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林徽如和徐子喬一起去木屋時的發現,應該是在引爆之後沒多久,他也喝下了毒藥安詳的死在了那木屋之中。林徽如沒有按照唐景毅的意思把這件事當成功勳,可唐景毅畢竟死的時間過于巧合,朝堂間對于到底是誰謀殺了唐君逸分成了兩撥猜測。
一邊是唐景毅,很多人都猜唐景毅已經畏罪自殺。一邊是唐景元,理由則是儲君之争。
更有甚者懷疑是徐子喬,但是這個謠言很快就不攻自破了,因爲林徽如曾經盤下了那塊地想要做作坊的這件事,巧妙地洗去了他們的嫌疑。
唐景元被牽扯進來雖然憤慨,但是也隻能一個勁的求情,可不管他在殿外跪多久,乾元都沒有要見他的意思。
至于唐景毅的碑,立是立了,下葬那日卻是異常清冷與凄慘。
事态這般,失去了唐君逸之後,襄王黨的人頓時有些群龍無首,但是一直作爲唐君逸左膀右臂的沐峰卻站了起來,暗中挑撥是唐景元從中作梗害死了唐君逸。
這一群沒頭的蒼蠅也知道他們現在不可能倒戈,若是讓唐景元就這樣成功上位的話,他們的未來隻能是一片黑暗,沒有任何前途可言。
但是現在乾元年輕,再加上那對唐景元不冷不熱的态度讓一些人把希望放在了幾個小皇子身上,這個時候他們想要控制小皇子,必然得把唐景元也擠兌下來不成,哪怕唐君逸死了,襄王黨和晉王黨也依舊明争暗鬥。
可争歸争,誰也都不敢把事情挑的過于明了,這個風頭之下,誰也不想觸了乾元的黴頭。
這兩個皇子一死,京城倒是難得的平靜,其中受益最廣的,便還是青烏了,現在沒人看着他,質子府就像個空殼一樣不見主人。
雖然安甯公主和唐君逸來往不算親近,但是一下子沒了兩個兄長,讓她的心情也很是沉重,“小如姐,你說會不會有一天,二皇兄……”
“好了,你就别在這裏瞎猜了,這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誰也不知道,隻是事情終歸是發生了,斯人已逝,别太挂懷了。”林徽如捏了捏安甯公主的鼻尖,心中歎了一口氣。
安甯公主聽林徽如這麽說,也隻能把其他的話咽了下去,看着眼前滿桌子的糕點,她還是有些許欣慰的,“這麽多東西都是小如姐你特意爲我準備的嗎?”
林徽如愣了愣一下,繼而點了點頭,畢竟她不太會安慰人,能夠拿點東西給安甯公主吃已經是她唯一能夠想到的辦法了,“嗯,都是給你的,我親手做的,希望吃點東西能讓你心情好些。”
她到底還是低估了安甯公主的自愈能力,或者是說這些東西對安甯公主這煮的有貨,幾乎是很快,安甯公主就一點悲傷的意思都沒有了,早已把這件事情抛之腦後。
不巧的是,恰好青烏也來了,林徽如最不想讓他們碰面的人碰上了面。
她本想讓青烏先離開,但是安甯公主正在傷心的時候,看到青烏之後便湊了過去和他聊得熱火朝天,她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趕人,隻能讓他們先聊着,自己則在旁邊像是監視一般。
好在還沒到晌午宮裏就來了人把安甯公主接走了,她看着青烏無奈問,“什麽事?”
“作坊的屋子已經蓋好了,你準備什麽時候動工?”青烏也松了一口氣,帶安甯公主就像是帶孩子一般,還要受着林徽如的眼刀,實在是讓他難以消受。
林徽如蹙眉思索片刻,看青烏這麽急切,她也不好打消了别人的積極性,“盡快吧,等到他們磨合的差不多了,這件事的風頭應該也就能過去了,到時候玻璃品的銷量一定能打開。”
“好,既然如此,我就吩咐人把工匠送過去了,到時候應該是還需要你去監工的。”青烏點了點頭,其實他最擔心的還是這件事的嚴謹性,若是林徽如不去監工的話,沒人在旁指導,進度可能會慢上不少。
林徽如卻搖了搖頭,徐子喬不願她與青烏來往過近,而且出于私心,作坊裏屆時一定十分悶熱, 她也受不住,“這個你不用找我,我給你個地址,你去那裏找那個鐵匠就好,之前的那個就是他在我的指導下做出來的, 應該要比我了解的多,若是再有問題的話, 再來與我溝通便是。”
剛交付完這些事,便有下人火急火燎來禀報道,“不好了夫人,老爺子那邊病倒了,現在正請大夫在診治……”
他話都沒說完,林徽如便騰身出了屋子。林青的身體一向很好,現在卻突然病倒了,未必是什麽小感冒,不親自去看看她也不能放心。
到那别院的時候,齊荷花還有些驚訝,歎了一口氣無奈道,“就是些小毛病,怎麽還有人把你給找來了,你那裏一定忙得很,真的不用擔心我們。”
“我那裏的事情再多,也比不上你們二老的身體重要,大夫怎麽說的?”林徽如皺着眉,看齊荷花這樣其實也小小的松了一口氣,要是是什麽大事的話,齊荷花應該也不會這般輕松才是。
聽她這麽說,齊荷花面上多了一絲笑意,人老了有什麽比被子女牽挂着更開心的?“其實沒什麽事,就是你爹太閑了,把自己逼得氣郁了,大夫說多出去走走就好了,連開的藥都是敗火的,他這是硬生生給自己弄病了,真是讓我!哎……”
林徽如也蒙了,還頭一次遇見能把自己閑出病來的,進了屋裏就看到林青這被悶的已經白了一圈也胖了不少,完全不像那個又黑又瘦的幹巴老頭了,看起來齊荷花的手藝是真的不錯。
林青臉上那一股陰郁之氣明顯的不能再明顯了,嘴唇上還起了個泡,一看就是心郁氣結又上火,給自己憋得病倒了,林徽如上前去坐在床邊無奈道,“爹,你可是要吓死我了,我還以爲您出了什麽事了呢,您說您何必呢,想做什麽去做便是,又何必非得把自己氣倒在床上呢。”
看着林徽如,林青也是滿臉的愧疚,“小如啊,是爹自己不好,現在你孝順,家裏也不缺錢也沒什麽大事,爹也沒受什麽氣,你不用擔心,該忙什麽忙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