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如身隻能感受得到很多不善的目光,也有同情也有悲憫,不過也都是看笑話的。生在爾虞我詐之中的人,又能有幾個出淤泥而不染?
齊正熙看着沈皎的目光也稍是深沉了一些,不管沈皎在想什麽,把林徽如帶來這裏,隻會被人譏諷嘲笑。
“正好,昨天家母還念叨着林姑娘,想要和林姑娘讨教一番手藝,離午膳還早,不知可否麻煩林姑娘再随我去一趟侯府?”齊正熙煞有其事的說着,微微拱手以禮,果不其然,聽說侯爺夫人都對她念念不忘,其他人的面色也有幾分怪異和難看。
不過林徽如還是清楚自己幾斤幾兩的,齊正熙也不過是給她找個台階下罷了。
“好,能得夫人賞識是我的榮幸,長輩爲尊,應當優先遵從才是。”林徽如也回以一禮,順着台階就下了。
沈皎不解的看了齊正熙一眼,卻也不敢說什麽,若是她阻攔了林徽如,那就是不把侯爺夫人放在眼裏,目無尊長了。
“原來如此,夫人的事情要重要的多,那我們隻能改日再叙了。”說話間,沈皎透露出些許的遺憾。
“我來爲林姑娘帶路,你們先玩,一會我就回來了。請吧,林姑娘。”和那群隻會看人笑話的纨绔子弟比起來,彬彬有禮的齊正熙簡直高雅似谪仙,不過即使不用那群人渣的襯托,齊正熙的風評也是一邊倒的好。
出了那金碧輝煌的酒樓林徽如才松了一口氣,果然什麽人就該去什麽地方,偶爾奢侈一把還好,但這種地方她無福消受。
脫離水火這第一件事,林徽如就是要跟齊正熙道謝,“謝謝世子。”
“無妨,他們身處官場多少受些影響惡劣了一些,還望姑娘别将此事放在心上太過耿耿于懷,那位沈小姐…勸姑娘還是保持以距離來的好。”齊正熙從方才起心思就有些五味雜陳若有所思,現在在林徽如看來就好像心不在焉一般。
“我明白,家禽怎麽能跟仙鶴厮混在一起呢,不過世子的風度實在讓人欽佩。”林徽如釋然一笑,她本來就不想和那些人深交,眼前這位如谪仙一般的人,也不知道能在那朝堂之中傲立多久。
不過如果不惹是生非的話,以侯府的地位,能保全其一生應當足以。
“姑娘别這麽貶低自己,人中龍鳳是人品而不是出身,況且姑娘的夫君也即将踏入官場,日後興許也會難免避開這種場合,若是難以應付的話,就來侯府找我吧。”齊正熙說完,解下腰間玉牌遞給了林徽如,這玉溫潤毫無雜質,應該是上乘的羊脂玉,上面刻了一齊字。
“京城之中,腰牌在如人在,來侯府的話隻要報我名字,定不會有人阻攔。”齊正熙見林徽如遲遲不接,補充道。
雖然齊正熙這人确實很好,但是林徽如相信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卻也想不出爲什麽齊正熙要這麽做,“世子爺,這東西太過貴重我不能收。”
“拿着吧,京城不比外面自由,什麽時候用不到了再來還我便是。”齊正熙說完,把玉佩遞給林徽如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見齊正熙離開,林徽如握緊了那枚玉佩,想着惡意揣測倒不如相信别人一次,她将玉佩收進空間,轉身也走了。
酒樓之中,沉默了許久的書童看着齊正熙猶豫開口,“世子,您這麽做,這位姑娘能夠明白您的意思麽。”
“早晚都會明白的,隻要進了官場就身不由己了。”齊正熙一拂衣擺,語氣稍有淡漠,轉身再度上了樓。
他覺得,林徽如是個聰明人。
蹦蹦跳跳回客棧的林徽如還不知道自己早已陷入算計之中,準确來說,從這會試開始,一腳天一腳底,全憑自己。
客棧廂房裏,徐子喬手拿一張信紙若有所思,林徽如都回來了也一動不動的。
林徽如疑惑的走了過去,“怎麽了你這是?被人點了穴了不成?”說着,林徽如還戳了戳徐子喬。
“不是,今天有個人莫名其妙的找上門來,與我促膝長談一番之後,留下了這個便走了。”徐子喬眉頭緊鎖着說道。
“這是…試題!?”林徽如拿過那張紙仔細看過之後,不由得大驚失色。
“就算是也隻是部分試題,不會隻有這麽少的,隻不過這些題目都偏刁鑽。”徐子喬捏揉着眉心,這種事情怎麽偏偏就到他這裏發生了呢。
不用說把這種東西送來的人至少沒有懷有好意,畢竟如果這個東西一旦被檢舉再出現什麽證人的話,那可是終生都不能再參與考試的大罪,甚至嚴重的還有可能會去坐牢。
也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懷着什麽樣的心思把這種東西送來,若是有心誣陷的話,怕是洗不清這個名字。
“扔掉吧,不然…”林徽如想着,忽然就覺得這個東西其實我起來了,因爲這份考題已經到了徐子喬手上了,那麽不管是不是徐子喬已經燒掉了,他都至少看過上面的内容了。
“應該不是有人惡意誣陷。”徐子喬搖搖頭歎了一口氣,他想過很多種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卻多多沒有想過,竟然會有人在考試開始之前前來拉攏和賄賂考生。
林徽如皺緊眉頭,“怎麽說?”
“來找我的人并沒有自報門戶,但是看舉止行動應該都是做官的人,他虎口處有常年持着牌子而造成的老繭。甚至那個人跟我捋清楚了現在朝堂上的關系,想必他來隻是爲了想要拉攏自己的勢力,好在朝堂之上爲自己穩固地位。”徐子喬說着,拿來了一張紙筆勾畫起來。
如今朝堂上風波使其并不是天子就可以完美的掌握着天下的一切。國土疆域有多大?若是單靠皇帝一個人的話,恐怕用不了幾年就要駕崩了,官員就是代替皇帝執行命令的,難免要分一部分皇帝的權利,但是有一部分分到權利的人開始不懷好意拉幫結派,他們手中的權力日益壯大,甚至足夠威脅到皇帝地位的時候,那麽這個皇帝就開始形同虛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