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被吓了一哆嗦,但是也隻能滿心怨恨咬着牙扭着肥碩的身子走了。
屋子裏隻剩下沐峰一個人,他甚至起了自己一個人喝悶酒的心思,卻被管家攔了下來,“老爺,老奴還有個法子,就是不知道您覺得可不可行。”
“都什麽時候了,有話就說,别在這裏藏着掖着的。”煩躁之下,沐峰的頭發也被他自己抓亂了不少,整個人看上去更有一絲潦倒的氣勢。
管家點了點頭,“老爺,您還記不記得當年有個早産的大公子。是,原來的夫人誕下的那一位。”
沐峰有些不大明白爲什麽管家會突然提起這個,皺了皺眉仔細想想也确實有這麽一回事,他最早的那門當戶對的夫人死于難産,兒子也是,“不是雙雙都殁了麽。你現在提這個做什麽,她母家應當也已經倒了。”
“其實,是這樣的,那位公子沒死,就是被人買通送走到了鄉下,現在那位公子……就是徐大人!”管家這一句話,可是把沐峰驚得不輕。
“誰告訴你的,怎麽還會有這樣的事?當年那個孩子不是渾身青紫已經死了嗎?!”其實說到底,沐峰心裏還是有些高興的,如果這件事是真的的話,他這後半輩子可就不愁了,借着徐子喬現在在朝上的能力,他何須發愁不能站到頂峰?
管家的面上多了一絲笑意,“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有人不聲不響的送來了信,老奴覺着這件事不能小看,就特意按照信上面的地址找了那個當年的婆子去問話,是真的!老爺,咱們沐家有救了!”
……
“沐峰?”徐子喬收到沐家的請柬時,整個人還有些茫然。
以前他倒是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自己的生父生母到底過的怎麽樣,但是知道之後他也已經大失所望,幹脆就将這件事抛之腦後,以往每每遇上沐峰那一副老狐狸一樣狡詐的嘴臉,他都有些慶幸自己沒有再相府長大,就算是在窮鄉僻壤,也比那種地方來得好。
“是,不知爲何,今天早上就送來了一封信,想要宴請您到尚書府一趟。”白千易點了點頭,其實是想把這信直接扔了的,但是仔細考慮了一下,還是留下來先給徐子喬看了一眼。
林徽如在旁邊對着白千易使了個眼色,她已經猜得出來爲什麽沐家要請徐子喬了,“我看啊,他們八成是想要找你來求情的,在沐沉魚這個節骨眼上找你,怎麽可能還有别的事。”
“那就不去,其實本來也沒打算去,烏煙瘴氣的地方,去了也沒什麽好事。”徐子喬随手把請柬扔進了垃圾桶裏,轉頭坐了下來和林徽如一起吃着早飯。
“可能他們現在也是如坐針氈,畢竟陛下知道了卻沒有處置,這種知道自己要死,卻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死的感覺應該十分磨人。”林徽如就着小菜喝完最後一口白粥,心滿意足的長出了一口氣。
徐子喬點了點頭,“如果不是因爲樓蘭的事,現在沐家應該昨天夜裏就被陛下派人抓走了,怎麽可能給他們焦慮的機會?從今天開始,那個院子你不要去了,既然到了落花的時候,等到幹淨了再派人去打掃了。樓蘭的信使也已經上路,雖然現在沐沉魚被關在宮中,但是如果按照我們的推測來算的話,細作最有可能在宮中藏身,放在宮中反而是個引蛇出洞的好機會,已經做好布防隻等他們上鈎了。”
“我今日得出門看個宅子,昨夜青烏派人送信,他們已經連夜趕回來了,因爲他自己不方便,就給了我一筆銀子讓我代勞找個宅子安頓他的養母,不與你說了,我先出門了。”林徽如說着伸了個懶腰,這種事雖然累,但是做中間商賺差價還是讓她口袋裏又進賬一筆,何樂而不爲呢。
其實按照青烏所說的要求還是十分好找的,林徽如找了熟人隻花了半天的功夫就找到了青烏說的離鬧市近,不需要太大,裝修雅緻,還是新蓋的。雖然比起其他的府邸有些小,但是林徽如也對這裏格外中意。
下午,青烏就得了消息,親自帶着養母來了此處。
“你怎麽一個人都不帶?老人家不派幾個人照顧的話,恐怕是多有不便。”林徽如看了眼青烏身後,空蕩蕩的,除了馬車再沒有别的東西。
青烏聽她這話後笑了笑,“雖然我養母身子弱,但是凡事親力親爲還是做得到的,除了應該有的暗衛,她别的什麽也不要,對吧,養母?”
他話音剛落,馬車的簾子就被人掀了開來,林徽如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馬車裏女子的身影,青烏就已然慘叫了一聲。再看眼前,哪裏有什麽年過半百的老夫人,從姣好的身段來看,應該還年輕的很,再加上她面上蒙着面紗, 更讓人覺得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子。
“讓你不要叫我養母了!要叫姐姐!你才身子弱!你全家身子都弱!”那女子的聲音聽上去也年輕的很,這一幕倒是讓林徽如愣住了。
原來青烏的養母這麽年輕。
“那個……姐姐?要不咱們先進去?”畢竟青烏身份敏感,這裏離鬧市也近,人來人往的若是被人瞧見了也不太方便。
這一聲姐姐可是把那女子叫的心花怒放,連忙松開了哀嚎的青烏,拉上了林徽如就進了那宅子,“還是這丫頭懂事,人也漂亮,今年多大了?可有婚配?雖然我家這個小子是不太懂事,但是其實他人還是很好的,長得英俊會武功,還有那麽幾個銀子保你餓不着,怎麽樣,考慮一下?”
這熟練的推銷方式不僅讓林徽如懷疑這養母的年齡,還有這養母的心境。
“她已經嫁人一年了,就别想了,小爺我有喜歡的人了,你看看有沒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青烏捂着耳朵也有些無奈,扔給了林徽如一個你忍忍的眼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