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本王知道了。關于這一次赈災的事,想必徐大人也很爲難吧。”
徐子喬上前将林徽如拉到了背後,聽到唐君逸主動關心這個,他也是有些意外,“這件事确實棘手,不知殿下有何高見?”
“這個時候,不管是尋求誰的幫助都是靠不住的,畢竟是個需要消耗銀子的事,那些老家夥們,如果是收錢的事,他們的鼻子可是比狗都靈,但是一旦是要往外掏銀子的事,他們可是滴一個避之不及的,不信的話,你現在可以挑一個人到他府上拜訪,看看會不會是想方設法的推阻。看樣子,許大人應該已經試過了吧。”唐君逸說着,也給徐子喬倒了一杯茶,
交換過一個眼神之後,徐子喬也坐了下來。
唐君逸說的沒錯,今天徐子喬之所以匆忙地出了門,就是希望這件事還沒有擴大之前,看看能不能找些人商議,尤其是手下做着布匹或者是糧油生意的人。但是,雖然不至于把人拒之門外,但是其中的說辭卻是推三阻四的。
總不能逼着别人去做,這種可就不是善事了。
“殿下說的沒錯,但是災民也不能不救。”事事都和銀子搭邊,他明明隻是一個官員而已,現在弄得好像皇帝的賬房,還要想方設法的去做規劃。
“沒錯,依着徐大人現在在朝堂上的地位來說, 如果這件事情不妥善處理的話,恐怕還會對徐大人你造成影響。不管怎麽想,這都是個不太好的差事。”這種赈災的事,可以算得上是人人推脫的差事了。
簡而言之,費力不讨好。
其中需要耗費的精神何其多,最後妥善處理完了之後,知道是誰做的百姓少之又少,隻會稱贊朝廷,而朝廷上也隻能給那麽一丁點微薄的獎勵。而且,這件事情對于旁人來說,就是看熱鬧的。
至少在朝堂上,願意做這種差事,還願意往好了做的人,沒幾個。
“有勞殿下替我着想了,這件事情我辛苦一些還好,但是災民之中,不少的都是老弱兒童還有婦女,男子還好,但是其他人身體弱,必然要想方法救治的。”徐子喬也跟唐君逸一起兜兜轉轉的繞着圈子。
林徽如在旁邊捧着茶杯沉默不言,這件事情說來也是夾雜着不少可笑的行爲。一些不學無術,平日裏甚至不願意去謀生得人,這會也會混迹在災民之中,假裝自己是災民,來吃朝廷給的補助。
可惜沒有辦法完全排除掉這些人,受災的情況下,一切都混亂不已。民心慌慌,有道是同病相憐,這種時候災民們格外團結一緻,更是不會配合。
唐君逸瞥了林徽如一眼,抿了一口茶,“其實這件事,說難也不難,一些接近于有礦場或者作坊的地方,一些有勞動力的完全可以分配過去,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難道受災了,就可以坐在家裏等着朝廷給飯吃嗎?那這樣的話,災難反而不是災難了,應該是一件好事吧。”
這話說的沒錯,徐子喬點了點頭,“但是,那些人多半都有些身子上面的疾病,或者因爲長期饑餓喪失大部分的勞動能力,這種情況下,願意雇傭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不僅會占着工位拉低進程,還影響着作坊,甚至可能還會面臨最糟糕的情況。”
“這一點徐大人你就不動了,百姓之中,沒有幾個是不張望着朝廷的,官員和商人也是,天下之最大,就是陛下,那也是人人得主心骨。如果告訴那些作坊之類的地方,這是朝廷的意思,他們也不會說什麽,畢竟是爲朝廷做事。”唐君逸眸中透露着狡黠,在利用這兩個字上,沒有人能夠勝過他。
聽後,徐子喬卻是皺了皺眉頭,“這一點,難道不是讓那些商人幫着朝廷來擦屁股麽。雖然表面上,他們還是會很樂意幫這個忙,但是背地裏如果生出别的意思,這一點更是難以預料的。如果商人和朝廷的關系先有所動搖了,這件事帶來的影響可不小,撿了芝麻丢了西瓜,這一點劃不來。”
“其實也未必不可行,不用強行塞給他太多人,也可以分一些手工活之類的給老人和孩子在家裏做,至少有勞動能力的人,在這種情況下就不能混吃等死了。如果男子分配活計,老弱婦孺可以在家中有營生的話,也不至于會造成今年這種景象。”林徽如抿了抿唇,皺眉又道,“現在很多民間的營生,都是被人包攬了的,尤其是那些做的大的坊間,他們基本都會被有門道的人獨攬,再從百姓之中尋找勞動力,繼而從中獲取極大的利潤,壓榨百姓,導緻他們的收入入不敷出,才會引發這種事。”
本來林徽如隻是出于感慨,開口說了一句,但是唐君逸卻用贊賞的目光看着她,“林夫人繼續,有的時候,徐大人沒有自家夫人知道世事呢。”
“這一點他忙于朝政,不清楚也是正常的。”林徽如清了清嗓子,不動聲色的幫着徐子喬嗆了唐君逸一次,“這種不在少數,而且造成這種局勢的,同樣也有官員私下擡高賦稅的原因,許多人手裏的錢都是靠着壓榨百姓來的。現在如果隻是單純的救助百姓的話,其實也是些治标不治本的事,最根本的,還是取締掉那種承包活計的人和那些私自擡高賦稅,縱容手下的官員。”
唐君逸點了點頭,“沒錯,林夫人實在是讓本王刮目相看,如此聰慧,不在朝爲官也是可惜了。”
“殿下謬贊了,小如還是做自己喜歡的事就好,朝堂上的事會約束她。”徐子喬神色淡淡,因此又在心裏記了唐君逸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