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想往哪兒跑啊?把這種髒東西弄到我們小少爺的身上,這衣服以後都穿不得了!”一個稍有些年紀的婆子皺眉把糖葫蘆扔在一邊,看着那上好的料子被糖沾了一團,眉頭緊緊皺起。
他們被圍了個水洩不通,又是理虧在前,劉秀蘭隻能認慫趕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小孩子不懂事不小心的,就是糖而已,洗洗幹淨就行了。”
但是那婆子可不吃這一套,劉秀蘭這一家子的打扮讓她都沒正眼瞧過人,“哪裏來的鄉下土包子,我們少爺這衣服可是新做的,一針一線都是有名的繡娘做的,用的線可金貴得很,這一身下來怎麽也要百八千兩的,碰了糖都髒兮兮的成了一團了,這衣服還怎麽穿?!賠錢!”
這個價格可是讓劉秀蘭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姑奶奶啊,這一件衣裳就是一百個她都陪不上啊。
林瑤瑤這時候早站的離他們有十萬八千裏遠了,一臉嘲笑的在那看着戲。
不管怎麽樣,這銀子他們是拿不出來了,但是劉秀蘭轉念一想,他們來京城是來投奔的啊,眼前這一家子官再大,能大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去?
這麽一想,劉秀蘭的腰杆就挺起來了,“你也不過就是這孩子的仆人而已,你知道我是誰嗎?!”
婆子樂了,“怎麽着,您還是皇上的妃子呢?這張臉提鞋都不配。”
圍觀的群衆哄堂大笑,劉秀蘭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我弟弟可是鼎鼎大名的丞相徐子喬!你是個什麽東西敢跟我吆五喝六的!?”
這會就算是受了沖撞,婆子也樂了,“你弟弟是徐大人?那我哥哥就是天王老子了!這年頭真是什麽人都敢亂攀親戚了,徐大人的生父還沒找着呢,你這個來認親的可早了點。這衣裳可是我們老夫人特地找人給小少爺做的,若是不賠,就跟我回去刷茅廁吧!”
這一番對白可是讓衆人把眼前這鬧劇當成了個笑話,這徐大人尋找生父竟然惹來了這麽多不要臉皮的,還真是人在高處不勝寒。
徐青禾和劉秀蘭變了臉,現在徐子喬要是找到了親生父母,和他們的關系可就更加疏離了。劉秀蘭趕忙尖叫起來,“你敢跟我動手?!不信你們帶我去丞相府,看徐子喬叫不叫我一聲嫂子!”
“前面,做什麽呢!”就在衆人哄笑的時候,巡城的官兵經過此地,“圍堵在路上,若是各位大人的馬車經過怎麽辦?!”
官兵一來,百姓也知道沒熱鬧看了,紛紛拍了拍屁股,做鳥獸四散開來。那婆子看着官兵,官兵也看着她,認出來之後陪了個笑臉,“是劉媽啊,今日怎麽有功夫帶着小少爺出來玩了?”
“哼,小少爺難得有心情出來玩,就遇上了這麽一家窮酸貨弄髒了衣裳,這衣裳可是老夫人專門派人做的,穿都穿不得了他們還拿不出錢來。”婆子說的一肚子的氣。
在京城之中,大部分人都有着能夠看出來這東西價值不菲的眼,官兵看那個料子也是不便宜的,再看劉秀蘭和徐青禾這兩個外地人,冷笑了一下,“膽子不小,竟然敢弄髒左相大人小兒子的衣裳,來人,帶走。”
“别動我!我可是徐子喬的嫂子!他是徐子喬的哥,管你左相是誰!”劉秀蘭撒潑的勁頭兩個官兵都沒摁住,後面還是直接被人敲暈了帶走的,隻讓人感慨這世道的瘋子還真是多。
與此同時,恰好徐子喬和林徽如從火鍋店裏出來有說有笑的回了府。
今天有兩個瘋子亂認親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京城,更讓人驚歎膽量的是,到了大牢裏了,劉秀蘭還有底氣在那裏大呼小叫的鬧着。
很快,就連林徽如也聽到了這個消息。
“夫人,這年頭腦子有病的人可真是多。”白術給林徽如倒茶的時候,不經意的感歎了一句。
林徽如難得的安靜下來看着書,吹了吹熱氣不解問,“怎麽了,誰又得罪你了?”、
“才不是,昨兒個巡防軍抓住了兩個瘋子,嚷嚷着自己是徐大人的哥哥和嫂子,現在在巡防那裏還不消停呢,聽着都覺得丢人。”白術歎了句,順便拿了新的湯婆子來給林徽如換上。
不過這話倒是讓林徽如一激靈,整個人都愣住了,半天才回過神來面色複雜的問道,“你說什麽?自稱是哥哥和嫂子?從外地來的?是不是還帶着個挺沒教養的小胖子?”
白術也蒙了,“不是吧,夫人您真的認識他們?”
林徽如隻覺得一口老血哽在了喉嚨裏,“嗯,他們說的不假,但是這一家子,從我嫁過去就沒少欺負人,又是伸手要錢又是想讓我養着他們的,現在這一次來,八成也沒什麽好事,這下好了,丢人丢了滿京城了。”林徽如面上挂着冷笑,周身陰暗的氣氛讓白術覺得自家夫人難得有點霸氣還是想要殺人的樣子。
白術咽了口唾沫,想想确實也是夠丢人的,“……聽說那女人潑極了,還給官兵撓了,幸虧百姓隻把他們當成瘋子,不然都沒臉出門去了。”
“…劉氏的潑我也是早領教過了,沒想到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可是這也不能放着不管,不然到時候真的被人坐實了的話,就真不能出去見人了。”林徽如頭痛的捏揉着眉心,與此同時,得到了這個消息的徐子喬臉色也是黑如鍋底,急吼吼的就趕了回來。
兩人見面時,都能從對方的表情看出來欲言又止。
還是林徽如先打破了僵局,“怎麽辦?”
“丢人丢大發之前,還是先把他們給打發了吧。”徐子喬歎了口氣,現在年底的事有一堆爛攤子都要處理清楚,他實在沒工夫去應付哥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