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術緊攥着的拳頭幾乎要在掌心留下指痕了,“看來也隻能依靠那個人了,也不知靠不靠得住。”
“三峽關的地界不好進,就算是襄王也未必能有什麽好辦法,隻能搏一搏了,多準備一點人馬趕過去,不計任何損失,越早到越好。”受人威脅本就不是滋味,再加上心心念念記挂着的都是林徽如,徐子喬巴不得時間過得快一點。
不僅徐子喬一人度日如年,就連林徽如也是,自從千易提醒過她之後,樓裏的氣氛就有一些變味了。
來巴結她的也都不來了,就是黎媽用她的法子還用得歡着呢。
而且之前幾乎不怎麽看見的護院,最近出入都頻繁了不少,經常可以看得到有人來來往往的穿梭着,倒是千易不見了人影。
這日,林徽如正準備再出門探探風,就被黎媽攔了下來。
“小如啊,最近三峽關這邊治安不太好,有一夥流竄的海盜上了岸,打家劫舍的十分不太平,連帶着一些盜匪都敢出門作案了,強搶民女這種事不在少數。咱們樓裏的都是漂亮姑娘,也委屈你這幾日先不要出門了,有什麽要買的東西跟我說一聲,我找人去買就是。”黎媽安撫的嘴臉,在林徽如看來甚是虛僞。
什麽海盜靠岸,山賊出沒,估摸着也都是爲了來搪塞她的。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林徽如牽了牽唇角皮笑肉不笑,“那好吧,原本隻是想出去散散心,倒沒什麽想買的,多謝黎媽提醒,我先回去休息着了。”
“哎,去吧去吧。”黎媽擺了擺手,帶着幾個人一扭一扭的離開了。
眼下爲了軟禁她,還有調和和萬俟軒的關系,不得不說這黎媽倒也真夠累的。想利用她還想跟萬俟軒維持關系,野心還真是不小。
夜色漸深,樓裏旖旎的聲音也漸漸消停,她閑來無事靠在窗口看着月色,卻無意之間看到了後遠裏有人在搬弄着什麽,還蓋了塊布。
不對,那東西,看起來像個人啊!
想到好幾天沒有出現的千易,林徽如心裏咯噔一下,眯了眯眼看過去,但是那人模樣和身量都被蓋住了,看不清楚。
正抓耳撓腮時,那兩個人忽然把那一具屍體放在了地上,拍了拍手跑走了。
尋思着這是個好機會,林徽如拍了拍手,蹑手蹑腳的下了樓,環顧再三确認沒有人才湊到了那東西邊上,她伸出手,正要去掀開那布巾時,暗中忽然出現了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又捂住了她的嘴,将她帶進了黑暗之中。
林徽如心中大驚,奈何那人手勁大的很,她根本就掙紮不動。
但是過了片刻,那兩個人又折返回來擡走了那句屍體。
在擡起時,林徽如還看到了一隻垂下來的手,驚訝之餘咬了舌頭。
“你跑來這裏做什麽。”千易壓低了聲音質問道。
林徽如略有差異,緊接着又覺得十分安穩,“還以爲你死了,這幾天你做什麽去了。”
“探路,早點離開這裏爲妙…”千易的聲音有些沙啞,一陣微風吹過,林徽如猛然嗅到了一絲血腥味。
“你受傷了?”
千易屏住呼吸,“沒什麽大事,不過你的處境可是比我還要糟糕,這兩日在不離開的話,可能他們就按捺不住要動手了。”
她皺了皺眉,能聞到血腥味可不是什麽小事,“傷到哪裏了?這樣怎麽帶我一個不會武功的跑?”
“手肘而已,并無大礙,你快回去吧,不然他們要起疑了。”千易道。
“我看看。”借着昏暗的月光,林徽如拉過了千易的手,剛剛就算受了傷,千易也能把她禁锢的動彈不得,好大的力氣。
月色下,千易的小臂上纏着一塊碎步,溢出來的血快要滴到地上去了。
林徽如皺了皺眉,轉身将手深入袖中作爲遮掩,匆匆從空間置換了止血的藥和消炎的藥給了千易,“這個撒在上面,先用那個藥水清理一下傷口,粉末狀上藥,藥片你吃了,不用我多說吧?”
看着手上沉甸甸的東西,千易心中的驚訝取代了疑惑,别扭道,“…謝謝,你快回去吧,做好準備,這兩日就出發。”
本來回京是一件好事,但是現在卻是要跟逃荒一樣離開,林徽如心中還真是有些五味雜陳。她剛回到房間中坐下來思量着,下一刻就有人破窗而入,碎了的木頭掉了滿地。
那人也穿着一身黑衣,但從氣勢上來看,并不是千易。
而後就見他手中握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下意識的,林徽如尖叫出聲,“救命啊!殺人了!”
她拿了罐香粉直接扔了過去,雖然沒什麽殺傷力,但是卻也迷了那人的眼睛,爲她争取了好些時間奪門而出。
奇怪的是,今日的長樂樓格外安靜。
思量不疊,林徽如拔腿跑向了後院,心中祈禱着千易千萬不要走遠了。可她環顧四周,也不見人影。
就在她心中一片慌亂時,那黑衣殺手踱步而出也不急不躁,好像就是在跟她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一樣。
“你是誰,誰派你來的?”被步步逼上絕路,林徽如心中一暗,隻想死前給自己一點慰藉。
“這一點,你下去問閻王吧!你盡管跑,可是你跑的掉嗎?”那人語氣輕蔑得很。
雖然明知毫無勝算,她還是快步在廊亭之中繞來繞去,就在那殺手享受這貓捉老鼠的遊戲時,身後一股殺意騰起,等他意識到時,已然差了一招。
林徽如松了一口氣,扶着廊下柱子直在心中感謝千易是她的救命恩人。
好像也不止救了她一次。
解決了那人後,千易探了探地上那人命門,“怎麽回事?這人從哪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