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地就是現在的三峽關,由貧瘠變爲富饒可是多虧了萬俟家,萬俟家一直都十分低調,也不邀功請賞,隻在自己那一片。
現在萬俟軒應該也算是個世子,但是因爲不太在京城抛頭露面,認識他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沒想到現在萬俟家在做布匹生意。
“原來是萬俟世子,失敬。”徐子喬見他自謙模樣,心中也生出不小的好感,轉而給林徽如介紹道。
林徽如有些驚訝,比起來溫潤如玉的齊正熙,這位萬俟軒打扮的那叫一個普通,看着不過是平常富商人家的公子哥。
“原來是萬俟世子,世子何必自謙呢。隻是世子既然做的是布匹生意,與我這飲食和脂粉生意可有點八杆子打不到一塊去。”林徽如道。
萬俟軒笑了笑,“不過隻是一個虛名罷了,官場浮華,不如經商來的實在,井底之蛙之言,還望徐大人莫怪。”
“無妨。”徐子喬搖了搖頭,眼底漸有幾分深邃。
“眼下其實東南邊的布匹生意極爲暢銷,在下也沒有發展到别處去的用意,便想開拓一下種類,近來林夫人可謂風頭正盛,品嘗過林夫人做的東西之後便覺得難以忘懷,便想與夫人讨教一下,好豐富我東南衆人的口味。”萬俟軒有條不紊道。
林徽如點了點頭,倒沒想到會有個二世祖對經商這麽感興趣,但是話又說回來了,做官的錢好說也有許多見不得人的,但是若是壟斷一方經商,那可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東南邊臨海,照說其實是物資極其富饒的地方,之前的地主治理不好,多半是能力問題。
現在到了萬俟家手裏生機盎然,還有這位世子張羅着發展商業,生活在那裏應該也算得上祥和快樂了。
“原來如此,早聞東南在萬俟家的治理下十分富饒,盛産水果與蔬菜,有些東西也确實适合在那裏經營。隻是今天這個天氣,鋪子裏又漏水,實在是不适合談及此事,更何況我這裏的工人還都濕着,若是誤工了也麻煩…”林徽如的話若有所指,這萬俟家好歸萬俟家好,可她是個生意人,萬俟軒也是,想靠着三言兩語學東西回去,隻怕是有點異想天開。
萬俟軒會了林徽如的意思,忙合手作揖,“耽誤夫人您了,那在下改日必當登門拜訪,今日夫人先忙,在下先告辭了。”
“路上小心。”林徽如道别,而後便遣散了人也和徐子喬回府去了。
路上徐子喬有些不解,“若是真的要談這件事的話,爲何不今日直接邀請他來?”
林徽如擡眸看了徐子喬一眼,彎眸笑笑,“你不也瞧出不對勁來了麽,何必要來問我啊,我隻是想搓搓他的銳氣。”
雖然這個萬俟軒表面上看着和和氣氣,打扮也并不出挑,但是商人的那一絲銳利是很難隐藏的。
不錯,徐子喬也發現了,不過不是萬俟軒刻意隐藏的銳氣,而是萬俟家的野心。
表面上看,萬俟家遠離朝堂是非,自己到了個貧瘠的地方,但是看現在東南邊的情況的話,陰謀論一點,怕是萬俟家早就打好了這個算盤。
先帝在位間,受西邊困擾,沒什麽精力治理東南,萬俟家前去東南,表面上是替皇帝分憂,自己也圖個清淨。
但是今天萬俟軒走這一趟,就有點當婊子還要立牌坊的意思了。
每年基本上萬俟家都不怎麽回京,基本上像脫離京城了一樣,而且東南邊的幾個城池,對萬俟家歌功頌德,有些人甚至敢于拿萬俟與皇家比較。
這也是徐子喬近來才發現的一個問題,他正準備調查萬俟家,沒想到萬俟家就來了。
林徽如好像成了一個餌,釣出來了萬俟家這條大魚。
如果萬俟家真的要過的就是閑雲野鶴的日子的話,怎麽會對京城的新鮮事物感興趣,不說别的,哪怕是爲了避嫌,也不該到京城來。
如果東南邊萬俟家壯大了,那這國土未來的主人,還真有點說不一定。
簡單知會過東南的消息之後,林徽如便覺得這個萬俟軒更是可疑,照說國土之大,京城和沿海南邊的氣候差距以及風土人情都算的上是有很大差異。
但是,上一代萬俟家的人也就罷了,萬俟軒應該是個土生土長的南邊的人,說話卻沒什麽東南方的口音,還倒是有股子京城味。
那麽,就極有可能,萬俟家并沒有表面上那麽安分。
作爲一國丞相,對于這種事,徐子喬是該盤算着點。
“怎麽着,過幾日他來的時候,再套點話來?”林徽如靠着馬車,懶洋洋的問道。
“不必,你們的生意該怎麽談怎麽談,現在萬俟家的人已經在東南待了世代兩代人了,多少會起到一點洗腦的作用。”徐子喬皺了皺眉,這一點是最麻煩的。
先帝是覺得省心,乾元是信任老臣,東南邊沒什麽大事都沒有分神,從而疏忽了自己人變了心這種事。
“我就沒什麽能幫的上你的?”林徽如不禁皺眉,她可不想跟這種人做生意。
“有,拖着他在京城多待幾日,好讓我的人去查查他的底細,順便了解一下東南那邊的情況,你吊着他就好,到時候該怎麽拒絕怎麽拒絕。”徐子喬摩挲着下巴,現在來跟林徽如談合作,應該是萬俟家至關重要的一步。
他們原本這會應該是要想方設法的拓展商路賺錢養兵馬,但是林徽如這個商場上的小黑馬一殺出來,頓時可以讓他們省力不少。
能找過來,看來萬俟家也有些按捺不住了啊。
林徽如點點頭,“好,那我就找理由多拖他一段時間,該查的東西你們别落下,我盡量幫你們拖延時間。”
她的能力,徐子喬自然是相信的,萬俟軒這一來,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