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鸾心中咯噔一下,她原本的任務可是打入徐子喬身邊,但是不知道爲什麽,徐子喬竟然幾乎是個不近女色的木頭,倒是襄王對她極有興趣。
爲了不洩露身份,她也隻能是迎合着襄王,但是早在計劃有偏差的那一刻,她就應該意識到自己現在的下場。
主子沒有錯,錯的還是他們的方法有問題。
一點輸了,其他地方多少也會跟着出現疏漏,緊接着面臨的就是全盤崩潰。這其中的風險,隻有當局者清楚。
“是奴家辦事不利,還請主人責罰。”做錯了事就求饒,這是做奴婢的基本功。
但是青烏卻不吃這一套。“罰你有用嗎?罰你能找回我所有的布置?你的一條爛命,也比得上這個計劃?不過現在我倒是很好奇,襄王到底是怎麽從你這得到那麽多消息的?”
“如果你乖乖說了,說不定還能有個痛快。”青烏眸光中泛過寒意,從袖中掏出了一把精緻小巧的剔骨刀,這可是他的得意之作,小巧方便攜帶,卻又削鐵如泥,鋒利異常。
忐忑和恐懼在玉鸾心中橫行,她和青烏接觸的機會不多,但是隐約聽說過這位主子的手段,她也是會點武功的人,嗅覺算得上靈敏,隐約可以分辨出青烏身上的血腥味,怕是剛解決了什麽回來……
“奴家也不知道,但是每一次殿下來過之後,就會覺得頭格外的暈,勞累一番更是不省人事,現在想來,可能是被…下了藥…”玉鸾的聲音越來越小,她知道,青烏不會放過她的。
随即,玉鸾忽然話鋒一轉,“玉鸾感激當年主子的救命之恩,多年來一直想着報答主人,本以爲這一次可以做主人的得力屬下替主人辦好事情,但是奈何資曆太淺,着了别人的道。奴家對主子您的忠誠天地可鑒,奴家不會做半點不忠于主子的事的,在奴家心裏,僅追随主子一人。”
青烏也沒打斷她的話,隻是挑着眉面露些許驚詫,在聽完之後低低的笑了出聲。“玉鸾,你這不是在報答我…你這是在報複啊。”
眨眼間,青烏就到了玉鸾面前,他緩緩蹲下身,周身的戾氣已經把玉鸾吓得不敢亂動分毫,隻能肩膀顫抖坐在地上,驚恐又無助。“不是的,主子,奴家從來沒有這個念頭…”
“是嗎?”青烏蹲下身,捏起了玉鸾的下巴仔細打量着她的臉。
不愧是他親手挑的人,相貌身材還有才藝都是一絕,但是這種貨色都無法打動徐子喬成爲棋子的話,那也就沒用了。
玉鸾本以爲青烏準備放她一馬,眸中頓時傾露些許柔情。但是,下一刻,嘴角的一陣寒涼讓她不住睜大雙眼瞳孔直縮。
青烏把那把削骨刀伸進了她的嘴裏,就着嘴角劃了開來,旋即又掐住了她纖細的脖頸,慘叫聲化爲哽咽,一點聲音都沒透出去。
“不要用你那張伺候别人的嘴來跟我訴說中心,惡心,懂嗎?”短刀還沒拿出來,他又就着在玉鸾口中攪動起來,鮮血如注順着唇角泳下,還有些髒了他的手。
痛苦和窒息感接踵而至,玉鸾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青烏點了她的啞穴,旋即松開了手起身,門口立刻有人幫他打開門,送上來了一盆清水。
“不用管她,死就死了,沒死就折了四肢,随便她自生自滅。”青烏的眼神中盡是冰冷,毫無一丁點同情或者憐憫。
“是,那接下來去哪?”侍從問。
“去靈隐寺,替我家主子辦事,你們就不用跟過來了,留下來善後吧。處理不幹淨,就準備好給自己善後。”青烏唇角勾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甩幹了手上的血水之後嗅了嗅隐隐若現的血腥味,輕啧一聲轉身走了。
侍從是見過世面的,但是端水的人就不一樣了。青烏前腳剛走,他後腳就被屋裏的慘狀吓得抽搐兩下倒地沒了生息。
靈隐寺作爲皇家祭祀聖地,也是修建的金碧輝煌的,平日裏來叩拜的人非富即貴,倒也不是窮人拜不起,隻怕自己在這沖撞了貴人。
青烏憑借着天下一絕的輕功輕而易舉的就穿過靈隐寺守衛交班的疏漏之處進了内部,這會兒正是午休的時候,前來參拜的人少之又少。
而那位七言大師,這會也應該是在禅房休息。
他從懷裏摸出一張簡略的地形圖,掃了一眼又收了起來,而後便是接連縱躍找到了七言的所在之處。
禅房裏,檀香味甚足,七言已經是個年過半百的老者了,除了頭上光亮沒有一點發須,眉毛和胡子都已經白了個徹底。
他背對着大門,手中翹着木魚,另一隻手豎在胸前,閉目于心中默讀佛号。
青烏輕而易舉的就摸上了房梁,就連靈隐寺的武僧都沒發現他。
直到他看的有些無聊,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之後,七言手中的木魚一停,外面的武僧頓時散去,這是七言無聲的命令。
對于他的命令,佛家自己幾乎是言聽計從的。哪怕是要他們死,用個好聽一點的說辭也絕不會有人拒絕。
七言沒動,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青烏卻意識到,這個老秃驢的氣息有些不一樣了,既然提起了警惕,想必就是注意到了他。
“看不出來啊大師,竟然在武學方面也有極高的造詣。”他從房梁上跳下來,手裏還有不知道從哪裏順來的瓜子,走一步磕一個,極不見外的左瞧右瞧起來。
空氣中彌漫着寂靜,沒人跟他答話他也還是自得其樂繼續兜兜轉轉着。直到他的手要碰到一份禅書時,一粒菩提子飛了過去,若不是他躲得快,這一下少說也要疼上幾天。
“不讓動就不讓動吧。”青烏聳了聳肩,磕完了瓜子也想起來了自己要辦的正事,上前到了七言旁邊。
他本是做好了要交手的準備的,但是七言依舊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若是換了旁人的話,興許會以爲這位大師睡着了。
就算是青烏蹲下來去摸人/皮面具應有的交/合處,七言也一動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