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南方他肯定是無法行走了,況且還要尋找妹妹一段時間,隻怕他也無處安身,能在林徽如旁邊等消息也是不錯的選擇。
徐子喬和林徽如的爲人他也有所聽聞,心中斷定這兩人不會是忘恩負義之輩。
有衣服蔽體,林徽如也不需要遮掩,直接穿上外衣系好,又随手折了一根枝條把頭發绾了起來,“包吃包住,月錢多少你可以開。”
畢竟千易是有能之人,京城之中走動,不乏有人心存不滿,若是暗中動手的話,他們也不能一丁點的防備都沒有。
“這些就夠了,銀子對于我來說沒什麽用。”千易又清點了一下暗器,這才拉緊了缰繩繼續趕路。
“那可未必,你和你妹妹很多年不見了吧,這一見面怎麽也得給她買點衣服,買點胭脂,帶她吃點好吃的,四處走走以彌補之失。”林徽如掰扯着手指道。
千易聽後沉默了片刻,“一個月五十兩就夠了。”
還真是省錢。
林徽如歎了口氣,攤上這樣子的哥哥,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
“大人,有消息說長樂樓那邊亂作一團,萬俟軒的人也出動了不少,好像在圍剿什麽人,現在看來,應該就是夫人了。”白術來報,整個人因爲歡喜而十分激動。
徐子喬心中也是一陣大喜,但是現在雖然逃出來了,情況卻是依舊不能樂觀,“我們的人到哪裏了?”
“應該還有半日就能到,但是沒辦法進到三峽關的地界,隻能在外圍做接應了。”說道此處,倒是給人帶來了另一種揪心。
畢竟林徽如那裏隻有一個幫手,還不知道武功如何,萬俟軒派出了千八百人秘密追查,怎麽看都像是螳臂當車一樣。
“不論如何,一定要保證小如的安全。”徐子喬話音剛落,外面小厮又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
“大人,客棧那邊,又送消息過來了。”小厮在大冬天跑的滿頭是汗,不僅是因爲奔跑,還有着急。
這個消息可是徐子喬最不想聽到的,林徽如現在還沒出三峽關的地界,萬俟軒也不知道想出來了什麽法子來難爲他。
“說吧。”徐子喬狠狠的摩挲着指腹,心中盤算着到時候該如何處置這個膽大包天的世子。
“小的沒敢看,這是那位的信。”小厮低着頭,顫抖着雙手把信遞了過去。
徐子喬長出了一口氣,拆開信件之後,入目不過幾個字就讓他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不過就是一個護院而已,我的人已經在城外做好了嚴密的部署,不管什麽人都插翅難飛,若是想保全你夫人的命的話,下令讓你的人全部撤走回京,交出官印爲押。’
好大的口氣!官印這種東西他竟然也敢要,也不嫌燙手。
但是畢竟三峽關難入,若是加以防備的話,他的人不能強闖,更何況也沒有陛下的诏書,到時候若是一起被附近的官員扣押,事情可就更麻煩了。
“大人,怎麽了?”見徐子喬愁眉不展,白術忙問道。
“他以小如爲要挾,讓我撤人,交出官印。”徐子喬嗤笑一聲,心中更傾向的,卻是把官印交出去。
不交,隻怕萬俟軒敢跟他玩魚死網破。交出去,林徽如還是會落在他手裏。
兩個選擇都對他不利。
“不妨搪塞如何?就說年關将至,事務繁多需要打點,暫留六部方便辦事?”白術建議道。
可惜徐子喬當即就否定了這個辦法,“不行,官印不能拖手,這個說辭過于搪塞,隻怕逼急了他,會不擇手段。”
“若是能知道到底是何人在替他傳信就好了,總是被蒙在鼓裏,對于我們極其不利,就算是到時候抓住了他,有人裏應外合的話,怕是更加棘手。”白術憤然。
說的是有道理,但是事态緊急,眼下已然是來不及的,苦思一番之後,徐子喬還是拿出了官印。
“大人,若是他趁機做不法之事的話,恐怕還沒捉住他,您就要先嘗到牢獄之災了。”白術忙提醒道。
“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到時候大不了不做了,也要保證小如她平安無事。”徐子喬把官印用錦緞包好,正要遞出時,又有一人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
“不好了大人,城外五十裏處有人私自開發玉礦炸山,分量好像多了,山體塌陷,難民足有數百人有餘,陛下讓您進宮商議此事。”小厮氣喘道。
不得不說,雖然是個悲劇,但是也給了徐子喬緩兵之計,他奮筆疾書寫下一封信,旋即便出了門,“交給他們。”
……
“主上,如果林徽如跑了的話,對于我們極其不利啊,怕是到時候徐子喬他就能捏住我的命脈了,皇家早就起了疑心,若是到時候一切暴露出來,恐怕您也……”現在的萬俟軒遠沒有那麽悠哉,千易是他親自招攬的人,能力如何沒有人比他再清楚了。
要知道,現在雖然三峽關暗裏基本上跟皇家脫了節,可是明面上還是不能做的太明顯,他現在隻能用府兵去追查林徽如的下落。
這府兵還是當年他們萬俟家到南邊給的護衛,名額不多,三峽關地界廣,通往京城的路有多條,分散開來找的話,隻怕不是千易的對手。
屏風後面的人一直噙着諷笑,尤其是在萬俟軒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重重的把茶杯放在了桌上,“你是在威脅我嗎?”
“主上,我沒有這個意思,但是現在這個關頭,我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啊。”萬俟軒表面上這麽奉承着,心中卻是極爲不屑。
在他面前耀武揚威的,最後還不是要借用他的勢力來奪位,也不知道在這裏跟他橫個什麽勁,等到過了這個關頭,他一定要讓那人對他改一副态度不成!
“這件事從始至終有我的意思嗎?自己做的事現在要我來給你擦屁股?”那人聲音怒不可遏,于他而言,萬俟軒就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