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複站在一旁擺弄着花枝,對此嗤之以鼻,“今年能夠入選的考生,咱們能夠查到的,侯府肯定能查的到,你會相信他們真的那麽有緣嗎?”
“也是,但是這件事應當是怎麽想都讓人不舒服,我們查了那麽多考生的成績,最有可能選中的人不過就隻有四五個罷了,眼下若是被侯府分到一個去…”沈皎說着,面上頓時盡現狠戾神色。
“如果真的是能夠成大事的人,會去站到侯府那邊嗎?在這裏伺候那個即将踏入黃土的皇帝?而且東西都已經送過去了,又何必擔心。”相較于自家妹妹沈複倒是淡定的多。
“算了,想那麽多也沒用,你快趕緊去交那份答案記一下,後天就是考試了。”沈皎淡淡提醒着,實際上心裏要多瞧不起沈複就有多瞧不起。
左右這個哥哥也不是她的親生哥哥,況且首付實際上是個不學無術的,這些成績也基本上都是買來的,她還真就擔心,如果沈複能夠就此提名到殿試上經過陛下一問露出馬腳了的話,還會牽連到他們沈家。
“我做事你就放心吧,一個女人家家的,還是物色一下怎麽幫爹他老人家拴住一個金龜婿吧。我看,那個小世子就不錯,可惜他身邊一直有個季玲珑,那季玲珑可是皇後的親外甥女,你努努力,說不定也能混個側妃。”沈複譏笑開口,語氣裏充滿嘲諷的意味,這對兄妹可不像白天裏的那麽和諧,反而此處倒要先窩裏鬥一場。
“你!”沈皎重重的拍向桌子,在下一刻猶豫了,大氣也不敢出,雖然他才是沈家名正言順的嫡出大小姐,但是這個沈複可是他們家唯一的男子,就算是庶出也是被她爹寶貝的不行的。
“怎麽,我說錯了嗎?”沈複對此可是有十足的把握,譏諷完了沈皎以後,他也沒必要再和自己這個妹妹把矛盾激發得更大,轉身便出門尋花問柳去了。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自己成竹在握的事早已經被人暗中掉了包,洩露出來的考題已經全數換了個遍,就連沒有答案的那些也都被重新更改了題目。
直到考試的那一天。
“徐大哥,怎麽樣,有把握嗎?”李記大老遠就從人群之中找到了徐子喬的身影,他揮着雙手小跑着到了徐子喬身邊。
“你呢?這幾日用功了嗎?”徐子喬肯定是不在話下了,他可是被人赤裸裸的把一份答案在面前都沒有抄去的人。
李記上耳撓腮了一番之後還是有些洩氣,“咱們都是多少年的朋友了,徐大哥我也不瞞着你,我覺得我很有可能要白到京城這一趟了,辛苦你和嫂子帶我這一路遊山玩水了。”
“别說這種話,試題都還沒有看到,就先挫自己的志氣未免太過愚蠢了。”徐子喬說着唇角忽然勾起一絲糊塗,輕聲嗤笑了一聲,他這時候忽然想起來了那份試題的答案,如果他沒有讓林徽如去檢舉的話,恐怕今天在場的考生基本上已經定下了能夠入選的人。
洩露考題的人也算是毀了不少人大半輩子的努力了,今天考場上的人,除了像徐子喬他們這麽大的雪子之外,還有一些一直堅持于科舉的人,還見有個抱孩子的在進考場之前把自己孩子塞給媳婦的。
回想今天早上的時候,林徽如還特意按照現代的方法給徐子喬買了一份油條和兩個雞蛋,好祝他旗開得勝。
徐子喬問了好幾遍林徽如這有什麽寓意?但是林徽如解釋不出,隻能告訴他算是求個吉利。
考場内的氛圍緊張異常,其實徐子喬擡起頭環顧一下四周,基本上就能從一些人的神情上面看得出到底有哪些人是有可能拿到了答案或者是收到了談話之類的。
畢竟能夠收到一份答案,心中肯定是成竹在握的,他們在刻意的爲中想要和平常人一樣也不會有那麽多小動作,而這一點恰恰是林徽如曾經的一些思維方式提醒他的。
林徽如選擇了一處離考場最近的茶樓坐着,借此出一邊等着徐子喬一邊在思考一些其他的事情。
這幾天他已經把京城的鬧市區給轉了個遍了,但是絲毫沒有看到準備轉讓的鋪面,别說是轉讓了,每一家的生意都好的不行,哪怕是飯菜再難吃也會有人無奈的選擇那裏。
難道她要在京城做生意的這個打算就要破滅了?
“在擔心嗎?”一道男聲忽然傳入耳中,林徽如下意識的順着聲音的來源看過去。
“齊世子。”興許是巧合吧,齊正鑫也出現在了這家茶樓裏,林徽如禮貌起身行了個禮。
齊正熙擺了擺手,坐在了林徽如對面從窗戶向遠處望去,“不用擔心這件事情,科舉這種事情全看個人能力,既然能夠收到各處拉攏,想必你夫君應該确實有一番才學。”
“他确實是個德才兼備的人,但是耐不住沒有那麽多陰險狡詐的花花腸子。想想若是他真的進入官場了,興許還要吃上不少的虧。”林徽如幫着齊正熙倒了一杯茶搖頭感慨了一句。
“男人要麽建功立業,要麽就是賺錢養家,不然豈不是和廢物沒有什麽區别了?想想你夫君已經比旁人多一條路了,寬心一點吧。”齊正熙舉杯抿了一口茶,從窗戶看下去,正好能看到考場在的地方。
這一番話說的當然沒有錯,林徽如抿唇笑了笑,心中隻覺得還是她過于擔心徐子喬了,“多謝世子提點。”
“無妨,但是其實有的時候考上了又未必是一件好事。伴君如伴虎,如果能力強的人還能夠往上爬,而不知變通的人早晚會因此喪命。有的時候好像人活着就是一種煎熬。”齊正熙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