是去替青烏他的養母找宅邸麽,下午的時候寒暄幾句之後,養母給了我一封信囑咐我回來再看,那信封裏……”說到此處,林徽如環顧四周壓低了聲音,“信封裏放的是安國的布防圖。”
“不是本應有青烏去做這件事嗎?”徐子喬有些疑惑,既然青烏都不想讓那個養母趟這攤渾水,那怎麽可能讓養母代勞給這種東西,青烏完全可以在給布防圖的時候再與他議事,但是現在卻……
“我也覺得奇怪,而且那位養母并非是我們想的頭發花白步履蹒跚,那女子生的貌美,雖然說臨近三十,但是如果不說的話,就是個年輕的女子。”林徽如皺着眉,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徐子喬眯了眯眼,心中卻有了個不切實際的想法,“現在是沒機會去跟青烏核對這件事了,眼下最重要的,如果對方真的是隐瞞了實力的話, 今晚必定是個不眠之夜。宮裏就連青烏都進不來,能夠神不知鬼不覺放下東西的人,想要取人性命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
這話說得林徽如汗毛都豎起來了,這麽想的話,好像今天晚上就一定要見血才是,“怎麽辦?”
“興許旁人比我們都着急,宮裏厲害的人手應該都已經聚集到此處了,我們也毫無别的辦法。”徐子喬說這話時十分無奈,畢竟事實如此。
林徽如沉默下來,她可不是這樣任人宰割的人。
這一晚,林徽如自認已經竭力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但是預料之中的腥風血雨或者是偷襲并沒有到來,反而平靜的連個風都沒刮。
可這樣一來,更是人心惶惶了。這就好比你知道自己是一塊即将被剁成肉餡的豬肉,但是你不知道第一刀什麽時候下來或者剁在哪裏。
接連幾日,偌大一個京城都沒有什麽異常,朝臣長居宮中也不是個事,無奈之下乾元也隻能讓他們先回去了。
開敗了的洛水已經幹成枯葉了,對人也沒什麽傷害,屋子裏奇怪的味道也已經在這幾天的時候消散了個差不多。
剛回到自己的小窩坐下,白術就匆匆來報,“尚書府送來了不少的禮品,還有沐尚書的大房也來了,就在前廳候着,不管用什麽理由都趕不走,一副不見到人就不回去的架勢。”
林徽如頭痛的揉了揉眉心,這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興許是看沐沉魚要被發落了來求情的,不如見上一面,打消了他們這個念頭也好。”
但是,讓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前廳一見面,那趙氏就抹起了眼淚,看着徐子喬的眼神滿是慈愛的愧疚,“大公子,你可知道,這些年我們找你找的有多辛苦,老爺他爲此愁的頭發都白了大半,您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吧?”
“頭發白了大半,我怎麽記得出事之前還是意氣風發的,身子骨看上去比我都好。”林徽如愣是沒想到這人是來認親的,在這個節骨眼上弄這種事,定然沒存什麽好心眼,她說話也就不客氣了。而且,這趙氏好像是在欺負他們不知道一樣,在這裏颠倒是非黑白。
可惜的是,他們不僅知道這件事,知道的也十分完整,根本就不會信了這麽些讒言。
徐子喬也沒閑着,而是滿不在意甚至連正眼都沒給過,“知道,那又如何?”
趙氏一下就愣住了,之前還想好的各種噓寒問暖的話這個時候都忘了個一幹二淨,畢竟徐子喬知道了的話,卻不認,明顯就是不想認啊!
現在這個時候,尤其是沐家不景氣,倒是顯得沐家高攀了一樣。
“這……那大公子爲何不與你父親相認呢?雖然老爺表面上風光,但是背地裏可是十分思念您的,小時候您被歹毒的家奴抱走,這些年來老爺從來沒有放棄過找尋您下落的機會,您這……已經知道了卻也不願相認,是有什麽苦衷還是什麽顧慮嗎?”趙氏攥着帕子,一副慈母的樣子。
林徽如現在多半也明白了,這個趙氏就是當年那個小妾,但是現在來噓寒問暖又是爲了什麽?趙氏終歸是沐天城的生母,現在沐天城還沒死呢,沐家也算不上絕後,趙氏現在來找徐子喬,那不是擺明了在沐峰那裏絕了沐天城的後路嗎?
不過想想也是,沐峰早就想放棄沐天城了,現在若是能夠拉攏徐子喬的話,對于趙氏來說也沒有太大的壞處,反而還能在沐峰面前表現一下體貼,但是這群人千算萬算,應該是沒想到他們早就知道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