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怎麽不陪在陛下身邊多說說話?”徐子喬拱手以禮,回神對着唐君逸行了一禮。
“父皇疲累了要休息了,所以也把本王趕出來了。倒是徐大人,走的這麽急做什麽?”唐君逸走過來,淺出了一口氣,确實是追出來的樣子。
“夫人還在家中等候,自然要回去早些。”徐子喬面上帶着不冷不熱的笑,敷衍的應付着唐君逸。
這點倒是刺的唐君逸心口一痛,眉毛也跟着稍低了些,他虛僞笑笑,“本王倒是忘了,徐大人家中還有嬌妻呢。但是趕着回去恩愛是一碼事,推拒本王,徐大人又是何意?”
徐子喬猜的沒錯,唐君逸這是追出來興師問罪了。現在既然唐君逸敢在朝堂上明面示好,必然也不會擔心追出來被乾元知道的後果。
他自以爲握了青烏在手後顧無憂,現在這樣子,确實急功近利了一些。
“殿下誤會了,我是臣子,您是王爺,臣子犯錯便應該有處理,不應奢求原諒或寬容,殿下無需求情,不過臣還是感激的。”說着,徐子喬再度拱手以禮。
現在徐子喬這客氣的樣子更是讓唐君逸感到疏離,他眯了眯眼,冷笑一下,“徐大人還真是個恪守禮法的臣子啊,不過本王怎麽記得,早些時候徐大人可沒和本王這麽客氣呢。”
“先前臣曆練不當,多有冒犯,還請殿下恕罪。”徐子喬垂下眸子,語氣淡淡,與豺狼爲伍這種日子,還是早點撇開來的好。
唐君逸轉頭看過四周,信步上前站在徐子喬面前壓低了聲音,“徐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天色不早了,臣真的該回去了。”徐子喬說完,便後退一步轉身欲上馬車
剛得了個淳于燮又丢了徐子喬,這點可是讓唐君逸極其不爽的。以前還隻不過是若即若離,有用之處徐子喬還能派的上用場,但是現在看來,這棋子是要逃離他的手掌心了。
“徐大人這是要背叛本王啊,新的主子是誰?老大嗎?”唐君逸眯了眯眼,現在四下無人,他說話難免口無遮攔。
徐子喬卻頭也不回,“殿下此言差矣,臣一直都是奉陛下爲主,陛下龍體康健,何來易主之說?”他是權臣,幾遍有時候給皇子一點臉色看也無傷大雅。
看徐子喬的馬車轉頭離開,唐君逸握緊了手中的扇子。
他早就知道這是一匹栓不住的狼,但是沒想到竟然是這個時候咬斷了繩子自己跑了。
算了,既然得不到,那旁人也别想得到。這對夫妻,必然要在他掌控之下。
這分裂的關系在第二天早朝時尤其明顯,徐子喬和唐君逸針鋒相對的氣勢,讓不少曾經察覺他們共謀的人都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了。
二人互不相讓,句句都給對方往絕路上逼,唇槍舌戰倒是精彩。要不是乾元覺得煩了,衆人還有些意猶未盡。
就在退朝後,乾元派人偷偷又請回了徐子喬。
大殿裏,乾元一個人正愁眉苦臉的看着什麽,看到徐子喬來了,擺了擺手示意過免禮之後就把人叫到了身邊,“你瞧瞧,這一個個的都是什麽狼子野心。”
“陛下息怒。”徐子喬聲色淡淡,那張紙上寫的正是大理寺交過來的口供。
其上所述,貨品在柬峪港就被人收走了,一番嚴刑拷打之下竟然也沒能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指導這一切。
“東西丢了事小,但是如果給他們借題發揮的機會的話,恐怕就會死咬着這件事不放。屆時開戰太大,但是無所回擊又會讓國家蒙羞,徐子喬,這件事你怎麽看?”乾元把玩着狼毫筆,沒沾墨水的筆尖倒是任由他揉搓。
徐子喬放下紙,“這件事,本來就是他們故意設計陷害想要挑起事端,之前的刺殺是,這次也是,而且這次應該勾結了官僚和地方商人,不然行事不敢這麽猖狂。”
“嗯,朕聽說了,林徽如的貨也丢了,這麽一來他們的意圖倒是不明顯了。總之,這事急需一個交代,你認爲該如何下手?”乾元點了點頭,要知道這些事不難,麻煩的是得盡快查出這件事幕後指使,拔出掉那些礙事的人。
“安國眼紅夫人的商行已久,包括其名下産業在内,他們打的主意怕是不止一處。陛下,臣自請親自去柬峪港查明此事,以絕後患。”徐子喬現在做這個決定并不隻是爲了解決這件事兒,而是現在他表面上已經和唐君逸鬧翻了臉,說是這個時候再在京城被設計陷害的話,恐怕永無翻身之地,隻有離新城遠一些,避過這個風頭才是最好的辦法。
而且不得不說這件事其中蹊跷太多,眼下這個時候他并沒有一個信得過的人,更何況此事牽扯重大,如果他親自去的話才能辦好這件事情,以絕後患,而且出于私心的是,興許能借着這個機會出去走走散散心。
乾元有些驚訝徐子喬這個決定,“你想好了?”
“是,不過恐怕需要一個新的身份,既然是清楚在了閩州的柬峪港,臣懷疑閩州官員内也有不小的問題。而且閩州是對外交易最多的港口,地界上還有不少欽定官鹽商,這次若是能夠排除閩州可疑之人,便可保我國無需憂心内患。”徐子喬沉聲道。
聽完這一番言辭,乾元目光中欣賞的神色又多了幾分,這倒不愧是他看中的年輕人,做事就是果決利落。
“好,朕念在你有這份心,那你需要什麽,直接和朕知會就是。”乾元笑笑,心裏的大石頭落下去了一半。
徐子喬颔首,“閩州那邊和京城官員來往不多,臣想換個身份便隻需要一個腰牌,更重要的是希望陛下可以幫助隐瞞行蹤。”
“這點簡單,追貨的官船不日出發,朕說你這次親自随行了就是。”乾元擺了擺手。
“臣懷疑,漕運處也有安國密探混入,所以這件事……”徐子喬壓低了聲音再度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