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林徽如歎了口氣,想想就煩得很,試問有哪個人能夠看着自己的夫君跟别人談婚論嫁?
她可做不到,她不是那種大度的人,說她不賢良也好,不幫着徐子喬想後路也好,但是她做不到共侍一夫。
徐子喬是承載了她巨大希望的人,如果徐子喬答應一個,哪怕隻是個妾室,她都接受不了。
“林姐姐,雖然我也想以後隻跟夫君一生一世一雙人,但是想想總覺得不太現實,朝堂上的那些老狐狸,各個都讨厭得很…”安甯公主說話的時候,面上可是把擔憂兩個字寫的清清楚楚。
林徽如笑笑點了點頭,“我明白,你也不用太擔心我了,放心,我不會任由他們宰割的,我可是個甯爲玉碎不爲瓦全的人。”
“林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希望…你能看開一點。”畢竟生在皇家,安甯公主對于類似的事情早已習以爲常,她看着林徽如,好像還有不少的話想說。
不過這種類似的勸她想開的話,林徽如也不想聽太多,她撇了撇嘴一擺手,“好了,你也不用勸我了。”
林徽如還是在心中默默地歎了一口氣,她早就想到這一天了,畢竟樹大招風,朝堂上站穩腳跟還是需要相互扶持的,但是真的到了這個時候,她卻有些慌了。
倒也不是對徐子喬沒信心,她忽然就對自己沒信心了,說起來比起這個時代超前的,也就隻有她的空間和她是個穿越過來的人罷了。
除此之外,她不過就是個出身農家的小丫頭,其他的就算算上經商,她也不會是那些大家勢力的對手,如果沒有依附,旁人想打壓她的話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
林徽如的自信心忽然就破滅了。
等到晚上徐子喬回來的時候,她也高興不起來,看着她心情不好,小黑的尾巴也是垂在地上的,隻有晚上的時候,小黑才能夠在宅邸之中四處走動。
徐子喬怎麽會看不懂林徽如在想什麽,他坐在床邊,伸出手揉了揉林徽如的額頭,“不要胡思亂想了,我答應過你,絕不會再有旁室,哪怕是一個都不會。”
他的夫人這麽聰明伶俐,他又怎麽舍得爲了一些庸脂俗粉而傷了自己夫人的心呢。
徐子喬是個聰明人,但是旁人不是,對于這個朝代來說,似乎永遠都不會有創新了。
每每都是世家聯姻,生出來的孩子有着不小的後盾,想要混個高官也是輕而易舉,真正有真才實學的人沒有幾個。
這也是能夠維系他們地位的最好的方式。
這朝堂的關系網,可是比蜘蛛網還要亂。
林徽如點了點頭,徐子喬說的話她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這種情況下,她隻能感覺得到自己的危機感。
連着好幾天林徽如也沒能從這陰影之中走出去,她坐在家中搖頭又歎氣,整個人陰郁得很,白術看她這麽低落,上去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很是糾結。
直到又有人來拜訪,林徽如總得迎接,但是她沒想到的是,前來拜訪的人竟然隻有一個丞相府的小姐。
還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光是丞相府的出身,就有不少人争先恐後的想要前去結親,但是能夠入得了她眼的,也沒幾個,丞相等人的眼界,也隻放在了幾位皇子身上。
林徽如當然能想得到這位小姐來是所爲何事。
“不好意思,我家夫君現在上朝去了,小姐您若是有事的話,可以換個時間再來。”林徽如客客氣氣的,畢竟現在他們不過隻是二品,眼前這個可是一品丞相的寶貝女兒。
可沐以柔搖了搖頭,“我這次來,隻是想和林夫人您說說話的。”
“不好意思,我最近身子不适,大夫囑咐我要多加休息,怕是不能奉陪了。”林徽如說着,還煞有其事的咳嗽了兩聲。
但是沐以柔實在是锲而不舍,“林夫人哪裏不舒服?若是染了風寒的話,我這裏有好用的藥材,還是…夫人您有喜了。”
後面一句話讓林徽如心裏咯噔一下,她皺了皺眉,婉言拒絕,“老毛病而已,問遍天下良醫了。”
但是讓林徽如沒想到的是,眼前這位小姐可不像表面上那麽客客氣氣的,竟然直接就大步走進來了。
林徽如也不好趕人,隻是好聲好氣的提醒着,“沐小姐,我身子不适無法招待您,還請您改日再來吧。”
“不勞煩夫人,我是真心實意想要和你和和氣氣相處的。”沐以柔說出這句話來後,林徽如心裏就是咯噔一下。
她知道,接下來從這人嘴裏說出來的未必是一句人話。
“不知道沐小姐什麽意思。”林徽如心中浮起一抹悲哀,她實在是讨厭京城,這種權力至上的地方,她沒有獨善其身的能力。
這種官大一級壓死人的事,林徽如打心底裏厭惡。
“我的意思,林夫人難道不明白嗎,林夫人你可是個聰明人,徐子喬他是個有才華的人,還是被陛下賞識的,他以後前途無量,多一房有能力的是好事,既然林夫人你愛他,爲何不幫他更加穩固自己的地位呢。”沐以柔把玩着院子裏花草的葉子,随手就摘下了一朵林徽如精心養着的花,還是開的最好的那一朵。
林徽如的心痛了一下,她勾唇譏諷一笑,“沐小姐這意思是,你能幫他更加穩固自己的地位?”
“我爹可是當朝丞相,林夫人覺得呢。”沐以柔眯了眯眼,她才不把林徽如放在眼裏呢,不過就是一個村裏來的女人罷了,早一步而已,算得了什麽?
“我知道你爹是當朝丞相,我們區區一個二品官員,豈不是高攀了?”林徽如冷笑着把花奪了過去。
“徐公子前途無量,嫁給一個聰明人可比嫁給一個自視高貴的好多了。”沐以柔理所當然道。
這樣的一句話紮的林徽如心口疼,是啊,誰不想高攀呢,她還想過如果她穿越過來就是王妃該多好呢。
但是夢别做太好了。
“沐小姐有些話說的對,良禽擇木而栖,可這樹是我一點一點陪着看着他長大的,興許他一早就是個好苗子,做事情總得講究先來後到吧。”林徽如怒火湧上心頭,說話也開始不再控制分寸,“現在的他光鮮亮麗,他以前是個窮書生的時候,小姐你還在糾結該嫁給哪個王爺吧?這種便宜,誰不想撿呢,但是沐小姐你這麽做,就不覺得臉上無光嗎?”
沐以柔皺了皺眉,她還是頭一次遇到敢明面上和她對着幹的,她自小就在丞相府養尊處優的,從來沒有一個人敢跟她頂撞,就連她母親也和善的,從未呵斥過她。
但是林徽如口中說出的話無比嘲諷。
“林夫人,這話是你應該對本小姐說得出的嗎?能被我看上的人是他的福氣能與我在一起的人也是他的福氣,看在面子上我叫你一聲林夫人,不代表我真的忌憚你這個村婦。”沐以柔惡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