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辦?躲一躲?”她轉頭看了一眼身後,今天的月光實在是明亮的有些過分了,哪怕是藏身,也有極大的風險被發現。
“我還能應付得來,你找個地方藏好,若是埋伏的話,勝率要更大。”千易說着,調整了一下腕上的弩箭。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林徽如從黑暗之中習慣過來,眯了眯眼,“不對,這些人身上的衣服都不一樣,應該算不上追出來的府兵吧?”
“說不定,但是這個時候不能冒風險。”說着,千易還是用弩箭瞄準了過去。
“看着像山匪,如果這個時候受傷就麻煩了,謹慎一點起見,我有個辦法。”林徽如說完,轉身從地上劃拉了一點木棍,又用繩子綁了起來,示意千易背在肩上裝作是農人。
爲了方案完全,林徽如還特意用顔色暗沉的底妝替她自己和千易撲了一點,看上去更像農人,“對了,一會如果我喊你的名字,記得把眼睛閉上屏住呼吸,别問爲什麽,照着做就是了。”
不負她所望,徐子喬還算是聽話的,他點了點頭,跟着林徽如一起牽着馬下了山。
“站住!做什麽的!”那山匪頭頭聲音粗犷的很。
林徽如跟着步伐一頓,“這位大哥,我們就是山下的農人,來山上撿柴火的,冬天難熬啊……”
那人還有些狐疑,但是看着他們身上沒什麽東西,隻有千易背着一大捆柴火,疑慮也消了不少,“你們是哪個村的?保護費交了沒有?”
還有保護費?
“不好意思…我們是剛搬來的,就是東邊的村子,還不知道叫什麽,有點偏…保護費我們一定會盡快湊齊的。”林徽如故意把聲音壓的滄桑和受了驚吓一樣。
不過這一次,對方就沒那麽好搪塞了,“東邊的村子?那邊什麽時候有新房子了?你們是哪裏來的?”
“我們……是從西邊逃難過來的,大哥,你們行行好饒了我們吧,我哥也在鎮子上找了活了,您饒了我們,我們每個月都會按時交錢的。”林徽如繼續硬着頭皮哭訴道,還暗中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打了個激靈之後擠出來了兩滴眼淚。
“好像是有聽說西邊鬧了饑荒,還都往我們這兒跑了,這一群都死窮酸的,到時候要都要不出幾個錢來,麻煩死了。”人群之中有個人吐槽道。
林徽如心裏一驚,沒想到她歪打正着說到點子上了,幹脆心一橫,繼續說道,“我們也是從那邊過來的,不過我們身體好,很快就有活計了,饒了我們吧。”
山匪頭子琢磨了片刻,“老二,這女人黑是黑了點,不過看着底子還不錯,你那麽大了還沒個媳婦,考慮考慮?”
“嘿嘿,大哥,熄了燈啥還不都是一個樣嗎。”那被叫做老二的人,長了一臉橫肉,還瞎了一隻眼睛少了一條胳膊,那滿臉的麻子,扒手瞎了眼才會看上。
林徽如心裏咯噔一下,頓時有種反胃的感覺,那一口黃牙,估計能熏死個人吧。
“那這小娘們就歸你了,以後都是一家人了,也不用說什麽錢不錢的。”山匪頭子猥瑣一笑,伸手就要來拉林徽如。
“啊!”
那人手還沒碰到林徽如,就被千易捏住了手腕,“都說了要給你錢了,還想怎樣?”
“小子!放開你的髒手!”山匪的手下一看就不樂意了,紛紛拔出來了刀劍威脅着。
“奶奶的,爺爺們看得上她是她的福氣,什麽時候輪得着你個鄉巴佬在這裏撒野了?手勁還挺大……”土匪頭子放着狠話,甩了好幾下都沒有甩開千易,頓時面子上有些過不去。
千易的手就像一隻鐵鉗一樣,怎麽甩都甩不開,他的屬下想要去砍,直接被千易一腳踹了開來,頓時,他們混戰成一團。
林徽如則早被一把推了出去。
現在的情勢亂做一團,這種地方浪費武力實在是沒有必要,趁着千易還沒有受傷,林徽如從懷裏掏出來提前準備好的防狼噴霧,大叫了一聲千易的名字之後就呲了出去。
千易反應及時,屏住了呼吸和林徽如一起上馬後逃之夭夭。
倒是那些山匪,防狼噴霧的藥效可不是蓋的,林徽如曾經實驗過,隻聞了空氣中一丁點的味道,考試還沒有什麽,但是沒過多久,就開始胸悶咳嗽,眼睛也不停的流着眼淚,被嗆得直咳嗽,好半天才緩過來。
剛才那些山匪可是吸進去了不少,一晚上都未必能恢複的過來。
“你剛才弄得…那是什麽?”盡管在小心,千易也還是吸進去了一些氣體,現在後勁上來,也有一些難受。
“反正不是毒,但是吸進去會很難受,看他們的樣子不就知道了嗎。”逃過一劫之後,林徽如便心情大好。
千易咳嗽了好幾聲,他算是體會到了那一丁點的感覺了,多吸一口,足夠讓人失去戰鬥的能力,雖然林徽如并不會武力,但是這些小聰明也足夠讓她自保了。
他們又一路狂奔到了天蒙蒙亮,在抵達最後一座城池之前,林徽如不争氣的餓了。
她肚子裏的響聲,就連千易都聽到了,“餓了?”
“還好,還能忍忍。”林徽如有些尴尬,現在天亮了,很多事就不方便,更要躲避着萬俟軒的人,困倦和饑餓摻和在一起,讓她很是難受。
這種情況直持續了兩日,萬俟軒的人趕的很緊,他們一路馬不停蹄,連吃飯的功夫都沒有。
總算是在第三天之前,他們到了城門之下,現在的城門防衛森嚴,甚至還有檢查有沒有易容的人,哪怕是一些羊腸小道,也有人在把守。
就連水路也行不通。
眼看着自由就近在咫尺,但是她卻到不了的感覺讓林徽如更是煩躁。
“怎麽樣,有沒有辦法能夠出去?”看着不知道第幾次探路回來的千易,林徽如心中的希望也不剩多少了,畢竟之前都沒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