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什麽了?”林徽如有些茫然。
“找到知道當年事情的人了,時間地點一點都不差,您要不要見見?”白術知道最近林徽如事情多,解釋道。
林徽如心下一喜,到了京城這小半年了,夏天都快過去了,她本以爲這件事要石沉大海了,卻沒想到竟然能在今日有新的線索,“快備茶請進來。”
雖然林徽如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麽值得高興的,但是徐子喬對此一直耿耿于懷,她也想盡自己所能幫徐子喬排憂解難。
見到那個老婦人的時候,林徽如就迫不及待的問道,“您說您知道,當年我夫君的事情?”
婦人愣了愣,趕忙跪下,“草民見過夫人。”
“快快請起,我隻想知道我夫君的親生父母是誰,您不必拘禮,若是有線索,必有重謝。”林徽如把人攙扶起來解釋道。
“這件事時間也是過去太久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說得清。”老婦人歎了口氣坐了下來,開始回憶當年自己所見。
當時的老婦人是個大戶人家的婆子,因爲主家夫人生病,那是她從小到大伺候的主子,所以格外上心,那一路都是急吼吼的,卻同時與京城中另一輛馬車一起去到了正陽鎮。
可她是求藥,那一輛馬車上卻報下來了一個尚在襁褓中啼哭的嬰兒,處于好奇,婦人跟了上去,就看到他們把孩子托付給了兩個面相和氣的人,那倆人還帶着個兒子,因此好像還塞了一把銀子。
但是林徽如問起來那一戶人家名字的時候,老婦人無奈道,“我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但是送出去的人絕對是京城中的,那一戶人家就在正陽鎮後的半山腰上,旁邊還有個水車,好像姓徐。”
這就對上了!
林徽如大喜,能夠确定徐子喬大概身份也好,“那您這裏還有沒有什麽線索?”
“這個……那個車夫我有點印象,瘦瘦的有點駝背,好像眼神也不太好,應該就是京城裏的人,一口京城的口音準沒錯。”老婦人又補充道。
京城裏的人,駝背,眼神不好,二十年前給一家大戶人家做工送走了個孩子,這些條件加起來也可以具體不少了。
“這些消息已經能讓我有找人的方向了,謝謝您。”林徽如給白術使了個眼色,白術就把人給送出門去了,還塞了不少的銀子。
白術回來時,又補充了一句,“夫人,剛才那婦人又跟我說想起來了,那個車夫當年看着不過二十出頭不到三十,現在應該比她年紀要小些。但是大戶人家往往不會雇傭這種身體上有缺陷的人啊,至少百官之中沒有,難道隻是小門小戶?”
說的也是。
一個家仆也算是一家人的門面,大部分都會挑看得過去能幹活的,沒什麽人會雇傭一個羅鍋。
可若是那家人心腸好,又怎麽可能會抛棄自己的孩子呢?
“也說不定,是這件事情并不光彩,隻找了個局外人。”白術大膽猜測道。
林徽如點了點頭,“有可能,你接着去打聽,這件事情不能走漏風聲。”
若是有心之人想要利用這件事的話,她可得做好準備。
條件精确之後,找人就更好找了,既然給人做工,應該條件不怎麽富裕,是村子裏的人,一個村子裏有幾個羅鍋也是擺着手指數的清的,這也不過就是時間問題罷了。
徐子喬聽說這個消息之後也沒有很是高興,隻是把林徽如摟進了懷裏,“這幾天辛苦你了,沒想到你還在查。”
“我也就能夠幫你做這些了。”林徽如無奈道,因爲做生意的關系,她現在人脈異常寬廣。
想要查人這種事還不在話下。
“你今日回來的怎麽晚了?”外面天色都黑了,林徽如這才知道自己想事情想了多久。
“臨時接手了一件公務,是關于上一任侍郎貪污受賄的,原先辦案的官員稱病,陛下又很在意,所以責令我盡快查出涉案人員還有計算受賄的數額。”徐子喬的聲音有些疲憊。
這種事最是難查。
朝堂上的關系錯綜複雜,往往一個人就有可能和不少人都有關聯,一件錯誤的促成,根本就是所有人的同氣連枝。
但是現在徐子喬新官上任,這件事确實有些難爲他了。
看徐子喬爲此操心勞神到深夜,林徽如幫他沏茶的功夫徐子喬就趴下睡着了。
林徽如無奈替他蓋上衣服,忽然之間眼前一亮,她拿起來桌上的公文翻看着,卻發現了一個不小的漏洞。
那個前侍郎的夫人還經常光顧她那裏,買的東西往往都是百兩千兩,侍郎名下商鋪也不算少,所以她也就沒有在意。
但是這一份公文上,竟然說那個侍郎的鋪子已經虧空多年,所差出受賄的錢也幾乎都貼了進去。
那這貪污受賄的罪名可是坐實了,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位夫人出身也不是大家,應該不會有太多的底,一個月就能給她帶來好幾千兩銀子,這個數目令人咋舌。
因爲做生意認識的人多,林徽如看一些數額就能發現事情不對,有些人的大手大腳,和所報出來的數額差距極大。
這是原來的官員查出來的,徐子喬接手的時候難道沒有再去核對賬目嗎?
官家都有兩個賬本,一本公賬一本私賬,這東西,怕是僞造了私賬的數額。
第二天林徽如把此事一提,徐子喬就意識到了不對勁,本來他今天準備直接帶人搜刮受賄的錢财上交的,幸虧昨天林徽如發現的及時。
不然這數額差距太大,怕是要被扣上一個包庇的罪名。
“他們一定還有沒拿出來的私賬,這件事,我建議你先去跟那官員談談,他那一定也有什麽端倪,如果他咬死不放的話,我鋪子裏的賬簿可以提供給你,你再去搜羅幾家他們時常光顧的酒樓,隻要查得到賬目,就能推翻他們做出來的這一份公文。”林徽如背後泛起寒意,這是挖了坑給徐子喬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