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也别跪着了,起來回去休息吧。”安甯公主看她臉色那麽難看,心中也有些不忍。
賀知畫在侍女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而後打開了一旁的盒子,裏面不是别的,都是些成色極好的玉或者金銀首飾,“這裏是我全部的東西了,我知道可能對于公主來說這些都算不上什麽,但是旁的我也不知道該送什麽,時間緊迫尚未來得及拿去當鋪,公主可以看看又沒有什麽看得上眼的,其他的知畫會全部換成銀子作爲補償。”
看着這裏面首飾的數量,林徽如不禁有些咋舌,不僅多,而且也都是些成色不錯的東西,安甯公主就算是公主,也不至于什麽東西都奢華得很,這裏面的首飾,已然都是上品了,于太君也夠寵愛這個孫女的。
“算了吧,你拿回去吧,我也不差這些首飾和銀子。”安甯公主果然沒把這些東西放在眼裏。
林徽如倒是撐着下巴添了一句,“這麽好的東西,老夫人都送給你了,便證明是把你放在手心裏疼愛的,你若是想嫁給那個沈公子,直接說便是,何必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呢,而且别說這些東西沒了,就是你們兩個的起色也容易讓老夫人看出問題來,回去休息吧。”
她們二人的話讓賀知畫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她也不好意思再收回來,隻能從裏面挑出來了一對成色最佳的镯子遞了過去,“這一對镯子本是叮當镯,都是罕見的七彩琉璃貓眼石所造,在日光下會有極其透亮的七種顔色和漂亮的貓眼,我一直舍不得帶,這兩日覺得這一對镯子很配二位,還請公主和林小姐莫要嫌棄。”
這樣子成色的貓眼石确實罕見,安甯公主也是眼前一亮,壓低了聲音在林徽如耳邊說道,“不如收了吧?我也有一套這樣的頭面,但是這一對,我們正好可以一人一個,戴在手上可好看了。”
林徽如聳了聳肩,一副随便你的樣子,實際上心裏也确實有點動心。
看安甯公主接過去,賀知畫面上也有些許欣慰,“感謝公主和林小姐的大恩大德,這饒過我的恩情知畫無以爲報,日後若是有什麽用得上知畫的地方,盡管開口。”
“好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林徽如催促了一聲,若是再不說話,恐怕賀知畫會直接在她們二人面前暈過去。
不過安甯公主的地位總是比她高的,賀知畫還是小心翼翼的看了安甯公主一眼,得到允許之後才離開了。
“來,小如姐你生的那麽白,帶上一定好看。”安甯公主二話不說就給林徽如和自己套上了一隻,而後啧啧贊歎道,“真的是好看,我那個隻是一條項鏈和一對墜子,外加一支钗子和兩隻對簪,如果再配上镯子可就齊全了。”
林徽如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欣賞了一下這镯子的美貌之後就又摘了下來,“畢竟是别人的心頭愛,帶着大搖大擺的不好,不過你若是帶着哪一套出門,也不怕被人盯了上。”
“那倒也是,我就帶過一次,有沒有被人盯上我不知道,那是那衣服和首飾加起來,我絕對不方便跑。”安甯公主嬉笑着把這個玩笑開了下去,也一并摘下來吩咐清月收起來了。
眼看已經是最後一日清明了,因爲今天日子特殊,賀家的一些近親也會來此祭奠那位大将軍,冷清的賀家一下就熱鬧起來了,但是這來的人,卻都不是什麽好貨色。
林徽如和安甯公主一并去了前廳迎賓,這些人也都是清一色的勢利眼,見着安甯公主就是點頭哈腰的,巴結的意思顯而易見,還有個姑娘更是不掩飾自己的目光,赤裸裸的就盯着安甯公主的頭面首飾看,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雖然确實都是些好東西,但是這樣失禮的事,實在是讓林徽如難以看下去。
好不容易客套完了,安甯公主就拉着林徽如出來松了一口氣,廳裏剩下的都是些長輩,之間也有話可說。
“險些憋死我,明年我不來了,裝病我都不來了,那些人我一個都不認識,還硬要攀關系。”安甯公主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力氣一樣靠在林徽如身上發着牢騷。
這話說的也沒錯,畢竟賀家的一些親戚,本身他們自己也八竿子都打不着,現在又來跟公主攀關系,除了是巴結,還能有什麽?
林徽如也有些無奈,“我也再不跟你來了,明明都是些跟我沒什麽關系的人。”
走着走着,她們便聽到了一陣歡聲笑語,好像就是今日跟着一起來的賀家的親戚,正在花園裏追逐鬧着,兩個小姑娘頭上的簪子插得不倫不類,甚至讓林徽如覺得有些眼熟。
“哎,那不是昨天賀小姐的那些簪子麽,怎麽到了那幾個沒規矩的丫頭手裏,今兒個可是清明,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那不是有意不把老夫人放在眼裏麽。”安甯公主有些氣不打一處來,畢竟生在皇家,哪怕是不喜歡束縛,基本的規矩還是有的。
“是啊,叽叽喳喳的,實在是有些吵。”林徽如也忍不住皺了皺眉,方才她們也是打算到花園裏走走的,但是看這樣子,她和安甯公主默契的轉過了身想要換個地方。
就在這時,花園裏賀知畫的聲音焦急的響起,“兩位妹妹别玩了,這幾支簪子不太結實,而且對于我來說真的很重要,請你們摘下來還給我吧。”
“不過就是幾隻簪子而已,你至于小氣成這樣嗎?”其中年紀小一點的一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摘是摘下來了,但是一點物歸原主的意思都沒有,反而在那裏一直不停的撥弄着簪花。
“我們好不容易大老遠來一趟,這就是老夫人讓你招待我們的待客之道嗎?”這個聲音聽起來更是惹人厭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