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如新開的繡房本來是有不少人沖着她的名聲去的,但是很快,幾乎所有人都被齊荷花的手藝折服了,那精美的繡花幾乎遠勝宮裏的師傅們,甚至針腳也是,幾乎是第一時間,心悅坊的名聲傳遍了大街小巷,前來訂購的人那就一個絡繹不絕,想要拜齊荷花當師傅的人也是幾乎踏破了門檻。
有事可做之後,齊荷花就精神多了,每天都是神采奕奕的去親手教授自己的學生們的技藝,看她對所有的訂單和學生來者不拒,林徽如倒是犯了愁。“娘,你接下這麽多單子,豈不是根本沒考慮給自己留下休息的時候啊,要是累到了怎麽辦?”
“生意這麽好,哪有不做的道理?以前我也想着若是我能多賺點銀子就好了,村裏能賺銀子的女人地位可都高着呢,現在你爹也有事做了,我有這麽好的生意也就不需要你在給我銀子了,我還能給你們買東西呢。”齊荷花不以爲然, 于她而言,手藝活就像是打發時間一般。
“可長時間看着針線那麽細的東西對眼睛不好。”林徽如皺了皺眉,長時間做這種手工活還是有很多弊端的,但是……
她忽然靈機一動,做個簡單的縫紉機豈不是能大大提高效率?若是再添個放大鏡,也就無需齊荷花擠着眼睛去看東西了。
齊荷花依舊開心得很,對林徽如說的事抛之腦後,“你就不用再勸我了,收了那麽多銀子,還賣的那麽貴,也不是隻有我自己,我還有那麽多的徒弟呢,行了我不跟你說了,我得去教他們了,早教出來我也早省事。”
見齊荷花高興,林徽如也不好打壓了她的興緻,便準備回去找工匠做個簡單的縫紉機出來,至少可以提高效率。
……
“你說,這個女人是有什麽妖術,在這麽短的時間讓京城出現這麽大的變化。”唐君逸慵懶的靠在檀木制的椅子上,他所在的樓閣裏,恰好可以一眼掠盡京城的風光。
禦風上前去添了一杯茶,心中默默的歎了一口氣,唐君逸對于林徽如的執念,比他想的要深得多。
來不及搭話,禦風忽然察覺房中一道殺氣略過,忙抽劍轉身,卻還是慢了一步。來人的武功比他高得多,一擊之下已然見了勝負,禦風的胳膊被劍貫穿,再打下去更不會是來人的對手。
二人目光交接間,唐君逸也從腰間拔出了匕首攻了過來,而後給禦風使了個眼色,禦風一得空抽身就從窗戶一躍而下,房中僅留下唐君逸和那身份不明的人纏鬥。
“你是誰派來的?”唐君逸眉頭緊皺,這世上應該沒與知道他活着的人才是,但是自從那一天收到一封密信離開之後,這已經是遇到的第二批殺手了,難不成唐景毅還留了後手?
那人隻字未發,隻是面無表情的出招,接二連三的殺招讓唐君逸有些應接不暇,但他畢竟是精于武功,纏鬥一番之後也找出了那人的弱點,以退爲進用匕首在那人身上留下了數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雖然他也不幸中了一劍,卻還是占盡了上風。
莫嫣然所有所思的邁進茶樓,卻因低着頭遮掩面容與人撞了個滿懷,隻聽那人悶哼了一聲,莫嫣然連忙擡頭道歉。“對不住……”
四目相對,莫嫣然忽然就愣住了,而後一絲血腥血腥味湧進鼻腔,莫嫣然便猜測是因爲這一撞扯開了唐君逸的傷口。刀入那麽深,今日竟然還有心情出來。
“你傷口裂開了?我送你回去吧。”莫嫣然眉目間寫滿了擔憂,唐君逸卻略過了她的手捂着胸口走了出去。
莫嫣然心中清楚唐君逸對她有所芥蒂是理所當然,但是心中還是有着說不上來的氣惱。她回過頭欲再次開口攙扶,卻不禁被眼前一幕驚得瞳孔緊縮。
水月京的門前從四面八方湧來了裹得隻剩一雙眼睛的黑衣人,各個手持兵器,驚得衆人大驚失色四處逃竄,唐君逸則是一言不發的與其頭領對視。能夠做出這種趕盡殺絕之事的人,到底是誰要殺他?
莫嫣然不禁覺得事情有些棘手,唐君逸的暗衛和禦風都不知道哪裏去了,她也僅會一些花拳繡腿,說來好笑,這些還是她走商爲了對付盜匪學的。
思慮間黑衣人已經攻了上來,連她也一并被當成了目标,唐君逸的面色驟然陰沉,垂手自袖中滑出一把匕首緊握在手與數名黑衣人打鬥起來,兵戎相向刀光劍影,短匕毫不輸長劍,唐君逸因有傷在身,額頭已然浸出虛汗,加上還要保護莫嫣然,應付起人來分外吃力。
好在及時有人倒下莫嫣然腳下,她不經思量咬緊貝齒,目光于虛弱的唐君逸身上流連一番,撿劍勉強拖住幾人,給了唐君逸逐個擊破的機會。
附近已一片狼藉之時,禦風才姗姗來遲解決掉餘下幾人,接住了背上已然殷紅一片的唐君逸。
好在莫嫣然的馬車就在附近,禦風極力将車駕的平穩,莫嫣然則是在馬車裏爲唐君逸壓着潺潺湧出血液的傷口。她已經無暇顧及提防的眼神,大腦因爲鮮血的刺激一片空白。
如果不是還要護着她,唐君逸也不必那麽吃力的應對諸人,殺出缺口離開便是。她報恩的機會才剛剛開始,難道就要結束了?
莫嫣然的手止不住發抖,到了一處隐蔽的院子才有暗衛前來接應,禦風将唐君逸小心翼翼的攙扶進卧房,轉身借行禮緻謝之舉攔住了莫嫣然。“今日多謝莫小姐出手相助,主子這邊屬下在便沒有問題了,您還是先回去歇下吧。”
聞言莫嫣然的眼圈兒一下就紅了,剛才看唐君逸奄奄一息的時候都沒有這種酸澀的感覺。爲防被人察覺,莫嫣然連忙吸了吸鼻子側過頭去,輕聲應下後轉身快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