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林青哪裏都不差,人緣也好,附近的人沒幾個知道他們二人的女婿是徐子喬的,隻把他們當成了普通的一家子。
而林青爲人忠厚老實,平時也很勤快熱心腸,除了不太健談之外沒什麽毛病,甚至自己種菜分給鄰裏們,關系也都算相處的不錯。
林徽如實在是想不通,林青到底是在跟什麽事過不去。
但是林青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臉都憋紅了也沒能說出來,隻是歎了一口氣,“哎,沒事,都是些小事情,你先忙你們的,我多在外面走走就好了。”
這話說得林徽如是一頭霧水,畢竟林青怎麽看都像是在委屈求全。齊荷花在一邊也看不下去了,拉着林徽如出了卧房壓低了聲音道,“哎,你不用管他,你爹就是個勞碌命,你不是給他在後院裏留了挺大一片地了嗎,他累慣了,不做點什麽總覺得不過瘾。加上這開了春,能和他說說話的也都下地幹活去了,他呢,老擔心自己是給人幹白工或者丢了你的臉,就一直耿耿于懷這件事,你也别怪他,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
聽後,林徽如更是滿心無奈了,不過就是這種小事罷了,何至于此?“這樣的話早與我說不就好了,沒有給你們盤地是怕你們累着,所以就留了一塊土地給你們解悶,若是爹真的喜歡種地,我再盤一塊地就好。”
“别,别浪費你的銀子了,掙個錢也不容易,還是在京城這種開銷大的地方,他一個人那塊小地就夠了。”說着,齊荷花又壓低了聲音,“你以後不用給我們那麽多的銀子,花不完的,我也閑不下來,偶爾給人一起做做手工活,家裏放着銀子總覺得不安全。”
這下林徽如不禁哭笑不得,論有兩個過于質樸的父母有多麻煩,“娘,我不是說了了麽,給你們的銀子你們拿去做什麽都行,可能招娣上學去了之後家裏确實冷清,你們要是悶了就買鳥買條狗或者養隻貓都行,,招娣也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每天做的營養些,多出來的銀子買衣服便是,現在正是你們享福的時候,和我客氣什麽?”
“可……娘聽說現在的生意不好做啊,你又要開個作坊,定是需要銀子的。”齊荷花就是個普通的鄉下婦人,完全不通經商之道,平日裏和那些長舌婦聊多了,不管是官場還是商場,哪個都要擔心一下。
林徽如忍不住歎了口氣,“娘,你女兒我現在是京城首富,興許還是天下首富,銀子這些您完全不用擔心,你們二老的身體最重要,爹總這樣下去若是愁壞了身子更麻煩,我明日便派人去附近物色一塊地皮。”
聽林徽如這麽說,齊荷花還有些不相信,瞪大了眼睛追問了數次,最後還是懷着懷疑的态度,“你包個小一點的,一兩畝就行,你爹這個人事兒也多,興許現在閑得慌,要是忙多了還得回來跟我叫累。”
“好好好,你們有什麽要求提出來就是,還有你們這兩身衣服,我最近每次來都沒見你們穿過新的,招娣的衣櫃也是,雖然她年紀還小,但是私塾裏的孩子也都是有些家底的,他們勢利眼,若是見着招娣打扮的寒酸,指不定會不會欺負她呢。”爲了讓齊荷花大方一點,林徽如不得不闆起臉來嚴肅的吓唬道。
這下子果然把齊荷花唬進去了,她連連點頭,而後道,“那行,那我一會就出去再給招娣買兩身衣裳。”
想想齊荷花的一些審美,林徽如趕緊搖了搖頭,“不必了,這樣吧,相府還有很多都是别人送來的料子,用的也都是上好的錦緞,放在那裏壞也是壞了,一會我差人都送到您這裏來,您也别給人做工了,用這些料子捉摸着做點東西也好,您做身衣裳的話,省的不比在别人那兒賺得多?”
“好像也是這麽個理。”齊荷花點了點頭,“哎,我也好久沒有給你做過衣裳了,來我給你量量,這最近你都不怎麽在京城待着,總感覺你瘦了也高了。”
林徽如笑笑,俏皮的爬在齊荷花肩頭和她一起到了卧房裏去,“是啊,我還長身體呢,可能是又高了,以前一些衣裙穿着短了,這次您可得多給我做幾身。”
“我的手藝可不比那些好的師傅們,你們都和那些權貴打交道,衣服可是門面,我做的衣裳你在家裏穿穿就好了,穿出去還擔心丢了你們的面子呢。”齊荷花笑吟吟的說着,但是實際上她的手藝有多好,林徽如清楚得很。
添置了一塊地皮之後,林青果然天天都是笑呵呵的,若是林徽如去的早的話,還能看到林青哼着小曲兒扛着鋤頭和别的老頭一起去種地,若是去的晚了,便隻有中午陪齊荷花一起去送飯的時候能瞧見他。雖然每一次見林青都是汗流浃背的,但是面上的笑意卻讓人覺得他一點都不疲累。
“娘,你偶爾也說說爹,他年紀也不小了,若是一直幹的話,累壞了身子可怎麽辦?”林徽如終于還是忍不住道。
可齊荷花卻不以爲然,“你爹的身子壯實着呢,他也清楚,而且一兩畝算什麽,他就是故意在那裏給自己找事兒做呢,以前家裏那十幾畝的地都是他一個人,這一點就是雞毛蒜皮,你也不用擔心他。”
說着,齊荷花從一邊的櫃子裏拿出來了一套衣裙,模樣瞧着很是鮮豔,林徽如認識那個料子,是安甯公主親自拿過來的一條粉色的緞子,料子是極好的,就是沒有繡花,現在從齊荷花的手裏拿出來,不僅多了活靈活現的桃花繡圖,衣服也是格外精緻,甚至于所有的走線堪比現代的機器,穿在身上一點也不比那些宮裏繡娘們做出來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