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你們這一次貨物的航線,雖然表面上來看,越靠近南邊越好動手,但是他們選擇的卻是第一個港口,因爲這裏離着京城附近的港口還近,雖然管理很嚴,但是人心還是十分渙散,你們不知道,但是常年走這條線路的官家都是一清二楚的。這件事情有你們的人勾結,是誰我不知道,但是這麽看來,地位應該是不低的。”青烏用手在桌子上比劃着。
林徽如聽到這兒就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知道那麽多,爲什麽不直接把所有的事都坦白說了,左右到最後都是要坦然的,藏着掖着做什麽。”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如果全說出來了,誰來保我的命呢?我知道的事真的不多,所有的事也隻是靠着探子傳信而已,如果我真的有那麽厲害,就不會還需要人合作了。”青烏松聳了聳肩,一副十分坦然的樣子。
林徽如伊始至今有些難以反駁,“好吧。”
“這一次,最好派你們可以控制的人去審問,探子說不說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須要死,他死了你們怎麽說都可以。而且這件事,之前我已經和襄王知會過了,所以對于這件事,他應該也是密切的關注,但是我給他指的是錯誤的方向,到時候可能會漏洞百出,你們可要抓住了這個機會。”青烏道。
“既然你早知道,爲什麽不早點知會,那樣到時候東西還比較好知會。”徐子喬不解。
“你們是要東西還是要把人給搞下台?其實東西你們不用擔心,他們沒地方流通,隻是想盡可能的擴大矛盾而已,早晚還是可以找得到的,隻有他們把東西給帶走了,你們才能順着查出背後到底還有誰在操縱這件事不是嗎?”青烏反問。
話是這麽說,但是風險未免也太大了一點,“那你又是怎麽跟襄王說的。”
“我告訴他安國盯上了你們要送過去的禮物,隻讓他的人混在裏面随機應變,其他的也什麽都沒說,如果提供太多消息的話我怕他會看出破綻,他的人畢竟在場,到時候怎麽發揮都看你們的了。”青烏眨了眨眼,這招請君入甕玩的倒是輕車熟路的很。
如此一來已經是幫了大忙,徐子喬也并不奢求還有什麽,“我知道了,一會我就整理折子上奏。”
“我不放心派人前來,所以親自來此,不能久留我就先回去了。”話送到了,青烏打過招呼便又抓走了一把瓜子。
林徽如看着外面漸漸黑下來的天色,有些無奈,“質子府是苛待他了嗎,怎麽每次來都要順點東西走。”
“應該是環境緣故,他從小在外面吃百家飯長大的,可能對此不怎麽在意,不過隻是一把瓜子而已,随他去吧。就是這件事,雖然是知道了,但是還是要做樣子給襄王那邊看的。”徐子喬起身走到書桌邊坐了下來,思考片刻之後提筆重寫了奏折。
折子交上去之後,徐子喬被連夜召進了宮。
停在一邊的馬車他也認識,又是唐君逸的,這次還真是趕了巧了。
徐子喬稍是屏息,沉下了一口氣,他不太喜歡和唐君逸打交道,一開始是,現在更嚴重了。加上有了青烏的提醒,他大概猜得出,這次唐君逸應該是來搶功的。
進了大殿,徐子喬就注意到唐君逸正負手站在一邊,看上去面色不錯。就連乾元也是,看上去比白日裏心情好了不少,看來這父子在這詳談甚歡。
“臣,見過陛下。”徐子喬俯身作揖。
乾元颔首,“免禮,朕召你來,還是因爲看了你的折子,确實是有理可行。這個是大理寺那邊通用的腰牌,你先拿着吧,北鎮撫司那邊還有别的案子耽擱着,便還是大理寺來比較妥當,人,朕已經派人送過去了。”
“謝陛下。”徐子喬有些驚訝乾元處事論斷之快,不過想想也是,這種事怎麽可能不盡快辦妥。
“不管怎麽樣,這件事也是有你失職在先,處理好了朕可以當你将功補過。記住,這件事處理起來一定要低調,切莫把消息傳了出去。”乾元放下手中的折子,他一向賞罰分明,這件事上,還算是網開一面了。
徐子喬依舊垂着頭,“臣明白,謝陛下隆恩。”
“父皇就放心吧,徐大人畢竟也在您身側伴君一年有餘,這件事一定可以處理妥當的。”唐君逸适時開口,表面上看這是在幫徐子喬開脫,但是官場上哪有沒理由的說好話,遇上事情了都是人人急着抽身洗脫罪名。
本來唐君逸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徐子喬就起了一身冷汗。畢竟唐君逸這麽說話的話,就像是在陛下面前赤裸裸的拉攏他。
唐君逸這人脾氣古怪是出了名的,沒有人比乾元更了解了,他能主動替别人說話,這其中就已然有很大的問題了,這說者有心聽者有意,再看乾元的臉色,就有幾分陰沉了。
“殿下過獎了,不過一年而已,臣也是能得陛下賞識,還需要多多磨練才是,這一次确實是臣失職在先,陛下能夠寬容已經是憐憫了,臣自知有罪。”徐子喬這一番說辭,算是頓時又把唐君逸給推出去了,現在他甚至連和唐君逸那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有些人越是深交,就越是讓他覺得惡心至極。
唐君逸被駁了面子沒說什麽,乾元的臉色倒是稍緩和了一些,卻并沒有留下徐子喬單獨說話,這一番功夫叫過來,不過就是一句旁敲側擊罷了,“行了,你先下去吧,日後多多反省,一定盡快把這件事處理妥當了。”
“是,臣領旨。”接過了周有德送來的令牌之後,徐子喬立刻就出了大殿,幾乎是不多待一刻。
但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本來還要留在大殿裏多說幾句話的唐君逸,卻從他身後追了上來,“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