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林徽如就明白了,怪不得那裏那麽合适做作坊卻沒有人去盤下,原來不是因爲别的,而是有唐景毅在幕後盯着,身份普通的人,給點銀子吓唬吓唬就糊弄過去了,再不聽勸的又可能直接殺了,而對于她,唐景毅還是有些束手無策的。
她當然不想和别人一起死,但是這個時候,她腦海中靈光一現,“你要殺襄王?”
唐景毅沒有說話,“别多管閑事,這對于你而言有什麽好處嗎?身爲相夫人,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那如果不是的話,我就去提醒他千萬不要到礦場了。”林徽如戲谑笑了笑,這一番話總算是把唐景毅逼得不得不看着她了。
他看着林徽如,滿眼怒意,“你到底想要做什麽?他追殺你們,你還要投奔他?!既然如此,你直接給他做王妃不好嗎?!”
現在這麽看來,已經很清楚了,林徽如長出了一口氣,“行了,不用那麽沖動,我沒必要救他,在闵州的時候他差點把我們害死,我隻是想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麽而已,現在我已經知道了,就不打擾你了,告辭。”
她轉身要走,卻被唐景毅叫了住,“你已經知道了,我不能放你走了。”
“我沒必要幫他,前幾天襄王府着火也是我派人放的,這一點你放心了吧?”林徽如回頭瞥了他一眼,她吃飽了撐的救那種人?
唐景毅嗤笑一聲,“你是放了火沒錯,但是卻不挑他在的時候放火,隻是挑釁罷了,更何況你還救過他,這件事事關重大,我不會傷害你,但是至少要他死了你才能走。這裏沒有你想的那麽荒涼,四面八方都是我的人,你走不了的。”
走不了?那可未必。
“是嗎,我賣個人情而已,更何況他要是在了,我怎麽能有機會放火呢,做事總的有章法才是。既然你這麽說了,那我也隻能勉爲其難留下來了,你可得記得幫我選址,還得重新蓋房子呢。”林徽如說着,就又轉頭坐了回來,從容的态度讓唐景毅覺得她有些奇怪。
但是唐景毅沒有追問,沉默了片刻之後,林徽如又問,“你之前不是要和他合作嗎?他還救下了你,你爲什麽要殺他?”
現在人掌握在自己的手裏,唐景毅也沒有再那麽提防了,反而遞給了她紙筆,“要殺他的理由很多,你給徐子喬寫一封信吧,不出七日你就能回去了。”
“好。”林徽如點了點頭,真的就寫下了一封毫無纰漏的信遞了回去,“不瞞你說,如果你要是真能殺了他的話,我還真的希望你能成功,但是你現在都淪落到這樣了,确認計劃不會有問題嗎?要不要我幫你參謀參謀?”
唐景毅叫來了剛才那個人把信送了出去,擡眸淡淡的看了林徽如一眼,“你擅長經商,什麽時候也擅長謀殺了?”
“不過紙上談兵,但是說不定能讓你有十成十的把握呢,還有七天,總得有些什麽話說。”林徽如聳了聳肩,面上表情格外真誠。
唐景毅勾唇譏笑了一下,這一笑,他眼神之中滿是蒼涼,“算了,事到如今,告訴你也無妨,殺了他之後,我也沒有打算活着,到時候你再把事情告訴那個人,說不定能讓你們更加風生水起持橫晉王呢。”
林徽如心頭已經,這人已經盤算好自殺了?
“我在礦場下面埋了火藥和硫磺,現在唐君逸手頭不算寬裕,會有一個擅長尋礦的人告訴他,廢礦場還可以利用,屆時引爆,就可以讓他魂歸西天。”唐景毅說這話時,眸中帶着一抹精光,他實在是太想看到唐君逸死的那一刻了。
又是火藥又是硫磺的,這若是引爆了,恐怕方圓幾裏都得被夷爲平地,最主要的不是别的,而是那塊地本身就因爲開采出現了問題,隻要少量火藥,足以引起數裏的塔防,就算唐君逸的命再怎麽大,應該也不可能活下來。
林徽如心頭一震,“倒是個好辦法,但是你怎麽知道她就會親自去呢?”
“他那個人小心謹慎,這種事必然會親自去勘,屆時,就是他命喪黃泉的日子,你有什麽更周密的計劃嗎?”唐景毅眸中滿是冰冷的殺意,他已經到了絕境了,不成功便成仁。
“不得不說你還挺擅長謀劃的,我是沒什麽建議,但是我比較好奇,你是怎麽脫離他在這裏的,又爲什麽這麽恨他?”林徽如靠在椅子上,又開始八卦起來。
唐景毅的面上有着一股疲憊,他看了林徽如半晌,自嘲的笑了笑,“你以爲他真的想要幫我嗎?我穩固起了足以扳倒他的根基,但是被你這個女人算計了,他自然有想要利用我的地方,隻不過是把我當成一條狗利用罷了,我現在之所以在這裏,也是他的安排。”
“這可就怪了吧,如果真的是他把你安排在這裏的話,你把我擄來,他能不知道你這麽做?”林徽如有些疑惑,既然能想到這麽多,唐景毅未必是那種粗心大意的人,怎麽可能照顧不到這一點?
“是我選的地方,我的人大部分被他控制了,但是至少在這裏,我還是有自己的安生之地的,而且最近他應該也顧不上我。”唐景毅歎了口氣。
林徽如也跟着一起歎了口氣,“其實委屈求全有什麽不好呢,與其做那個在位的,不如手握權力來得好,隻要活着一天,就有能東山再起的機會,以前你不是也從什麽都沒有到能夠與之抗衡麽,現在怎麽就放棄了?”
“那也要有活下去的資本才行,他的手段是你遠遠想不到的,我永遠不可能再跟他抗衡了。”唐景毅說着,面上浮現過一抹痛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