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别在這裏瞎搗亂了,她可是林徽如,夫君可是名望雙收的徐相,用得着你在這裏替我引薦?”青烏頭痛的揉了揉眉心,看她這幅樣子,想必是對這裏沒什麽意見,“既然你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你若是喜歡她的話,你們繼續聊,我得回去當我的石獅子了。”
“呀,你就是林徽如?”那女子現在是真真切切的忽視了青烏的存在,擺了擺手還扔下了一句,“記得把門帶上。”
林徽如看着青烏一副幸災樂禍之色遠去,不免心中更是無奈,“這位姐姐你認識我?”
“豈止啊,不知道你名字的人估計也隻有死人和未曉人事的孩童了。我叫知月,論起來其實你可以叫我一聲姑姑。”知月揭開面紗,下面是一張清麗出塵的臉,說是和林徽如一樣大約摸都有人信,“你不用這樣看我,我今年已經二十有九,你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我快要大你一輪了。”
一副三十歲的面孔這麽年輕,讓林徽如不禁有些羨慕,“若是不說的話,誰能猜得出知月姑姑你的年齡,把自己保養的一絲皺紋都沒有,可否告訴我是怎麽做到的?”
“當然可以,不過你也得給我點好處才行。雖然入秋了,外面還是曬得很,這第一點就是少曬太陽,走,我們到屋子裏去說。”知月挽上林徽如的胳膊,心中頗有感慨,若非是跟林徽如稱爲姐妹太不合理,她還真有幾分相見恨晚的感覺。
林徽如手足無措的坐在知月的對面,總覺得青烏那不着調的樣子多半就是這麽學出來的,“那個,冒昧地問一下,知月姑姑你這麽年輕,爲何會……”
“爲什麽會是小燮的養母?”知月接過話茬,而後露出一副惋惜的神色,“其實這件事說來也巧,我撿到他的時候他才四五歲,我也不過十幾歲出頭,那個時候我也是個無家可歸的孩子,幸虧有個老乞丐待我極好,我便也把他帶了回去。說來好笑,小時候總覺得女子能夠養育一個孩子很不容易,老乞丐也整天念叨要把我嫁出去生個小孫子給他帶,我便沖動之下指着小燮說他是我的兒子,我們兩個都不懂事的年紀叫了許久,不過論年齡,我再大一些也可以當他的母親了,隻是這副皮囊保養得好而已。”
知月這吐字連珠的速度讓林徽如有些感慨,她聽完之後心中又有了另一個疑惑,“那,爲什麽要叫青烏這個名字呢?”
聽她問這個問題,知月左瞧瞧右看看,好像在提防着什麽一般壓低了聲音道,“他小時候又黑又髒跟個碳一樣,所以我就随口取了這個名字,也沒什麽文化,沒想到他一直用着。”
“原來如此,養育之恩無以爲報,一個名字而已。但是,你這是……”林徽如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點了點頭。
“哎呀,小燮不太喜歡說小時候的事,要是他偷聽的話,又得叽叽歪歪個不停。”知月擺了擺手,一副頭疼的樣子,“對了。我隐約記得剛剛小燮說他有喜歡的人了,你知道是誰嗎?”
林徽如點了點頭,“知道,而且說不定知月姑姑你會很喜歡,但是他們有沒有緣分我就不知道了,兩個人的身份,都挺尴尬的。”
聽後,知月一副頗有些感慨的樣子點了點頭,“他現在這個身份确實不怎麽好,還不如當個乞兒自由。不過他看上的女子是個什麽家室什麽身份什麽性格?你能不能跟我說說?”
這初次見面就套話,就算是‘家長’也讓林徽如覺得有些不适應,她明明隻是來幫忙找宅邸的,怎麽就成了個陪聊了呢?“這個……畢竟是他們之間的隐私,我們這樣談論不好吧?我下午還有些事情,若是知月姑姑你覺得對這裏滿意的話,我也先走了。”
“别啊,兩個人一起說說話多好,你走了我也無聊,陪陪我這個長輩吧。”知月拉着林徽如的胳膊,雖然小有一點年紀了,但是撒起嬌了卻沒什麽違和感。
林徽如雖然不讨厭知月,但也談不上喜歡,“可是……我真的有事情要忙。”
“什麽事?我知道你們這些生意人很忙的,帶上我打打下手也好不是嗎?”知月繼續纏着林徽如,這粘牙糖一樣的功力讓林徽如有些招架不住。
“不了吧,其實是關于官場上的事,事關重大不好将無辜之人卷進來,姑姑您随便在京城中走走打發時間可好?”林徽如小心翼翼的扒下來知月的手。
知月歎了口氣,撐上了自己的下巴顯得有些無奈,“好吧,你們都有你們的事情。讓你陪我聊這麽多也辛苦你了,那有時間的話,一定要來找我玩,我在這等你。”
“好,那您自己找點能打發時間的事,我就先告辭了。”林徽如說完才小小的松了一口氣,陪人也算得上是十分磨人的一件事了。
就在她起身的時候,知月忽然伸手拉住了她,而後塞給了她一個信封,“回去了再打開。”
這一路上林徽如滿腦子都是信封裏的東西,等她到了相府,便迫不及待地拆了開來,但是隻一眼,她就立刻把東西又塞了回去。
這是安國的布防圖!
但是,爲什麽會在知月那裏?
現在徐子喬不在,林徽如一人倒是有些想不明白爲什麽這東西不在青烏那裏而是由知月拿來的,不管怎麽想,應該都是放在青烏那裏妥帖一些。
回到房中,林徽如就聞到了一股有些奇怪的味道,說香不香,說不好聞也算不上,終歸不是平日裏那個味道。她皺眉尋找着味道的源頭,卻在看到桌子上的花時心頭一震。
那開敗了的花,什麽時候拿到了這裏!?
林徽如忙捂住口鼻倒退了出去,恰好撞上了來此送東西的白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