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禾也愁着,雖然這日子也不是過不下去,但總覺得還是會苦了孩子,“你跟我說我有什麽辦法,還能砸鍋賣鐵不成?!”
不耐煩的語氣讓劉秀蘭敢怒不敢言,她冷哼了一聲,用胳膊肘拐了拐徐青禾,“你給你弟弟的信呢,還沒送回來?”
“不知道,沒收到。”提起徐子喬來,徐青禾又是一肚子的火氣,自從徐子喬離開之後,便沒再給過一封信,真是一頭喂不熟的白眼狼!
“你那弟弟就是個白眼狼!虧之前你還養着他,人家都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他現在都當上丞相了,竟然連個小官都不給你!”劉秀蘭的白眼近乎翻到填,卻也不想徐青禾無德無能的,哪一點配得上。
徐青禾煩躁的抓了一把頭發,“吵什麽吵,有能耐你自己跟他說啊!”
“好啊你,你這個當哥哥的他都不回,我給信能回嗎!白眼狼!”劉秀蘭狠狠擰了徐青禾的胳膊肘一下,轉頭就抱着壯壯嚎了起來,“我們娘兒倆怎麽這麽命苦啊!這都過年了!新衣裳沒有!連口肉也沒有!這日子還怎麽過啊!徐青禾!我嫁過來之前你怎麽說的!?”
這蠻橫無理的态度讓徐青禾一時之間氣的也不會反駁了,再看一眼自己那明明沒瘦卻讓他感覺瘦了的兒子,徐青禾歎了一口氣,猛的一拍大腿,“行了行了,别哭了!倒黴催的!我去親家那裏問問!”
但是,他們拖家帶口的到了林家,事情也絲毫沒有一點轉機。
林家的情況可是差多了,林大山和周盼娣是回去了,但是家裏還是一貧如洗,連個火盆都生不起。
老林頭和老婆子整天躺在榻上裹着被子,周盼娣敢怒不敢言,林大山也不得不拎着鋤頭幹起活了,但是又遇上天災。
現在家裏的生計,就靠着周盼娣和林瑤瑤做些手工活了,母女二人的精氣神下去了不少,手上也生出了凍瘡。
看着徐青禾這一家子來了,再看看他們是空着手的,林大山也沒好氣,“你們這是來做什麽的?”
徐青禾有事要問,便也隻能好聲好氣的,“親家,我們想來打聽個事,徐子喬和你們家的小如不是在京城當了官了麽,但是我這地址也不知道是不是錯了,一直沒有回信,你們這有沒有收到他們的信啊?”
其實光是進門看到林家現在這個樣子,徐青禾心裏也大概有個數了,要是能有個聯系,一家子至于窮成這個樣子嗎。
“沒有,一家子都跑了,一窩子的白眼狼。”林大山沒好氣的說着,身上還有一絲酒氣,看上去頹廢得很。
這個結果讓徐青禾和劉秀蘭大失所望,現在這一條路也斷送了。他們進了門坐了下來,唯一的話題就是圍繞着林徽如和徐子喬來罵。
“這兩個白眼狼,前幾天我去他們店裏想借點銀子給老人看病他們都不給!都是畜生!”林大山喝了一口劣質的酒,辣的面容都有些扭曲。
徐青禾一聽,前兩天他們也是這樣,本來想借着那鋪子裏的掌櫃來着,但是人家對于他們幾乎是閉門不見。
“是啊,那你們有沒有試試多去幾次?畢竟是娘家人,小如也不能無情成這個樣子吧,我看二老的情況可不大好啊。”劉秀蘭眼珠子轉了轉,依舊是不打什麽好心思。
“去了,直接派人幹出來了,那個熊混子也是和她一夥的,還敢上門威脅起人來了,這咱們都是平頭老百姓,哪有跟他們抗争的能力啊,哎,這個冬天可怎麽熬啊。”周盼娣揣着手,也在一邊歎着氣。
老林頭一動不動,如果不是還喘氣,看上去跟死了也沒什麽兩樣。
“這麽下去可不是辦法,要不咱們去京城找他們去吧,這都快過年了,兩家子都要餓死了他們也不管管,這種人還配當官嗎?!”劉秀蘭義憤填膺的說着,這個建議卻讓兩家人眼前一亮。
他們這些個不要臉皮的,别的不會,那一哭二鬧三上吊這種耍潑的招式可是玩的順溜得很啊,現在林徽如他們可是要面子的,說不定鬧上一鬧,拿點銀子,這後半生就吃喝不愁了。
“有道理,他們不管也得管,飛黃騰達了也不差一套宅子一點銀子,咱們就去讓他們把咱們都接過去養着!”林大山喝醉了,醉意上了頭,說出來的話也越發不知廉恥。
“但是……”周盼娣有些猶豫,她沒什麽把握,“咱們這二老身子不好,這天寒地凍的路上又颠簸,怕是撐不住啊。”
林大山回頭看了眼沒什麽生氣的二老,忽然就抓住了徐青禾的手,“大哥,我們家這情況你也看到了,二老這是寸步不離人啊,這路上恐怕也走不了,麻煩大哥你們把我女兒帶去,就當是代表我們家了,然後再讓他們找個馬車來接我們行不?”
這當了官的馬車可是豪華得很,說這話的時候林大山也有自己的算盤,這路上的辛苦就讓徐青禾他們去吃,他們就舒舒服服的等個馬車來接着就是了。
但是劉秀蘭也是個精明的,哪怕這人本來沒那個意思,她也會把人往壞了想。
之所以讓林瑤瑤跟着,那也是林大山怕這一家子不管他們了,就辛苦自己的女兒去看着。
劉秀蘭有些糾結,不去也沒有好日子過,既然林瑤瑤要跟着,那也就湊合讓林瑤瑤幫幫忙,可不能讓别人把便宜都占了去。
“好吧,那林大哥你們就照顧好二老,我們帶着你家瑤瑤去京城找他們去,但是這路上的盤纏……”劉秀蘭還沒說出對半分的意思呢,周盼娣就精明的接了一嘴。
“瑤瑤的錢我們會準備的,一路上就麻煩你們多多照顧了。”說完了周盼娣還行了個禮,絲毫不給人拒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