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送的話,額外加二十文。”林徽如伸出了兩根手指。
這幾十文也是錢,雖然沒有銀子的分量,可是生活中哪有那麽多暴富的機會?她這個人的優點不多,獨獨有一個是能看清現狀。
有銀子賺,何樂不爲。
侍童答應的也爽快,接着遞給了林徽如一兩銀子,“好,這是銀錢,今日是周家公子請客做東,若是東家您這邊做好了,一定有好處的。”
這話倒讓林徽如心裏有些不舒服,好像是她差那幾個錢一樣。
不過,那人姓周…?
“你說的這位周公子,可是周錦?”林徽如找出五百八十文遞回去,詢問道。
侍童點了點頭,“正是,學堂那邊還有事情要我做,就麻煩東家這邊盡量晌午之前送到了。”
林徽如應下聲,直接自己找了一輛牛車,打包好五十杯之後出了門,她想着去看一眼徐子喬的學堂,而後回來再順便去紙坊定下紙。
一路搖搖晃晃,太陽照在身上已經讓她額角沁出汗液,天氣中午的時候穿着棉衣已經有些熱了,估計很快也會暖和起來。
其實學堂離此處不遠,不過搖晃了一會就到了,林徽如之所以雇個車,全是因爲還需要有東西來承受這五十杯奶茶的重量。
許是因爲正在上課的緣故,林徽如也沒見外面有能幫忙的人,她叮囑趕車的大爺稍等一會,自己則是探頭探腦的進到了學堂之中。
此處典雅非凡,不像是窮的不行的小學堂,也恰恰應了每個人入學之前要交十五兩束脩的裝修,學習環境不好一點,這加起來幾百兩的銀子也不知道都哪去了。
“禹廟空山裏,秋風落日斜。”
“鴻雁幾時到,江湖秋水多。”
單憑林徽如在外聽到的聲音,也能猜到學堂裏在做什麽。古人喜歡玩一種咬文嚼字的遊戲,名爲飛花令。
從她聽到的這兩句來看,多半飛的是秋字。
“秋陰不散霜飛晚,留得枯荷聽雨聲。”林徽如一時興起接了一句,而後直接拉開了書堂的門,擡眸瞥過衆人之後悠悠道,“你們定的奶茶來了,我一個人拿不動,有人能幫個忙嗎?”
看到林徽如,衆人皆詫異,不過詫異的不是她這個人,而是接上來的詩詞。
“現在的老闆,都這般有學識了嗎。”學子們紛紛交頭接耳,加上林徽如現在養的好,越發清秀可人,引來不少人打量的目光。
徐子喬本來在安心讀書,此刻眸中一絲複雜情緒閃過,起身拉着林徽如的手出了門,“我陪你去拿。”
二人前腳出門,後腳學堂裏就沸騰了。
“原來那就是徐公子的妻子?那個什麽火鍋串串和奶茶店的東家?”
“像徐大哥這樣的人,我本來還好奇他娶得是什麽樣的女子來着,不過相貌上倒也般配,加上那鋪子幾乎每日都能賺好幾輛銀子,徐大哥這是享福了啊。”
“可不是麽,他有福氣的很,不僅有個貌美的妻子,人還會賺銀子,而且他也不差,現在是個舉人,過不了多久就要去參加會試了呢!”
有些話的口風落到了林徽如耳朵裏,她也隻是無奈笑笑不當一碼事。
“你怎麽親自來了?鋪子裏不是有很多幫工的人?”徐子喬皺着眉,他實在是不喜歡那些人打量林徽如的眼神。
林徽如不明白徐子喬在不高興什麽,眉毛一挑戲谑道,“怎麽着,覺得我今日穿的土裏土氣,你帶不出門來?”
她本就是開玩笑的一句話,而且她今日一身煙色衣裙,清雅秀麗,頭上挽着簡單的發髻,又是描了眉的,可人得很。徐子喬還沒誇呢,哪能說她。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擔心你累着。”徐子喬緬陸無奈,卻也不好說實話,隻得歎了一口氣。
林徽如聞言笑笑,“我也是跟你開玩笑的,而且我不過是正好路過而已,一會我還得去紙坊一趟,今日的生意好極了,又是給我财源廣進的一天。”
“好,剩下的我來找人拿,你先去忙吧。”幾乎是不由分說的,徐子喬将林徽如推出了門外。
林徽如也不知道徐子喬到底在緊張什麽,不過既然别人趕他走,她也沒必要強硬留下,轉身便又搭上車走了。
這一次她多定了不少的紙,可惜的是老闆娘家裏有急事出門去了,也沒能來捧場。
回程的路上,林徽如大老遠就看到一個男人抱着一個孩子大步跑來,她眯了眯眼,定睛看去,那人不出所料便是付長貴。
他懷裏的孩子面色通紅,似乎是發燒了,林徽如趕忙穩住他,“怎麽了這是?”
付長貴見着她幾乎又要哭出來了,“求求你救救我們吧,我今天帶她去看過姜大夫,姜大夫卻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然後她就開始發燒了。”
“她發着燒你帶來找我也不是事兒啊,帶去姜大夫那裏醫治啊,我不是說過,有什麽事可以找我幫你墊付銀子,快先帶她去看大夫。”林徽如光是看着那孩子通紅的小臉心中就很是難受,她歎了口氣,正好借着牛車一起去到了姜大夫那裏。
趁着付長貴陪着自己孩子的時候,林徽如找來了姜大夫,“那個孩子的情況,怎麽樣?”
姜大夫縷着胡子歎了口氣,“哎,不瞞你說,其實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我是遇到過這種病人,也有治好的,不過人家不算嚴重,我沒有看過這個孩子發病,如果很麻煩得話,我也是無能爲力啊。”
“這樣,姜大夫您就下藥醫治,需要多少銀子我先替他們父女付了,其他的您無需操心。”林徽如皺着眉頭交集道。
“好,我知道你心善,不過這個病不是多花銀子就能治好的,我也不會讓你一個小姑娘爲别人承受太多的。”姜大夫歎了口氣。