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林徽如的心裏竟然還莫名的有那麽一絲激動。
但是如果這個七言大師是個假的的話,那她一定要讓這個冒牌貨知道,嘴上沒個把門的胡編亂造會是什麽下場!
……
青烏屈指攏攏衣袍,将刺骨寒風隔絕在外。自上頭得了命令便在外四處尋人,寒意沾染有些不适,不想這雜碎卻尋了個深山野嶺逍遙過活。
他卷舌頂/弄後槽,輕咬舌尖迫使自己冷靜。輕撫纏在手臂的黑化無梢蛇鱗片,黑蛇順着手臂爬下,吐出猩紅信子纏繞在地上那人脖頸之上。
“閣下近日四處逃竄,想必也是奔波勞累的緊了。在下瞅這處也是五髒六腑,一應俱全。不如便在此處用完飯再啓程罷。”說着,他扯出抹笑俯首瞅地上那五花大綁的将死之人。
他一擡手,讓人撿塊破布将人嘴堵上,拉入草屋,安排手下生火。背手而立垂眸瞅人慘淡臉色,“閣下可知背叛主子是何下場?”
說着,又自顧自的答了起來。“啊,其實不過就是些無聊的刑罰,五馬分屍什麽的。”
“不過呀,這你比這可嚴重多了。”他勾手示意手下遞上短刀,冰涼冷鐵貼上人臉,順着人下颌輪廓一路向下到脖子直至右胸。
短刀在手中轉出花來,最後停下,刀尖向下用力一捅,痛苦悶哼于耳邊應聲響起。
這幅場景讓他不禁滿意眯眼。溫熱血液在人胸口流下,雙眸因見血入魔一般泛紅。混着鮮血,他分寸極好剜下塊肉來。取出藥粉在人傷口撒些以止血。
若是失血過多死了,便麻煩了。
他拎着那塊肉尋塊案闆丢下,短刀一片一片在人眼前将肉片成不大不小帶着血絲的肉絲,懶得洗刀,就着那血尋些青菜一并切成絲扔進鍋中翻炒,倒也沒忘記加入些作料調味。肉香逐漸在屋内蔓延,混着外面絲絲冷意沁入人心。
就着碗剛煮好的米淋上肉湯和菜,屈指拿出筷子搭在碗邊。青烏勾唇看着地上那人,“知道你哪錯了嗎,寒冬成天在外頭尋人真的很冷啊。你覺得呢?”
地上那人已經面色蒼白渾身顫抖着說不出話,嘴裏的破布也幾乎被咬爛了,哪怕連連點頭,他也權當沒看見。他從旁邊人那伸手接過黑蛇,頭也不回走出木屋,擺擺手向部下示意。“看着他,全吃了。小心點兒,别把人搞瘋了。”
彼時夜深,春風樓内仍舊一片熱鬧。紅燈飄搖,靡靡音曲,衣袂寬解,好不逍遙。 衍青閣首屈一指,自然夜夜如此,直到天明方休。
春風樓占地千畝,其間樓閣林立,享女色,閱男風,司樂、司舞、司美聲,美人各色,不愧爲勢力最大的青樓。
樓内各間房内,如歌般的呻吟缭繞在半空,真如那天上歌仙,卻是隻可亵玩不可遠觀的。樓裏兩三人群疏松坐着,隻有窸窸窣窣暧昧低語,和緩樂聲慢慢流淌.
一女子融身正紅色綢緞,緩步走上台中。閉目深吸一口氣将白日裏繃緊的神經放松,再睜眸深沉眸光中帶了點兒挑逗的神色,玉袖生風,典雅矯健。樂聲清泠于耳畔,手中折扇如妙筆如絲弦,轉、甩、開、合、擰、圓、曲,流水行雲若龍飛若鳳舞
她随手甩開扇子,緩和的音樂也變了調,一隻手慵懶的解開發帶另一隻手腰帶任其随動作滑至臂彎露出白皙赤裸/胸膛。
今天專門有人點這番舞,雖說不是舞師,但是客人點了不得不做。她在房間早早脫去了上邊的裏衣,紅衣黑發,衣和發都飄飄逸逸,不紮不束,微微飄拂。衣服也半脫半就的挂在身上。露着纖細的身子,沒有一絲瑕疵
一曲漸近尾聲,輕撫上身軀,指尖沿着人體輪廓劃出優美曲線,一路向下直至胯部停住.燈光暗下,聽着經久不息的起哄尖叫聲,她勾唇行禮,退台。
“姑娘,主子要見你。”
前腳剛離開,後腳玉鸾就收到了消息,那人聲音壓的極地,卻不妨礙她聽了滿心歡喜,連步伐也跟着雀躍起來。“在哪?”
“您的房間。”那人答。
玉鸾趕忙整理好稍有淩亂的鬓發,心中不由得有些擔心舞了那麽久妝有沒有花,還有那不太完整的衣服…
“姑娘還在想什麽呢,如果主子等急了,有你好果子吃的。”那人冷冷的扔下這話,轉身就走了。對于他們而言,這兒的姑娘一個樣,無非都是用來刺探消息和做掩護的而已。
“是。”玉鸾連忙應下,絲毫沒有因爲那個人的語氣惱怒,現在對于她而言,最開心的便是見到主子了。
那個位高權重,儀表堂堂的主子,還對她有着救命之恩。
玉鸾的心髒噗通亂跳着,她推開門進到房裏,可比第一夜被拍下伺候恩客的時候要忐忑多了。“主子,您來了。”
“和襄王殿下的一夜怎麽樣?”青烏剝着花生,一身黑色勁裝,面上神情盡是放蕩不羁,和在相府的他判若兩人。
她從沒想到這會是第一句話,心中一動趕忙撲通跪了下去。“主子,奴家一直都是衷心于您的!”
“我也還沒說什麽,就是随口問問。”青烏都沒睜眼瞧過她,隻是看着眼前的果盤和幹果有些發愣。
就是這兒啊,這個他心血來潮創立的據點,幾乎埋沒了他的所有心血。關于離間之際,幾乎是功虧一篑。
如果不是林徽如讓他去偷襄王刑訊的内容,他還不知道自己的野心已經全部暴露了。
“是。”玉鸾松了一口氣,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看着那個心不在焉的男人。“主子,您這一次來,不知道有什麽事嗎?”
“我沒事就不能來了?”青烏挑了挑眉,話語有些咄咄逼人。他設下的陰謀有了突破口,那個被突破的還是四個花魁之一,他總得一個個審訊才是。
玉鸾直想給自己巴掌,“是奴家多嘴了,還請主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