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人做的不錯啊,今日我出門走了走,可是能夠聽到災民對你贊不絕口呢。這新添上的開支,也是不少的一筆吧。”徐子喬挑了挑眉,稱贊有加這話是不可能了,畢竟赈災的銀子都敢貪污,想必之前也沒少做壞事。
聽徐子喬誇贊,朱建才松了一口氣,現在頭上的烏紗帽和銀子比起來,當然是烏紗帽來的重要,“大人過獎了,我這也應該是該做的事,之前受了小人蒙蔽,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麽多的事我不知道,真是慚愧啊。”
慚愧?他确實該慚愧。
“今日聽說你還給災民們加了菜,看來還是自掏了腰包啊,可需要跟朝廷來報銷?”徐子喬又問。
提起這件事來朱建就肉疼,不過幾個鹹菜疙瘩而已,沒想到分給這麽多人,還是不小的一筆數字,但是師爺說徐子喬已經起疑了,他就得把事情辦的更好才是。于是,朱建掩蓋了肉痛的表情,擺手笑了笑,“不打緊不打緊,也算是我對百姓的補償了,其實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就是一些鹹菜而已,有農人說不吃鹽幹活沒勁,雖然最近手頭也緊,但是能夠給朝廷分憂,也是下官的榮幸。”
什麽補償,什麽榮幸,話裏話外還是他自己掏了腰包,最近窮得很,雖然嘴上不要,但是還是希望朝廷能夠體恤着給一點。
徐子喬權當是沒聽懂,笑了笑之後繼續吹捧道,“若是人人都能夠像朱大人一樣,這天下豈不是一派祥和了。”
這話朱建也不敢接,隻是心裏苦着,敷衍的應了兩聲就是賠笑。
整天待在那種銅臭味的地方也惡心,林徽如有空就出門走了走,身後的白千易可以算得上是寸步不離了。
“你怎麽不跟着徐子喬?”林徽如身後多了個瘟神一樣的人,本來她是極具親和力的,但是有白千易在後面拉着臉,不少小孩子見了之後都跑的遠遠地,讓林徽如無奈的很。
白千易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問題所在,徐子喬的囑咐是,不要讓任何人離得林徽如太近,所以對于白千易這種不知道變通的人來說,覺得事情這樣就已經是完成任務了,“這是徐大人的吩咐。”
“到底是我是你的恩人還是他是你的恩人啊,怎麽這麽聽他的。那些不過都是些小孩子而已,那些男人我還會故意繞着走呢。”林徽如的本意還是安慰安慰那些充滿了驚恐的孩子,她雖然是來做善事的,卻也不是一味地做善事。有句話說的好,窮山惡水出刁民,有些人可是爲一丁點的利益什麽都做得出來的。
“當然是你,但是你地位特殊,還是小心着點來得好。”白千易的目光忽然放到了林徽如的手上,出門的時候他就看到林徽如手裏拿了個包袱,但是不知道是什麽,“如果是那些東西的話,我幫你給。”
“那可不行,你給的東西誰敢要啊,小孩子都是很天真的,像是你這種長得兇巴巴的,就怕你給的東西有毒呢,你說你長得也不差,怎麽一定要闆着臉呢,笑笑不好嗎?”林徽如看了眼懷裏的包袱,其實這裏面也不是什麽稀奇的東西,就是一些她從空間裏換出來的糖而已,這個時候的孩子吃不上糖,而且糖這種東西,還是很能夠有飽腹感的。
白千易愣了一下,“沒覺得有什麽好笑的,這些是什麽?”
“誰說一定要有好笑的事情才能笑得,算了,和你說話像是在對牛彈琴。這裏面是些糖塊而已,這裏的孩子應該常年都吃不上糖。甜食還是很能夠撫慰人心的。”說着,林徽如打開了包袱,從裏面拿了一塊糖遞給了白千易,“這糖是奶做的,好吃得很,你嘗嘗。”
懷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白千易接過了糖,外面有着和糖葫蘆一樣的糯米紙皮,他把糖放進嘴裏,一股濃郁的奶香味傳來,含了沒一會,糖又軟了下去,還很有嚼勁,“這個是在哪裏買的?”
“買不到的,我自己做的。好吃吧?”林徽如厚着臉皮扯謊道,其實用糖漿的話也不是做不出來,就是麻煩得很,說着,她也拆了一塊送進嘴裏。
在這種時候,能夠吸引人的就是能進嘴裏的東西,毫不吹噓的,如果地上有一顆白菜,一定也能成爲别人争搶的頭破血流的原因。
林徽如還是盡力沒有穿太過鮮豔的衣服,但是看上去也是有些華麗的,徐子喬總是嫌她穿的衣服太過樸素,所以她的衣服大部分都是徐子喬來置辦的,說這種顔色鮮豔的衣服不會顯得老氣。
她還被白千易逼着裹了一條厚的像是棉被一樣的鬥篷,白千易和徐子喬不一樣,徐子喬那裏她撒撒嬌就過了,白千易卻跟一堵牆一樣,隻要她不穿好,怎麽樣都出不了大門。
在衆人眼裏,無一不是羨慕,路邊的孩子看着她吃着東西有說有笑,羨慕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路邊一婦人正抱着那個孩子,好像是在低聲啜泣着,林徽如想要過去看看,卻被白千易擋在了前面,“不排除刺客的可能,有什麽事我來做吧。”
“哎呀你起來吧,還有誰能跟你比身手的,别對你自己那麽沒自信,再說了,那孩子被抱着不哭不鬧的,必然是親生母親。”林徽如搡開白千易,徑直走過去蹲了下來,白千易隻能在後面無奈的幫她整理鬥篷不被弄髒。
“這位夫人,是有什麽事情嗎?”看那夫人哭的喘不過氣還沒有聲音,想必是遇到了十分難過的事,林徽如鼻子一酸,遞了塊帕子過去。
起初那婦人還被吓了一跳,下意識的就把自己的孩子抱得緊緊的,看到林徽如的臉後才松懈了些許警惕吸了吸鼻子,“沒什麽,夫人您還是站起來吧,草民受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