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是要讨論漕運的事嗎?怎麽忽然問起這個。”徐子喬故作不解。
“漕運,漕運最近是不怎麽樣,不過每天都有這麽個時候,朕心裏也清楚。方才不過是找個理由把人送走,好讓你說話。”乾元說的話倒是十分坦誠,很像他一貫的作風。
徐子喬長出了一口氣,俯身再次行禮,“臣不敢對陛下有所欺瞞……”
“行了,朕留下你來就爲了說話,不用再來這一套了每天看着都覺得心煩,是不是那個質子出什麽事了?”乾元擺了擺手,有些許不耐煩。
“陛下英明,其實那質子的底細臣已經打探清楚了,他确實是安國陛下的兒子,但是之前一直不被顧及,現在到了頂罪的時候了,這才被拖了出來頂包。他也清楚安國對于他來說沒有任何感情,所以就在前兩天,他曾經來找臣,想要與臣聯手讓安國垮台來報複,交換的條件就是保他不死。”徐子喬坦誠地把話如實道來。
乾元聽到這件事可是覺得新鮮,他放下茶杯笑了笑,“幸虧朕還算是個合格的父親,不然這會怕是已經被不少人盯上了。”
“陛下,這時候了,别開玩笑了。”周有德在旁邊提醒了一句,這冷笑話,連他都覺得聽了背後涼嗖嗖的。
見徐子喬沒笑,乾元咳了咳,“好了,那依你之見,這個人靠得住嗎?而且朕很好奇,這個人既然第一時間就找上你的話,确認不是安國的計策嗎?”
“臣以爲這個人是沒有問題的,确實是個德才兼備的人,和皇室不合,在民間和江湖卻是大有作爲。在民間其化名青烏,皇室的名字才是淳于燮。至于爲什麽會找上臣,其實這件事說來也巧。”徐子喬捋清了思路,沉聲道,“不久之前,這個人曾經破過重重防衛進了相府,那段時間有心人捏造的關于夫人的謠言正是盛行,他似乎有所圖謀,但是被夫人戲耍了一番,丢了顔面。卻因此更加敬佩夫人,甚至提出在相府做工,那段時間裏重要的東西臣都有所提防,就連後來七言大師的事也有他鼎力相助,如果那個時候知道他是皇子的話,臣必然不會如此草率。”
乾元聽得不住樂呵,“這是越挫越勇啊,有意思。不夠,你們是怎麽知道他是質子的,這一次朕派去迎接的人,好像……”
“此事也是巧合,因爲覺得這個人出現時間太巧了,心生戲谑随口試探,沒想到他并非經得起試探的人,也可能是有求于人吧,而且,現在質子府裏面的那位,應該是他的手下假扮的。”徐子喬全盤托出道。
“派人假扮成自己,又在京城之中随意出入,你可有提醒過他,這可是欺君之罪?”乾元挑了挑眉,徐子喬可是全朝上下他唯一的樂子,當然不會真正的擺出臉色來看。
徐子喬擡起頭,面上滿是勝券在握,“其實臣覺得,這正是個試探他的好時候,面對那麽多守衛還能輕松脫逃,足以證明這人确實是有些能力的。不妨和他合作試試,若是能不廢一兵一卒拿下安國的的話,也算是拯救安國百姓于水火之中了。”
“你倒是敢說,不過也确實沒什麽損失,但是先别太相信他了。”乾元又把參茶喝的見了底,“先試探看看吧,那裏的兵力,朕會吩咐調開,不過你可想好了, 若是有任何我們自己的計劃洩露,朕可不會顧及往日情面。”
“君臣之間,本來就是理所當然,何來情分。陛下若是擔心的話,最近可以調走臣手上的差事。”徐子喬坦然。
乾元擺了擺手,“那倒是不用,那樣也太明顯了,朕給你這個機會試試看吧,如果不行的話,盡快收手。”
“多謝陛下,陛下開明。那天色不早了,陛下早些休息吧,臣告退了。”徐子喬合手以禮,轉身便出了大殿。
大殿裏,乾元遲遲未動,久而久之才打了個哈欠,“你不是看着也有話想要問朕麽,怎麽不開口?”
周有德笑了笑,“陛下這是哪門子的話,老奴哪能去質問您啊,就是有些擔心您,是不是對這個徐子喬有些輕信了?畢竟才任職一年,陛下要不要多留個心眼來得好?”
“你看着朕從小到大,什麽時候像是缺心眼的了?現在正使用任何自己,有可造之材,爲什麽不去試試看呢。而且你這麽問,也沒有真的在擔心吧。行了行了,沒意思,就寝了。”乾元站起身,把玩着手裏的串珠轉身就去了寝殿。
徐子喬,你可千萬别叫朕失望啊。
今天的質子府格外熱鬧,前不久剛送走了徐子喬,現在又迎來了襄王,門口的侍衛簡直堪稱是一群擺設。
“雖然時間未到,但是本王并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答應與否,不如直接在這裏給個話吧。”唐君逸的語氣毫不客氣,直接在正中間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青烏心中嗤笑,看他這幅樣子,分明就是在威脅他,估計如果不答應的話,他以後的日子估計很難過,畢竟這得罪的,可是個東道主。
但是,興許很快就不是了。
“那隻能說殿下來的剛剛好了,昨兒個之後我就有些悔恨爲什麽不早早答應殿下,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這件事情對于我都是百利而無一害,就是這籌碼……”青烏故作猶豫,準備以此來讨價還價。
唐君逸笑笑,果然是個貪于權勢的人,不過這點正和他意,隻有有欲望的人才好把握。像是徐子喬那種的,他甚至有些難以抓住把柄,就像條魚一樣,安靜的時候你可以以爲你把它把握在了手裏,但是掙紮起來,怕是天羅地網都未必能捉得住。
“好,你想要什麽?”他也不想拖延,直接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